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如荼。
有谢韫之坐镇,户部工部无人敢刻意刁难。
我忙得脚不沾地。
选址、招募工匠、制定生产流程、打通销售渠道…虽然累,但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力量。
这天傍晚,我刚从京郊的工坊视察回来。
马车行至离我小院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口。
车夫突然“吁——”了一声,猛地勒住了缰绳。
马车骤停。
“怎么回事?”
青禾掀开车帘。
巷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拦在了路中央。
墨云澈。
他没带随从。
只身一人。
穿着一身半旧的玄色常服,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
手里,竟然还提着一个…酒坛子?
夕阳的余晖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抬眼看向马车。
那双曾经盛满骄傲、冰冷、算计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颓唐和…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
我心头猛地一跳。
示意青禾留在车上。
我独自下了马车。
走到他面前几步远停下。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酒水的刺鼻气味。
“殿下,”我声音平静,“您这是何意?
挡着我的路了。”
墨云澈没说话。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目光,复杂得让我心惊。
有痛苦,有迷茫,有疯狂的不甘,还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绝望。
“晚…晚栀…”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竟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林晚栀”,不是“毒妇”,是“晚栀”?
我蹙紧眉头。
“殿下醉了。
请回吧。”
“我没醉!”
他突然激动起来,踉跄着往前一步,手里的酒坛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浑浊的酒液流了一地。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晚栀…我…”他眼神涣散,痛苦地抱着头,身体摇摇欲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信苏芊芊那个贱人…不该掐你…不该逼你…”他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后悔了…晚栀…我每天都后悔…我看到你和谢韫之站在一起…我看到你活得那么好…我这里…”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好疼啊…晚栀…你回来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我会对你好…只对你好…我把苏芊芊赶走…我把整个东宫都给你…我把心掏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