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之后很快就有了我。
祖母对我是女孩这事本就不满,而方氏一个娇滴滴的贵女跪在她面前,诉说着对我父亲的一见钟情,更是当着我父母亲的面垂泣。
「我不怪舒郎酒后欺负了我,我愿意嫁给舒郎,哪怕是妾!」
为全了双方的体面,方氏以贵妾的身份一顶粉红轿子进了舒府。
上一世,就是方氏,在六月十九陪同母亲一同去京郊白马寺上香祈福,为相府祖辈点长明灯。
在路途中听闻如果家中子嗣凋敝,主母三跪九叩,诚心求子,就可得到神佛垂怜,得偿所愿。
于是母亲下了马车,三跪九叩上了山,在寺中小产。
而方氏,坐着马车上山,看着躺在地上,裙子被血浸透的母亲,只说今日佛诞,上山求佛之人众多,下山请医仕来不及,姐姐忍忍,待给了香火钱,登记了册子就下山。
母亲在下山的车马颠簸中咽了气,肚子里才三个月的孩子也一并去了。
听母亲随侍的婢女说,方氏恰到好处地晕倒了,勃然大怒的父亲在听闻府医说方姨娘腹中有了二月有余的胎儿时,满心只剩下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众人散开之时,我才听到消息从祠堂奔来,还未看到母亲的遗体就听到屋内传来庶妹夸方氏厉害,何愁无法当上主母的话。
方氏和庶妹说:「是她陆婉音自己没福气,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孩子,我又从哪里知道,也是天意如此,我本只想杀杀她威风,是她自己命薄。」
那时我没深思过为何就是那么巧,路人会说这种要主母三跪九叩的话,而母亲为何当真放下丞相夫人的体面去执行。
那时我只愤恨,凭什么我母亲躺在灵堂的时候,满府对于方氏肚里孩子的期待和欣喜,大过对她的哀思?
而今,我定要守护好我母亲和她腹中的弟弟或者妹妹,我要方氏自尝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