硬之外,多一分不易崩裂的韧性?”
他用了一个贴近生活的比喻。
陈伯脸上的不屑僵住了。
他皱着眉,眼神开始聚焦,死死盯着周杰龙手中那一小块铅料和青铜碎片。
麻绳掺细藤…韧性…不易崩裂?
他做了一辈子铜匠,经验告诉他纯加铅绝对不行,但这个比喻…似乎又隐隐指向了某种他未曾尝试过的方向?
“这…这能行?”
陈伯的口气不再那么坚决,带着强烈的怀疑和一丝被勾起的好奇。
“小子也只是听闻,未曾亲见。”
周杰龙见火候已到,立刻抛出一个折中的、对匠人极具诱惑力的提议,“陈伯您是行家,何不亲自试试?
取些废料,少量尝试一番?
左右不过是些废铜烂铅,成了,是意外之喜,不成,也损失不了什么。
万一…真能打出几件更耐用些的镰刀、锄头,解了府里农具匮乏的燃眉之急,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特意强调了“大功一件”,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王府中心方向。
陈伯心动了!
是啊!
废料而已!
试试又何妨?
成了,他陈老头说不定能在管事面前露脸;不成,谁又会去追究一个傻少爷的“胡言乱语”和老工匠的“异想天开”?
他挣扎了片刻,眼中那点匠人的探究欲和对“功劳”的渴望终于压倒了固有的成见。
他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成!
就听少爷的!
老朽这就去弄个小坩埚试试!
不过少爷,丑话说前头,要是搞砸了,您可得…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周杰龙立刻接口,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
他需要的,就是陈伯动手实践这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周杰龙成了库房小院的常客。
他不再需要小翠引路,常常独自一人过来。
陈伯起初还当他是一时兴起,但很快发现这位“杰少爷”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沉默发呆,而是对冶炼的每一个环节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惊人的专注力。
他不懂具体操作,却能问出极其刁钻、直指核心的问题:坩埚的预热温度?
木炭燃烧的火焰颜色与温度的关系?
不同比例的铜锡铅熔液在坩埚中的状态?
他甚至还提出一个让陈伯瞠目结舌的建议:“陈伯,浇铸前,能否将泥范预先烘烤得更热些?
或者…试试在泥范内壁涂一层极细的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