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了头上的帷帽。
一张素净却清丽的脸,暴露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珠翠堆砌。
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
但那份从容的气度,和眼底沉淀的、历经世事的平静光芒,让周围那些精心打扮的贵女们,瞬间失色。
“我是以‘林记’东家的身份,受太子妃娘娘之邀,前来赴宴。”
我声音清晰平稳,目光直视主位上脸色微变的苏芊芊,“若按商贾之礼,我当坐末席,无话可说。”
“但,”我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我林晚栀,亦是前靖国公夫人义女,受封三品淑人诰命。
按朝廷礼制,我是否应坐于…那位老王妃之下?”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包括主位上的墨云澈和苏芊芊。
苏芊芊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捏着蜜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她大概只记得我是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下堂妇,却忘了,在和离之前,我曾因抚育过已故靖国公夫人的幼女一年,被那位无儿无女的尊贵夫人认作义女,临终前为我请封了三品淑人诰命!
这诰命,在太子妃面前自然不够看。
但在这满座的贵妇中,足以排进前列!
一个商贾是末流。
一个有诰命在身的商贾东家?
那位置,就得挪挪了。
负责安排座次的女官脸都白了,冷汗涔涔而下,求助地看向苏芊芊。
苏芊芊胸口起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本宫疏忽了。
来人,给林…淑人看座。”
她刻意加重了“淑人”二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位置,换到了前排。
我坦然落座。
无视四面八方射来的、含义各异的复杂目光。
端起面前的清茶,浅浅啜了一口。
嗯,今年的新雪水,泡的雨前龙井。
不错。
墨云澈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我。
那眼神,幽深得像寒潭。
有震惊,有探究,有被打乱计划的愠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光芒吸引的灼热。
宴会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苏芊芊几次试图活跃气氛,效果都不佳。
众人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我这边。
直到——“听闻林东家的暖棚,冬日里也能种出鲜嫩的瓜果?”
一位与苏家交好的夫人,笑着开口,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挑衅,“尤其是那蜜瓜,连宫中都难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