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的料子、柜坊的便利。
她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鄙夷或好奇,而是带上了几分正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结交之意。
商人地位虽低,但一个手握紧俏资源、行事有度、还顶着诰命身份的商人,价值就不一样了。
墨云澈坐在主位上,自斟自饮。
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在我身上。
看着我游刃有余地与那些贵妇周旋,谈笑风生,眉宇间是从前在东宫时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光彩。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
宴席将散时。
我去更衣。
从净房出来,穿过一段僻静的梅林小径。
刚走到拐角。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拦在了路中央。
墨云澈。
他不知何时离的席。
此刻,他背对着我,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树下。
玄衣如墨,红梅似火。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梅林的阴影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那双凤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而复杂的情绪。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熔岩,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林晚栀。”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看到你如今这副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样子,孤真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
“…大开眼界。”
我停下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平静地看着他。
“殿下过奖。”
“过奖?”
他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身上浓烈的酒气和龙涎香混合着袭来,“孤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装?”
“在东宫五年,你装得温良恭俭,逆来顺受。
离了孤,倒把你的伶牙俐齿、心机手腕,全使出来了?”
“怎么?
在孤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离了孤,就原形毕露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尖刻的讽刺和被愚弄的愤怒。
我看着他因酒意和怒意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心底一片冰凉。
“殿下,”我声音平静无波,“您醉了。”
“醉?”
他又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我。
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发上,“孤清醒得很!
林晚栀,你告诉孤,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
“放开。”
我声音骤冷。
“放开?”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非但没松手,反而用力一拽,将我狠狠拉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