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越过保镖的肩膀,落在门口拎着果篮的尉无城身上时,那双因为疼和恨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
惊得差点掉出来,接着就是一股子被冒犯、被羞辱的狂怒噌噌往上顶。
“你?!”
牛旺庄的声儿又尖又哑,因为太激动都破音了,他猛地想坐起来,结果扯到了额角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尉无城?!
你他妈还敢来?!
看老子笑话来了?!
滚!
给老子滚出去!”
他咆哮着,因为太使劲儿,脸上的肥肉都在抖,手指头哆嗦着指向门口,恨不得用眼神儿把尉无城剐了。
俩保镖立马就要上前轰人。
尉无城却像压根儿没听见那刺耳的嚎叫,也没瞧见保镖的动作。
他脸上没一点波澜,平静得像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拎着那个跟他身份八竿子打不着的华丽果篮,脚步一点儿没停,径直从俩保镖中间那道无形的“线”穿了过去,在牛旺庄那快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宽敞病房的正中间。
他停住脚,微微侧身,动作不紧不慢,把那个沉甸甸、颜色鲜艳得晃眼的果篮,轻轻放在了牛旺庄病床旁边那张亮得能当镜子照、摆满了进口水果和高级补品的红木茶几上。
果篮落下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牛旺庄呼哧带喘的动静盖住了。
然后,尉无城才慢慢抬起头。
他的目光,越过病房里那些奢华冰冷的东西,越过牛旺庄额角刺眼的纱布和那张因愤怒扭曲变形的胖脸,最终,钉在对方那双烧着怨毒火焰的眼珠子最深处。
没有嘲笑,没有得意,没有报了仇的痛快。
那眼神儿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带着点可怜,就像在动物园笼子外头,看着一只因为受伤而狂躁不安、只能徒劳撕咬铁栏杆的猛兽。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点低沉,可每一个字儿都清清楚楚地穿透了病房里凝固的空气,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儿,砸进死水里:“不。”
尉无城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地扫过牛旺庄裹着纱布的额头,扫过他因为又气又怕微微发抖的身子,最后重新落回他那双被血丝缠死的眼睛里。
“我是来看困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