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窈谢淮序的其他类型小说《长林欢宴梦不赴沈星窈谢淮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阿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报告!我申请重启警号,成为一名维和警察!”沈星窈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厅里回荡,面前是哥哥生前的战友们,他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肩章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队长把哥哥的警号递给她时,手有些发抖。“星窈,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吗?”他声音沙哑,“你哥他……”“我确定,当年我哥没能走完的路,现在我来走完!”沈星窈盯着墙上那面国旗,突然想起小时候哥哥教她敬礼的样子。他总说:“星窈,手要再抬高一点。”老队长背过身后抹了抹泪,“好!欢迎加入维和部队。半个月后中东任务,你跟着一起去!”沈星窈重重点头,刚走出警局大门,手机就响了,是谢家老宅的管家打来的。“少夫人,您快回来吧,少爷被老爷子叫去祠堂了,说是……快要打个半死。”沈星窈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打了辆...
《长林欢宴梦不赴沈星窈谢淮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报告!我申请重启警号,成为一名维和警察!”
沈星窈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厅里回荡,面前是哥哥生前的战友们,他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肩章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队长把哥哥的警号递给她时,手有些发抖。
“星窈,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吗?”他声音沙哑,“你哥他……”
“我确定,当年我哥没能走完的路,现在我来走完!”
沈星窈盯着墙上那面国旗,突然想起小时候哥哥教她敬礼的样子。
他总说:“星窈,手要再抬高一点。”
老队长背过身后抹了抹泪,“好!欢迎加入维和部队。半个月后中东任务,你跟着一起去!”
沈星窈重重点头,刚走出警局大门,手机就响了,是谢家老宅的管家打来的。
“少夫人,您快回来吧,少爷被老爷子叫去祠堂了,说是……快要打个半死。”
沈星窈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打了辆车,往谢家祠堂赶去。
推开祠堂厚重的木门时,正看见谢老爷子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谢淮序背上。
“啪——”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谢淮序跪得笔直,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却始终一言不发。
“你背着我,把裴语青从国外接回来,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老爷子声音发颤,手里的鞭子再次扬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忘不掉她吗?!”
谢淮序依旧沉默。
“我问你话!你说话!”老爷子怒极,又是一鞭抽下去,“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谢淮序依旧不吭声。
沈星窈僵立在祠堂门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鞭子抽在谢淮序背上的每一声脆响,都像直接抽在她的心口,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始终一言不发。
可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
因为不否认,就是最直白的承认。
鞭子一鞭接一鞭,直到他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老爷子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地上的谢淮序对管家吼道:“送医院!”
医院里,沈星窈给他上药。
棉签沾着药水,轻轻擦过他背上的伤口,他疼得肌肉紧绷,却始终没醒。
她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父母早逝,和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是一名维和警察,常年驻外,回国那天,她欣喜若狂地等着,却等来了他的死讯。
只因途中遇到一场车祸,他为了救谢老爷子而死。
老爷子愧疚不已,把还在读书的沈星窈接到了谢家。
初到谢家的那段时间,她每晚都想哥哥想到哭。
第一次见到谢淮序,是在一个深夜。
她躲在花园里哭,他恰好从外面回来,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递给她一块手帕。
“别哭了。”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月光下,他的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她对他一见钟情。
可她知道,他只把她当妹妹。
她也知道,他喜欢的是裴语青,他的青梅竹马。
他对她很好很好,好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会结婚。
她也以为,她会这样看着他们结婚、生子,直到那次意外——
谢淮序的父母和裴语青的父母一起去雪庄游玩,却中途遭遇雪崩,为了活命,裴语青的父母,下意识拉着谢淮序的父母挡在了身前,自己却跑得无影无踪。
谢淮序的父母被掩埋雪地,找到人时,二老已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从那以后,老爷子再也不准谢淮序和裴语青来往。
他听从了。
很快,老爷子就把裴语青一家送出了国。
谢淮序表面装作无事,可每晚都在喝酒浇愁。
有一次,他喝醉了,喊着裴语青的名字,误上了沈星窈的床。
老爷子震怒,逼着他娶了她。
婚后,他每晚都和她同房,可她知道,他心里念着的,始终是裴语青。
沈星窈不是没想过焐热他。
可心,却在他一次次追寻裴语青的踪迹中,渐渐熄灭。
包括这一次。
她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打他。
因为裴语青在国外过得不好,谢淮序便偷偷把她接了回来,找了栋别墅养着。
她甚至比老爷子更早发现。
某天察觉出异常后,她跟着他,亲眼看见他亲手给裴语青下厨,在花园里栽种她喜欢的花……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大概永远等不到他喜欢上她了。
所以,她决定离开。
她想去哥哥生前工作的地方看看,那里有他生前的心上人,是一名军医。
哥哥回国那天,本是回来筹备婚礼的。
他答应过未婚妻,等这次维和任务结束,就娶她。
可最后,他没回来。
她想去看看哥哥曾经爱过的人,更替他走完没能走完的路。
病房里,谢淮序又皱着眉在睡梦中喊她的名字。
“语青……”
沈星窈坐在床边,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他眉间,替他抚平那道褶皱。
这些年,她见过最多的,就是他紧锁的眉头。
他不是对她不好。
他会记得她喜欢的口味,会在雷雨天捂住她的耳朵,会在应酬后给她带一块小蛋糕。
可是,和她结婚,他不开心。
每天、每时、每分,都不开心。
好在,这段婚姻,他马上就能解脱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裴语青哭着冲了进来,声音颤抖:“淮序!”
她太着急了,甚至没注意到站在床边的沈星窈。
她猛地将她推开,自己扑到谢淮序面前。
沈星窈踉跄着后退,后脑重重撞在墙上,温热的血顺着发丝流下。
裴语青却丝毫没有歉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星窈扶着墙站稳,看着病床上仍然昏睡的谢淮序,忽然想——
或许,他更想一睁眼就看到她吧。
她沉默地离开,自己去护士站处理了伤口。
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买了点粥和清淡的小菜,想着谢淮序醒来可能会饿。
可当她轻轻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却是——
裴语青伏在他床头睡着了。
而谢淮序,正微微撑起身,隐忍而克制地,偷吻她的发梢。
沈星窈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刚买的粥和小菜,指尖被塑料袋勒得发白。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温情。
回到家,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些年谢淮序送她的礼物、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她给他买的衬衫……一件件整理出来,放进纸箱里。
她走进书房,想拿走自己的几本书,却不小心碰到了书架后的暗格。
“咔哒”一声,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间密室。
沈星窈愣住了。
密室里,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和裴语青有关的东西——
那个被老爷子摔碎的青花瓷瓶,碎片被一片片粘合起来,裂纹处还描了金;
裴语青画的油画,即使被撕成碎片,也被重新拼贴完好;
甚至还有裴语青小时候送给谢淮序的纸飞机,泛黄的纸张被小心地塑封保存……
沈星窈一样样看过去,指尖微微发抖。
她从来不知道,谢淮序是什么时候把这些被丢弃的东西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偷偷修复,藏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密室里。
书桌上放着一本日记。
她翻开,里面的每一页几乎都和裴语青有关——
“2021年3月15日,语青离开的第87天。梦见她哭着说冷,醒来后订了去巴黎的机票。远远看了她一眼,她瘦了很多……”
“2023年1月3日,公司年会,有人穿了和语青相似的红裙子,一时看得失神多喝了两杯。回家后误把星窈当成了她,和她上了床,爷爷逼我娶她,我恨自己。”
“2025年8月19日,语青生日,偷偷飞去她公寓门口放了一束花。回家时星窈还没睡,给我煮了醒酒汤。她总是这样细心,可我不爱她……”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上周:
“终于把语青接回来了,看到她睡着的样子,我漂泊的心仿佛也找到了归处。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在想她。星窈是个好女孩,但我给不了她爱情,我的心早就死了,和父母一起埋在了那场雪崩里。”
……
沈星窈的视线模糊了。
这些年,裴语青明明没有出现在谢淮序的生活里,却仿佛从未离开过。
她猛地合上日记本,踉跄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展示柜。
一个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
她慌忙蹲下去捡,手指被玻璃划破也顾不上。
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你在干什么?”
谢淮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地上破碎的相框,瞳孔骤然收缩。
“我……”沈星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谢淮序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她。
沈星窈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碎玻璃扎进手掌和膝盖,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谁让你进来的?”谢淮序小心翼翼地捡起相框,声音冷得像冰,“谁准你碰这些东西的?”
沈星窈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淮序。
眉头紧锁,眼神凌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怒气。
从前他对她总是温和有礼,即使不爱,也从未苛责。
可现在,仅仅因为一件和裴语青有关的东西,他就对她发了这么大的火。
“对不起……”她艰难地爬起来,手掌火辣辣地疼,“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谢淮序看都没看她流血的手,只是紧紧攥着那个相框,“立刻。”
沈星窈拖着受伤的腿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那个相框,我会赔给你……”
“不必了。”谢淮序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依旧冰冷,“我会叫人看着,以后你不准再靠近这个房间。”
他按下墙上的呼叫铃,很快有两个保镖出现在门口。
“送少夫人回房。”谢淮序命令道,“找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沈星窈被带走了。
关门前的最后一瞥,她看到谢淮序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玻璃,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医生来给她包扎了伤口。手掌和膝盖都缝了几针,医生说会留疤。沈星窈木然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拿出手机,搜索了市内最好的古董修复师。
凌晨两点,她悄悄出门,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工作室。
老修复师听完她的描述,摇了摇头:“这种老相框的玻璃很难找,修复需要时间。”
“多少钱都可以。”沈星窈急切地说,“求您了,这很重要。”
老修复师叹了口气:“三天吧,最快了。”
接下来的三天,沈星窈几乎住在了工作室。
她不敢回家面对谢淮序,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老修复师工作时,她就坐在旁边看着,帮忙递工具,打下手。
谢淮序没有找她。
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第三天下午,相框终于修复好了。
老修复师把它递给沈星窈时,谢淮序突然推门而入。
“少爷找了全城的修复师,最后才找到这里。”管家在后面小声解释。
谢淮序的脸色依然不好看,但看到完好无损的相框时,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这里,还有这里,要特别小心。”他指着相框的边角对老修复师说,“这些花纹是手工雕刻的,不能有任何磨损。”
老修复师点点头:“您放心,我做了四十年修复,这种程度的损伤不算什么。”
他好奇地看了看谢淮序,“这相框对您来说很特别吧?”
谢淮序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框,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沈星窈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知道这个相框的来历。
那是谢淮序和裴语青订婚时的合影。
老爷子把它烧了,谢淮序却不知从哪里又找回了一张照片,还配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相框。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相框,而是那段永远回不去的时光。
“谢谢您。”谢淮序对老修复师说,然后转向沈星窈,“回家吧。”
这是他三天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沈星窈点点头,刚迈出一步,突然眼前一黑。
她三天没怎么吃东西,又一直精神紧绷,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谢淮序的手机亮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语青”两个字。
谢淮序接起电话,脸色骤然一变
“好,我马上过来。”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工作室,甚至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她。
再次醒来时,沈星窈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谢淮序。
他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像是熬了整夜。
听到她轻微的动静,他立刻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醒了?”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感觉怎么样?”
沈星窈怔了怔,有些恍惚。
她记得自己晕倒前,他接起裴语青的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修复工作室。
可现在,他竟然守在她的病床前?
“……你不是去找裴小姐了吗?”她轻声问,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谢淮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伸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她没事。”他语气平静,像是斟酌了很久才开口,“她有抑郁症,前段时间有过自杀倾向,我才把她接回国。”
他顿了顿,抬眸看她,眼神复杂。
“你别多想,我和她不可能。”
沈星窈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可能?
可你心里还爱着她啊。
她垂下眼,没说话。
谢淮序也没再解释,只是伸手接过她喝完的水杯,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皮肤,带着熟悉的温度。
沈星窈恍惚想起从前。
她第一次来生理期吓得直哭,是他红着耳朵给她科普生理知识;她得流感高烧不退,是他不顾传染风险守了三天三夜。
他待她好到了极点,好到她曾经天真地以为,日久总能生情。
她闭上眼,胸口闷得发疼。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点滴落下的声音。
直到——
“叮。”
谢淮序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两条、三条……
消息轰炸般涌入,屏幕不断闪烁。
沈星窈睁开眼,看到谢淮序眉头微蹙,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回复,按灭了屏幕。
可没过几秒,手机又亮了。
裴语青的名字刺眼地挂在通知栏。
沈星窈扯了扯嘴角,轻声说:“你要是担心她,去陪她就好。”
谢淮序脸色冷了几分,语气淡淡:“她现在状态很稳定,只是在无理取闹,现在需要照顾的人是你。”
沈星窈静静地看着他。
可你刚才明明看了手机。
你的心早就飞到她那里去了。
她没拆穿,只是笑了笑:“嗯。”
谢淮序眉头皱得更紧,再次解释:“你别多想,当年她父母做的事,我们谢家永远不会原谅。”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裴语青站在门口,眼睛通红:“原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声音发抖,“那你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谢淮序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沈星窈怔了两秒,随即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跟了上去。
天台上,风很大。
裴语青半只脚已经悬空在外,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整个人摇摇欲坠。
谢淮序厉声喝道:“裴语青!下来!”
裴语青回头看他,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还有什么下来的必要?你那么恨我,满心满眼都是沈星窈!”
她声音哽咽,近乎嘶吼:“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多爱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当年的事,错的明明不是我啊!既然如今你爱上了别人,我还不如去死!”
说完,她作势就要跳下去!
谢淮序猛地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死死盯着她,声音压抑到极致:“这是我和爷爷做的交换!”
“只要我陪在星窈身边一天,你就能在国内多留一天!”
轰!
沈星窈站在天台门口,如遭雷击。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谢淮序会突然陪在她身边。
原来,只是为了延长裴语青的停留期限。
裴语青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那你……还爱我吗?”
谢淮序沉默了很久。
久到沈星窈以为他不会回答。
眼看裴语青又要往栏杆外探身,谢淮序才猛地冲过去拽住她:“我爱!我他妈一直爱着你!满意了吗?”
裴语青哭得更凶了,猛地揪住他的领带,踮脚吻了上去!
谢淮序起初还推拒了两下,可最终,他像是彻底放纵了自己,扣住她的后脑,疯狂地回吻!
仿佛要把这些年的遗憾全都补回来。
沈星窈站在远处,浑身冰冷。
她看着他们接吻,看着谢淮序失控地搂紧裴语青的腰,看着他吻得那么深、那么重,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她想起谢淮序每次和她接吻都温柔克制,原来不是性格使然,只是不爱。
她早该知道的。
她转身,一步一步转身离去。
回到病房,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爷爷的号码上悬停片刻,终于按了下去。
“爷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想和淮序哥离婚。”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是不是那小子又做了什么?!”
“不是。”沈星窈摇摇头,眼眶发红,“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夫妻。”
“他对我很好,可那不是爱。”
“爷爷,我哥哥去世后,您带我回家那天,不是答应过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终于落下。
“我现在想用这个愿望。”
“请您同意我和淮序哥离婚。”
下一秒,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谢淮序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同意什么?”
沈星窈连忙捂住手机收音口,抬头看向突然推门而入的谢淮序。
“没什么。”她轻声说,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在给爷爷打电话问好。”
谢淮序神色疲惫,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衬衫领口微敞,隐约可见锁骨处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我有点事要忙,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沈星窈点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缓缓松开捂着手机的手。
电话那头,谢老爷子长叹一声:“星窈,淮序失去你,是他没福气。”
沈星窈眼眶一酸,喉咙发紧:“爷爷,离婚的事……我想亲自告诉他。”
“您先别跟他说,好吗?”
谢老爷子沉默片刻,声音苍老而疲惫:“爷爷老了,现在确实力不从心,管不住他了。”
“既然你想好了要离,那就离吧。”他顿了顿,嗓音微哑,“爷爷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过完这一生。”
沈星窈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无声滚落。
“爷爷,我一定会的。”
“您放心。”
出院后,沈星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谢淮序一次也没有回来。
倒是裴语青的朋友圈,每天都会更新。
今天去看了日落,他说晚霞很美,像我们十八岁那年。
配图是谢淮序的背影,他站在夕阳下,侧脸轮廓深邃而温柔。
他说我的病会好的,带我去寺庙祈福。
照片里,谢淮序低头点燃香烛,眉眼专注。
失眠的夜晚,他陪我聊到凌晨三点。
……
沈星窈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指尖微微发抖。
她早该习惯的。
可心脏还是像被钝刀一点点剜开,疼得她几乎窒息。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沉寂。
“星窈!你快来医院!序哥出事了!”电话那头,谢淮序的兄弟声音急促,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沈星窈心头猛地一跳,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气。
沈星窈跌跌撞撞地跑到急救室门口,迎面撞上一张病危通知书。
“家属签字!”医生语气急促。
沈星窈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笔。
“怎么回事?!”她抬头看向谢淮序的几个兄弟,声音发颤。
几人脸色阴沉,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裴语青。
“你问她!”其中一人咬牙切齿。
裴语青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解释。
她半夜心血来潮,想去山上看流星,谢淮序便陪她去了。
结果路上遭遇连环车祸。
千钧一发之际,谢淮序推开她,自己却被撞得浑身是血,当场昏迷。
“都他妈是你作出来的!”谢淮序的兄弟怒不可遏,“从小到大,序哥为你受过多少次伤?你要星星他给你摘星星,要月亮他给你捞月亮,宠得你无法无天!”
“七年前为了给你过生日,他高烧39度还开车去接你,结果半路出车祸,肋骨断了两根!”
“还有十八岁那年,你非要去滑雪,他为了护着你,自己摔下山崖,差点没命!”
“现在又因为你——”
“够了!”医生厉声打断,“病人失血过多,医院血库告急!你们谁是O型血?!”
众人沉默。
沈星窈缓缓抬起手:“……我是。”
抽血的过程很漫长。
针头刺入血管时,沈星窈甚至感觉不到疼。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一滴一滴,流入谢淮序的身体里。
“够了,再抽你会休克的!”护士皱眉提醒。
沈星窈摇摇头:“再抽一点……他需要。”
最终,她因失血过多昏迷。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沈星窈撑着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走向谢淮序的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道歉。”谢淮序的声音冰冷至极。
“我们凭什么道歉?!”一群兄弟怒极反笑,“裴语青就是灾星!她害死叔叔阿姨还不够,现在又要害死你?!”
“砰!”一声闷响,像是茶几被踹翻。
“我再说一遍——”谢淮序一字一顿,嗓音阴沉得吓人,“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不道歉,以后就别来往了。”
病房内一片死寂。
半晌,几人才瞪着裴语青,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序哥,我们是为你好。”其中一人红着眼眶,“你再爱裴语青,也改变不了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
“珍惜眼前人吧。”
“昨天星窈为你输血到昏迷,你不去看她,反倒在这为裴语青讨公道……”
“她要是知道,该有多心寒?”
说完,几人摔门而出。
沈星窈站在门外,浑身冰冷。
透过门缝,她看到裴语青扑进谢淮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淮序,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谢淮序沉默着,没有推开她。
裴语青仰起脸,小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沈星窈?”
谢淮序喉结滚动,良久,低声道:“你想我去吗?”
裴语青咬了咬唇,摇头。
“那就不去。”他说。
沈星窈转身时,听见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的声音。
走廊的灯光惨白,她扶着墙慢慢往前走,眼前一阵阵发黑。
输血过量的后遗症让她头晕目眩,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疼。
沈星窈回到家后,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她没去看谢淮序,也没打扰他和裴语青。
直到这天,她收到了队里寄来的警服。
深蓝色的制服,肩章上的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小心翼翼地清洗、晾晒,手指抚过那枚属于哥哥的警号,眼眶微微发热。
刚要收好时,大门突然被推开。
谢淮序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警服上,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沈星窈迅速将衣服折好,塞进衣柜:“没什么,朋友送的纪念品。”
谢淮序没再多问,只是示意身后的秘书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礼盒。
“上次输血的事,谢谢你。”他嗓音低沉,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一桩公事。
沈星窈没接,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毕竟是……”
“夫妻。”谢淮序接过她的话,目光平静,“但该谢的还是要谢。”
说完,他将礼盒放在桌上,转身进了书房。
沈星窈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像被细密的针扎过。
不,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以后,我们只是兄妹。
她将警服收好,刚准备休息,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裴语青的电话。
“沈星窈,我们谈谈吧。”电话那头,裴语青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湖边等你。”
湖边风很大。
裴语青穿着单薄的白色连衣裙,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她手里捏着一张纸,见到沈星窈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扑通”一声,她直接跪在了沈星窈面前。
“求求你……把淮序还给我吧……”她哭得浑身发抖,将手里的重度抑郁症诊断书递到沈星窈面前,“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会死的……”
沈星窈怔住,伸手想拉她起来:“你先起来。”
裴语青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沈星窈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告诉她,自己已经重启了警号,很快就会和谢淮序离婚——
可裴语青见她迟迟不说话,突然变了脸色。
“你是不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猛地站起身,眼神阴冷,“淮序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能利用爷爷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我可以向你证明——”
“在我们之间,他永远不会选择你!”
话音未落,裴语青突然抓住沈星窈的手腕,狠狠将她推下了湖!
“扑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
沈星窈不会游泳,四肢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
水灌进鼻腔,窒息感席卷而来。
恍惚间,她看到谢淮序飞奔而来,毫不犹豫地跳下水。
然后,一把捞起裴语青,头也不回地上了岸。
他甚至没有往湖里多看一眼。
沈星窈胸中的氧气耗尽,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的画面,是谢淮序抱着裴语青离开的背影。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灯光晃得沈星窈眯起眼。
“你醒了?”护士正在给她换药,语气平淡,“幸好工作人员发现得及时,不然你就危险了。”
沈星窈喉咙火辣辣的疼:“……谁送我来的?”
“湖边的工作人员。”护士顿了顿,“我们给你家属打了电话,但他好像在照顾另一个女孩,没空过来。”
“还需要继续联系他吗?”
沈星窈闭上眼,轻轻摇头:“不用了。”
“再也不用了。”
她不顾护士阻拦,提前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时,客厅里多了几个行李箱。
谢淮序正站在沙发旁,见到她回来,明显怔了一下。
“你回来了?”他语气有些不自然,“我正想跟你说……裴语青最近病情加重,医生说她身边离不开人。”
“我想接她回来住一段时间。”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出于以前的情谊,没有别的意思,上次在湖里先救她,也是怕她趁机寻死。”
沈星窈平静地点点头:“你决定就好,不用特意告诉我。”
谢淮序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她的态度不对劲,刚想开口——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裴语青的电话。
他接起来,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拿起外套:“我先走了,有事晚点再说。”
沈星窈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想告诉他——
“我们离婚吧。”
可谢淮序已经大步离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半小时后,沈星窈接到了队里的电话。
“星窈,任务提前了,一小时后机场集合!”
她挂断电话,换上那身深蓝色的警服,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然后,拎起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谢淮序,这一次,我还给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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