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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容隐晏姝

凤点江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封后大典之后的宫廷,还残留着几分白日里的热闹和繁华。宫人们穿梭的脚步很快,身上的衣裳都崭新而鲜亮,精神气十足。晏雪一路跟随严嬷嬷往凤仪宫而去。沿途来来去去的宫女们姿容出众,规矩严谨,宫里的气氛依旧那么肃穆压抑,并未随着新帝登基和封后大典发生多少变化。宫道两旁御林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冷峻慑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生出畏惧,不敢随意乱瞄乱看。今晚大哥晏凌风也在宫中当值。晏雪忽然想到这个,暗自猜测着稍后会不会遇见他。如果遇见了他,她应该态度好一点,毕竟他执掌御林军大权,皇上暂时还要靠着他保护。晏雪一路有的没的想着,转眼到了凤仪宫外,脚步微顿,她抬头望着凤仪宫上方奢华威严的匾额,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早晚有一天,...

主角:容隐晏姝   更新:2025-06-09 21: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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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隐晏姝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容隐晏姝》,由网络作家“凤点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封后大典之后的宫廷,还残留着几分白日里的热闹和繁华。宫人们穿梭的脚步很快,身上的衣裳都崭新而鲜亮,精神气十足。晏雪一路跟随严嬷嬷往凤仪宫而去。沿途来来去去的宫女们姿容出众,规矩严谨,宫里的气氛依旧那么肃穆压抑,并未随着新帝登基和封后大典发生多少变化。宫道两旁御林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冷峻慑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生出畏惧,不敢随意乱瞄乱看。今晚大哥晏凌风也在宫中当值。晏雪忽然想到这个,暗自猜测着稍后会不会遇见他。如果遇见了他,她应该态度好一点,毕竟他执掌御林军大权,皇上暂时还要靠着他保护。晏雪一路有的没的想着,转眼到了凤仪宫外,脚步微顿,她抬头望着凤仪宫上方奢华威严的匾额,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早晚有一天,...

《渣皇薄情寡义?我掀翻江山当女帝!容隐晏姝》精彩片段




封后大典之后的宫廷,还残留着几分白日里的热闹和繁华。

宫人们穿梭的脚步很快,身上的衣裳都崭新而鲜亮,精神气十足。

晏雪一路跟随严嬷嬷往凤仪宫而去。

沿途来来去去的宫女们姿容出众,规矩严谨,宫里的气氛依旧那么肃穆压抑,并未随着新帝登基和封后大典发生多少变化。

宫道两旁御林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冷峻慑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生出畏惧,不敢随意乱瞄乱看。

今晚大哥晏凌风也在宫中当值。

晏雪忽然想到这个,暗自猜测着稍后会不会遇见他。

如果遇见了他,她应该态度好一点,毕竟他执掌御林军大权,皇上暂时还要靠着他保护。

晏雪一路有的没的想着,转眼到了凤仪宫外,脚步微顿,她抬头望着凤仪宫上方奢华威严的匾额,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早晚有一天,这座宫殿会属于她,她会替代晏姝成为后宫真正的主子。

到那时,晏姝大概已经魂归黄泉了吧。

想到皇上给她的承诺,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晏雪嘴角扬了扬,暗自嘲弄着晏姝的愚蠢。

“晏二姑娘。”严嬷嬷眉头微皱,严肃地提醒着她,“到了皇后娘娘的宫里,你应该低着头,以示恭敬。”

晏雪回神,连忙垂下眸子,并掩去眼底怒意:“是我失态,请嬷嬷海涵。”

严嬷嬷冷冷看她一眼,转身跨进宫门。

晏雪跟在她身后,穿过宫苑,拾阶而上,低眉垂眼地跨进殿门。

“皇上,皇后娘娘。”严嬷嬷声音在耳畔响起,“晏二姑娘来了。”

皇上还没走?

晏雪精神一振,连忙抬头看去。

下一瞬,晏雪表情蓦地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看见了什么?

夜容煊居然跪在地上给晏姝捏腿?

堂堂一国之君,晏姝竟如此折辱他?

晏雪表情忽青忽白,抬眸看向晏姝,震惊且带着点痛心的语气:“姐姐,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您怎么能让皇上——”

“晏二姑娘。”严嬷嬷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见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应该行礼,方才在路上,老奴不是已经教了你?”

晏雪脸色微白,不安地看着夜容煊:“皇上?”

晏姝目光清冷,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晏雪被她看得心头一悸,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屈膝跪下:“妹妹晏雪,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姐姐。”

严嬷嬷声音冷了冷:“晏二姑娘。”

晏雪面上划过恼怒,低着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隐忍和委屈:“臣女晏雪,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夜容煊下意识地开口:“免——”

“晏雪。”晏姝语气平静,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本宫有意让你进宫伺候皇上,你应该没意见。”

夜容煊话未说完就被打断,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沉默着没再说话。

“进宫?”晏雪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皇帝,“这是皇上的意思吗?”

晏姝嘲弄地勾起唇角:“非得皇上让你进宫,你才愿意?”

“妹妹不敢。”晏雪脸色苍白,羸弱无辜的模样让人心疼,“妹妹只是不敢跟皇后姐姐争宠。”

“你想多了。”晏姝敛眸,欣赏着指甲上颜色鲜艳的丹蔻,“本宫不怕你争,你能争得走的,一定是本宫不稀罕的。”

此言一出,夜容煊和晏雪脸色齐齐一变。

大抵是做贼心虚,两人面上不约而同地划过慌乱,开始思索着晏姝话里的意思。

这句话是单纯的下马威,还是意有所指?

“姝儿。”夜容煊斟酌着开口,“朕觉得选秀之事不着急,容朕考虑一下如何?”

晏姝声音疏冷:“不用考虑,我还能害她不成?”

晏雪咬了咬唇,小心问道:“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入宫为妃?”

“想得太美。”晏姝语气淡漠,无情地浇灭了她的奢望,“刚入宫时封你个昭仪做做就不错了,待有了身孕才能晋升。”

有了身孕......

夜容煊心里一紧,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茬?

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夜容煊告诉自己,这件事只有他跟晏雪自己知道,连护国公夫妇暂时都不得而知,晏姝更不可能知道。

他这样想着,却依然心虚得不敢跟晏姝对视。

晏雪也有片刻紧张,笑意越发勉强:“有姐姐在,我......”

“除非你能得到皇上宠爱,才有可能破格晋升。”晏姝说着,瞥了夜容煊一眼,“皇上觉得晏雪有机会晋升为妃吗?”

这个问题问得刁钻。

若夜容煊回答没机会,等到晏雪肚子里一天天大起来,他该如何解释?

若说有机会,岂不是直接打脸自己的痴情人设?

夜容煊压下心里不安,状似无奈地一笑:“姝儿,朕实在看不懂你。”

“是吗?”

“明明我们之前互相承诺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夜容煊叹气,“怎么突然间如此坚决地想让朕充盈后宫?”

“此一时彼一时。”晏姝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平淡,“一国之君不能只顾儿女私情,充盈后宫也是为了替皇上稳固朝堂势力,更快地掌握大权在手,况且皇上需要开枝散叶。”

夜容煊盯着她平静的脸,总觉得这个说法不是真心。

“天色不早了,皇上先回去吧。”晏姝开口,带着几分强硬的命令意味,“我跟妹妹说说知心话。”

夜容煊不放心让晏雪一人留在这里,温柔劝阻:“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姝儿,难道你要让姐妹情深破坏我们的夫妻之情?”

晏姝眉头微皱,眼神有些不耐:“这个问题方才我们已讨论过,皇上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夜容煊心里无法克制地生出怒气,面上表情也明显难看了一些,然而对上晏姝清冷凉薄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心头蓦然一凛。

一刹那只剩下了心虚。

他担心多说多错,在晏姝面前暴露了什么,只得装作不关心晏雪的样子,点了点头:“那你们好好聊,朕先去御书房处理奏折。”

晏姝嗯了一声,连起身送他的意思都没有。

夜容煊很快摆驾去御书房,经过晏雪身边时,极快地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即举步离去。




晏姝淡道:“本宫一直以为君臣尊卑应该放在长幼之前。国公夫人虽是长辈,可她在本宫面前也是臣妇,皇上难道要亲自破坏这个规矩?”

夜容煊皱眉:“朕不是这个意思!”

“本宫可以让她先起来。”晏姝语气疏懒,“但是夫人必须先认识到的错误,明白在皇后面前大呼小叫是应该受到责罚的。她不该仗着自己是皇帝岳母就以为自己拥有特权,不能仗着父亲握有兵权就嚣张跋扈。”

云氏怒道:“嚣张跋扈的分明是皇后——”

“嗯?”晏姝抬眸,冷飕飕的一眼扫过去,“夫人这是与本宫顶嘴?”

云氏僵住,只气得心肝脾肺都要炸了。

夜容煊面上表情快挂不住,眸心阴沉之色一闪而逝。

他真的不知道晏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像个嚣张跋扈到没脑子的泼妇,一点都不像以前那般体贴贤惠。

若他大权在握,就凭她今日作风,早就把她打入冷宫自生自灭去了。

真是没有一点国母的端庄大度。

夜容煊压下自己的脾气,蹙眉看着晏姝:“晏雪昨晚真的在宫里跪了一夜?”

“应该是吧。”晏姝漫不经心地点头,仿佛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本宫让严嬷嬷负责教她规矩,规矩没学好,肯定要遭一些罪的,不然以后进宫怎么侍寝?”

“你放着她被严嬷嬷教训,自己跑去睡觉?”云氏勃然大怒,“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是故意针对她是不是?”

“放肆!”冷嬷嬷转头怒斥,“当着皇上的面,还敢对娘娘大呼小叫,果然没一点规矩!”

云氏脸色铁青,转头看向夜容煊:“皇上,这个刁奴竟敢对臣妇如此——”

“夫人莫不是忘了,她是本宫的嬷嬷?”晏姝皱眉,不悦地看着她,“难道夫人认为这宫里没人能约束你的行为?”

云氏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张布满指印的脸上青紫红肿交叠,看起来触目惊心,衬着此时怒火中烧的表情,毫无一品诰命夫人的优雅派头。

“行了,让夫人先回去吧。”夜容煊有些不耐,强压着脾气打圆场,“皇后贤惠大度,一定会给朕这个面子的对吗?”

晏姝喝了口茶:“既然皇上开了口,本宫自然会给面子。”

“夫人。”夜容煊转头看向云氏,眼神里透着几分示意,“还不谢过皇后恩典?”

云氏气得吐血,恨不得诅咒这个小贱人立刻去死!

然而形势比人强,她没办法,只能低头:“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妇告退。”

声音里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回去让晏雪好好打扮打扮。”晏姝只当没听出她的怨恨,云淡风轻般吩咐,“两日后进宫参见选秀大典。”

云氏抬眸:“晏雪身子不适——”

“这是懿旨。”晏姝表情一冷,嗓音里的冷煞之气让人心悸,“夫人想抗旨吗?”

云氏接触到她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即不由自主地转头避开她的视线。

这个小贱蹄子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夜容煊试着开口:“姝儿......”

“此事已决,无可更改。”晏姝语气强硬,“皇上对本宫的心意,本宫感动在心里,但也因此更应该替皇上着想,选秀之事刻不容缓。”

真是冥顽不灵。

夜容煊心中气极,越发厌恶她强硬的态度, 哪有一点为人妻子的温柔贤惠?

晏姝轻飘飘开口:“皇上有意见?”

“没,没意见。”夜容煊慌张回神,“那这件事就交给姝儿全权负责。”

晏姝嗯了一声,这才施舍似的看向云氏:“国公夫人可以先回去,两日之后晏雪进宫参加选秀,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否则便是抗旨。”

云氏心里只把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跟她叫板,不甘不愿地应下:“臣妇知道。”

“跪安吧。”晏姝冷漠开口,随即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夜容煊,“皇上今日没有奏折要批?”

夜容煊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朝中有丞相大人在,朕省心许多。”

晏姝淡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外祖父历经三朝天子,从文帝那一朝就是朝中新贵,年纪轻轻考上状元,因性情稳重,被文帝重用提拔,做到了侍郎之位。

到了元帝之后,外祖父因为能力卓绝,继续得到重用,先帝临终之前,知道夜容煊手里可用的人不多,遂委任丞相成为辅政大臣。

如今外祖父在朝中说话的分量比这位皇帝重得多,丞相能处理的事情,完全不必皇帝忧心。

前世也是。

晏姝一心想助皇上,所以外祖父辅佐皇帝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暗中把朝中势力朝皇帝偏移,让他有能力处理朝政,有能力应付党派之中的斗争。

再加上夜容煊一贯会演戏,长达四年对皇后痴情不悔,不为其他美色所动,且勤于政务,忧心社稷。

丞相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人,慢慢就交出了权力,退出朝堂。

谁能想到夜容煊竟是如此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晏姝从沉思中回神,平静地说道:“丞相确实很厉害,皇上应该好好信任他。”

夜容煊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姝儿觉得朕能成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天子吗?”




晏雪还跪在地上。

按照宫里的规矩,晏姝没叫她起身,她不得擅自起身。

就算跪得双腿断掉,也得老老实实跪着,否则立即就会有手段严厉的嬷嬷把她带出去教规矩。

而此时比起下跪,晏雪更震惊的是晏姝对皇上的态度。

晏姝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以前在皇上面前分明是善解人意的贤惠模样。

虽总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架势,可她对皇上还是很温柔的,处处为夜容煊着想,生怕他受了一点委屈。

今晚却如此傲慢,不但让皇上跪着给她捏腿,连起身恭送皇上都不愿意?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者底气,让她跋扈得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晏雪眉头拧紧,搞不懂晏姝在玩什么把戏。

就算要给她下马威,也不必折辱皇上吧。

凤仪宫安静得落针可闻。

严嬷嬷站在晏姝左侧,青雉站在晏姝右侧。

还有几个宫女站在晏雪左右两侧。

姐妹二人一坐着一跪着,身份尊卑的差距让晏雪心里嫉恨难耐。

不过她很快拂去这种不甘的情绪,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皇后又如何?

不过是皇上利用的棋子罢了,等你失去了利用价值,还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做皇后吗?

“严嬷嬷。”晏姝开口,嗓音清冷如雪,“晏雪即将入宫做秀女,你今晚负责教她规矩。”

严嬷嬷应下:“是。”

什么?

晏雪诧异地抬头:“大姐?”

严嬷嬷走过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

晏雪吃疼,不敢置信地捂着脸。

“晏二姑娘,在这凤仪宫里,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没有你的大姐。”严嬷嬷站在她面前,表情严厉,“请你现在正式跟皇后娘娘行礼。”

晏雪愤怒:“大姐,我是你的妹妹,你不能——”

啪!

严嬷嬷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晏雪大怒,猛地站起身:“你这个贱奴——”

砰!

严嬷嬷一脚踹在她的膝窝,剧痛之下,晏雪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啊!”

双膝像是断裂似的痛苦让她脸色刷白,额头急促地渗出冷汗,疼得面容扭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晏雪。”晏姝目光从她腹部一掠而过,淡淡开口,“既然要入宫,规矩肯定是得学的。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把自己当做新入宫的秀女,而不是本宫的妹妹。”

这句平静无情的话缓缓钻入晏雪耳膜,让她如坠冰窖。

她可以确定晏姝就是故意想整治她,她在利用权力公报私仇。

晏雪心里生出怨恨,然而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捂着肚子,心里划过恐慌。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大姐就不担心父亲生气吗?”晏雪咬牙抬眸,眼底浮现委屈和不甘,“姐姐刚坐上后位,根基未稳,还需要靠着父亲的支持才能坐稳这个位置。若父亲知道我们姐妹不和,一定不会高兴。”

“妹妹真是不懂规矩。”晏姝缓缓站起身,眼神居高临下,冷漠无情,“到了这宫里,生死已由不得你,搬出谁都无济于事。”

说罢,她起身往内殿走去;“青雉,本宫要沐浴。”

“是。”青雉连忙吩咐下去,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宫女,“浴池里花瓣都放好了吗?皇后娘娘要沐浴,把衣裳、浴香、毛巾都准备好。”

“是。”

宫女们齐齐应下,跟随皇后娘娘而去,独留晏雪一个人孤零零跪在冰冷的宫砖地面上,继续接受严嬷嬷的教导。

“请晏姑娘脊背挺直,跪正!”严嬷嬷严厉的声音听着毫无感情,“宫里的规矩,坐有坐姿,跪有跪姿,站有站姿,丝毫不容疏忽。晏二姑娘今晚先学跪姿,什么时候学得合格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起来。”

晏雪攥着手,冷冷看着她:“你只是宫里的一个嬷嬷,说到底不就是个奴才吗?你知道这么对我,以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威胁我?”严嬷嬷表情一冷,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啪!”

砰!

“啊!”巨大的力道之下,晏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惨叫出声。

一缕鲜血从额角缓缓渗出淌下,触目惊心。

时间仿佛于此刻静止。

站在殿门处的四名宫女沉默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晏雪脑子里嗡嗡的,眼前一片黑雾,剧痛仿佛占据了她所有感官,连严嬷嬷的声音听着都显得格外遥远。

“晏二姑娘今晚若想多受皮肉之痛,就继续负隅顽抗。”严嬷嬷语气冷漠,“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晏雪轻轻吸着气,眼眶已经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敢再尝试触怒严嬷嬷。

宫里教规矩的嬷嬷都是魔鬼,她们心狠手辣,精通各种整治人的手段。若继续激怒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保不住。

晏雪心头闪过这个想法,一时只把晏姝和严嬷嬷恨到了骨子里。




天色将黑之际,皇后懿旨抵达护国公府。

“皇后召见?”护国公夫人云氏皱眉,眼底浮现戒备之色,“这么晚了,她召雪儿进宫干什么?”

坐在主位上的护国公放下筷子,端正威武的脸上满是不悦:“封后大典持续了几乎一整天,好不容易结束,她不累吗?”

今日封后大典格外隆重,晏长鸿作为朝中重臣,皇后的父亲,自然在宫中见证了这场浩大的大典仪式。

这会儿刚从宫中回来不久,洗漱之后换了朝服,正要跟夫人云氏和女儿晏雪一起用晚膳。

没想到懿旨就来了。

真是扫兴。

晏雪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小腹,心头浮现不安之色:“可能是皇上的意思?”

“国公大人,二姑娘,还请快些准备。”外面传来传旨太监的催促声,“可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晏雪起身走了出去,朝传旨公公说道:“请公公稍等,我回房换件衣服。”

护国公脸色微沉,跟着起身走了出去:“皇后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对着国公大人,传旨公公毕恭毕敬:“回国公爷,皇后娘娘眼下尚未休息。”

“她召雪儿进宫做什么?”

护国公厌恶刚进宫就摆架子的长女,因此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面对皇后的温和,也压根没把这个传旨太监放在眼里。

小太监陪着笑:“国公大人恕罪,奴才也不知皇后娘娘的用意。”

云氏神色阴冷,心头暗自琢磨着,晏姝那个小贱人这个时辰召晏雪进宫是什么意思。

封后大典第一天,且还是她跟皇上的新婚之夜,她不该待在凤仪宫里好好享受她的洞房花烛?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皇上不在凤仪宫?”

小太监道:“在呢。”

护国公闻言,转头和云氏对视一眼,所以晏姝召见雪儿这件事,皇上应该是知道的。

他会护着雪儿吧?

“走吧。”晏雪换好衣服走出来,跟父亲母亲告别,“我早点回来,爹娘不用担心。”

晏雪容貌娇美,一身红衣显得张扬而明艳,这是她一贯的穿衣风格,无时无刻不想把晏殊比下去。

然而此时坐在马车上,晏雪却不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想到她跟晏姝恶劣的关系,忍不住开始提心吊胆。

晏姝一直以来就视她们母女为仇敌,对她态度冷漠,不屑于理会,今晚为什么突然会召她进宫?

想借着皇后的身份报复她?

不过晏雪很快冷笑,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肚子里已经有了皇上的种,皇上绝不会让她为所欲为。

晏姝还真以为皇上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呵,等到她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这般一想,晏雪顿时心安。

马车缓缓在宫门外停了下来,有凤仪宫的嬷嬷候在门口,迎晏雪进宫:“我是凤仪宫的严嬷嬷,奉皇后娘娘之命,在此等候晏二姑娘。”

刚走下马车就听到这句话,晏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严嬷嬷人如其姓,看起来一副不苟言笑的严厉,不由自主的让人感到心悸。

晏雪扬起一抹温柔笑意:“那就麻烦嬷嬷了。”

严嬷嬷没说什么,转身领路。

“今日是姐姐封后大典,也是皇上和姐姐的新婚之日,作为妹妹,我很高兴。”晏雪跟在严嬷嬷身后,语调温柔而真诚,听着想一副天真不解世事的样子,“姐姐今天应该也很高兴吧。”

严嬷嬷语气淡淡:“进了皇宫不能再称姐姐,要叫皇后娘娘。”

晏雪一滞,随即重新扬起笑容:“好,多谢严嬷嬷提醒。”

“皇后娘娘心情如何,不是我等奴才可以随意揣测的。”严嬷嬷不冷不热地说道,“稍后进了凤仪宫,晏二姑娘定要记得自己是臣女的身份,该怎么行礼就怎么行礼,万不可仗着姐妹关系乱了规矩。”

晏雪笑意发僵,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晏姝那个贱人,今晚召她进宫果然是为了给她下马威。

让她乖乖行礼?

晏雪眼底掠过一抹阴冷色泽,攥着帕子的手一点点掐紧,声音轻得不像是自己的:“......好,我记下了。”




云氏求见时,晏姝已经梳妆完毕。

用完早膳,此时正坐在雕凤纹锦榻前阅览着秀女的名册。

两名宫女侍立左右,一人是她的贴身侍女青雉,今早刚被提拔为一等宫女,另外一人则是女官锦溪,为人细心,处事公正,在宫女中颇有威严。

除了青雉和锦溪之外,站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位教导嬷嬷,姓冷,跟严嬷嬷一样知根知底,都是严厉到让人闻之色变的厉害人物。

晏姝既决定大刀阔斧掌权,自然要挑选一批聪明胆大之人为己所用。

皇上登基之后第一次选秀,因时间仓促,来不及昭告天下,所以只下旨选京中六品官员家中适龄女子。

昨晚她下了懿旨,今早锦溪就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子名册呈了上来,年龄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共有合适女子二十八人。

人数还行,足够她挑选第一批人。

对着名册看了好一会儿,晏姝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青雉:“护国公夫人求见?”

青雉点头:“是。”

晏姝敛眸,用毛笔在名册上圈出了几个人:“让她进来吧。”

“是。”

一身华服的云氏很快跨进殿门。

抬头看见晏姝,她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质问,然而目光一转,赫然看见晏姝身边还站着一个眉目威严冷肃的嬷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仿佛带着刀锋似的冷芒,让人心悸。

云氏心头微凛,再看看殿内侍立的十几名宫人,尚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云氏微微福身,“娘娘万福。”

冷嬷嬷表情一冷,提醒道:“国公夫人,见着皇后娘娘是要下跪的。”

云氏表情微沉:“我是国公夫人,还是皇后的母亲。”

“本宫的母亲已过世多年,别乱攀关系。”晏姝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冷嬷嬷,她若不跪,就让她出去。”

冷嬷嬷走过去,冲着她福身:“请夫人给皇后娘娘跪下,否则就出去。”

云氏神色阴沉,指甲忍不住掐进掌心,恨不得当场活劈了这装腔作势的小贱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据理力争:“我是一品诰命,见皇后无需行全礼。”

“夫人大概是理解错了一些事情。”冷嬷嬷皱眉,严肃纠正她的认知错误,“诰命夫人面见皇后,按照规矩同样要行跪礼,只是皇后娘娘为显示对命妇的尊重,通常会免除命妇的礼节。”

云氏正要说话,冷嬷嬷接着说道:“然而国公夫人今日态度如此傲慢,浑然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显然是不值得皇后尊重的。”

云氏脸色铁青:“晏姝前日还是我的女儿,今日就要逼母亲下跪,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前日尚未举行登基大典,皇后娘娘确实是护国公府嫡长女,算是夫人的晚辈。”冷嬷嬷点头,“但昨日封后大典之后,皇后娘娘便是一国之母,在这里没有长辈晚辈,只有皇后和臣妇,国公夫人既知自己是一品诰命,竟连规矩都不懂?”

云氏咬牙僵持着,她怎么会不懂?

她就是不愿给这个贱人下跪。

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竟真敢让她这个母亲跪下?

就不怕折了她的寿!

晏姝似乎并不在意她跪不跪,注意力全程落在秀女名册上,眉心微拧,盯着名册上的一个名字若有所思。

至于折不折寿,她还真不在意。

僵持良久,云氏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又转青,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跪了下来:“臣妇云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姝略微转头,终于施舍一个眼神给她:“不是不愿意跪吗?”

云氏气得浑身颤抖,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贱人!

“本宫现在是皇后,执掌天下人生杀大权。”晏姝漠然一笑,“一个国公夫人,还想在本宫面前逞威风?”

云氏说道:“执掌生杀大权的是皇上,你只是皇后!”

“夫妻本为一体。”晏姝冷冷一笑,“皇上曾承诺爱我一生一世,本宫相信,生杀大权掌握在本宫手里和皇上手里是一样的。”

真是做梦!

云氏攥紧了手,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无知和自以为是。

皇后随时可以被废,而皇上永远是皇上,怎么可能一样?

“掌生杀大权的是皇上,可以拥三宫六院的也是皇上。”云氏反驳,“倘若一样,岂不是说皇后也可以三宫六院?”

晏姝扬眉,眉眼间尽是孤傲冷漠:“若本宫拥有主宰天下的权力,天下美男子尽归我挑选,三宫六院又算得什么?”

她真是大逆不道!

云氏震惊地盯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说出如此悖逆惊人的话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该再跟失去理智晏姝争辩,怕她一怒之下真的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好在她知道晏姝的软肋是什么。

“晏凌风一早下值回去,因为顶撞长辈,被你父亲罚去了祠堂。”云氏冷道,“你如今是中宫皇后,老爷动你不得,但你该知道——”

“来人!”晏殊眯眼,没等她说完就开口喊人。

云氏声音一卡。

外面一名小太监疾步而入,低头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晏姝语气冷硬:“传本宫懿旨,召御林军统领晏凌风进宫议事,命他即刻前来,不得延误。”

云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

晏姝挑眉:“国公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晏姝,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晏凌风又是谁的儿子!”云氏恨恨地盯着她,“你今日召他进宫,明日召他进宫,难不成还能日日召他进宫?”

只要待在晏家一天,护国公作为他父亲,就可以以任何理由惩罚这个逆子。

“本宫不必日日召他进宫。”晏姝放下名册和毛笔,慵懒地倚着锦榻,语气散漫,“两天后晏雪就会选秀入宫,父亲罚跪大哥一日,本宫就罚跪晏雪两日;父亲若是对大哥动用家法,本宫就让晏雪好好感受一下宫里的刑罚,看谁最先受不住。”

云氏脸色大变:“你为什么要晏雪进宫?”

“本宫疼她,想让她进宫陪着。”晏姝语气凉薄,“夫人可有什么不满?”




夜深人静,天地万物仿佛都已陷入了沉睡。

御书房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夜容煊坐在御案后,望着案上寥寥几本奏折,眼神阴晴不定,眉眼隐隐笼上一层阴霾。

焦躁,不安,猜疑,愤恨,各种情绪汇集心头,让他静不下心。

就算静下心也无济于事。

所有的朝政大事丞相已经处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天子过问。

就算他想插手都做不到。

夜容煊以前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丞相是先帝安排的辅政大臣,大权在握,门生遍布朝堂中枢。

他这个刚登基的皇帝什么背景都没有,朝政大事需要请教丞相。如何治国,如何驭民,如何平衡权术,都得跟丞相学习。

且丞相是晏姝的外祖父,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女,有晏姝在,丞相会尽心尽力辅佐他这个新帝。

可今晚,他却突然生出了一种惶然的情绪。

登基一月,封后大典第一天。

晏姝的态度跟以前判若两人,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端起茶盏,努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林英。”

林英躬身:“奴才在。”

“晏雪离开凤仪宫了?”

林英回道:“听说还没有。”

夜容煊猜测着晏姝的目的。

封后第一天就针对自己的妹妹,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夜容煊命令:“你去看看情况。”

“是。”

夜容煊沉默望着案上奏折,许多奏请选秀的折子。

大臣们都希望他在封后大典之后,借着这个喧闹的劲头充盈后宫,可是夜容煊心里清楚,晏姝脾气跟她母亲一样刚烈。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根基未稳之前,不能冒险惹她不快,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大臣们的请求,直言心里只有皇后一人。

只要晏姝相信他的真心,就会全心全意为了他稳固江山,待他收服朝臣,拿到御林军统御之权,待她慢慢交出手里的玄隐殿玉令,让玄隐殿归天子调配,他自然就不必再顾忌什么。

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晏姝的反应实在让他焦虑。

夜容煊轻抚着自己的脸,眼神阴沉晦暗。

晏姝以前从未对他动过手,为什么今日封后大典,她反而表现得这般骄横?

她是想提醒他,这个皇位是谁帮他得到的?

还是因为大臣力谏选秀一事而生气?

夜容煊沉思着,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他跟晏雪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夜容煊心头不安发酵,忍不住又对晏姝的强势感到厌恶,她已经坐上了皇后之位,还想要什么?

贤惠大度一点不好吗?

强势骄横的女人只会让人不喜,等她以后失宠,别后悔就成。

“皇上。”林英走进来,躬身回话,“晏二姑娘还在凤仪宫。”

夜容煊皱眉:“她今晚真的要留下来?”

林英表情迟疑:“皇后娘娘命人教规矩呢。”

“教规矩?”夜容煊一惊,蓦地站起身,“教什么规矩?”

“凤仪宫的严嬷嬷说,晏二姑娘是内定的秀女人选,必须先学几天规矩才有资格侍寝。”林英低着头,语气带着点惶恐,“皇后娘娘今儿个不知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夜容煊脸色难看,内定的秀女人选?

晏姝真的心意已决?

倘若如此,晏雪有孕这件事岂不是很快就要暴露?

不,不行!

夜容煊举步往外走去:“朕去看看。”

林英连忙跟出去,大声吩咐摆驾。

然而当夜容煊乘着御辇抵达凤仪宫,宫门已然落锁。

夜容煊吩咐宫人:“开门。”

“皇上。”当值的宫人跪下,“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开门!”夜容煊厉声命令,“朕是皇帝,你们敢抗旨?”

宫人低头跪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夜容煊脸色一点点铁青,死死攥着手,表情很快从铁青转为僵白。

“皇上。”林英低声劝着,“要不先回去吧,娘娘可能是累了。”

夜容煊闭了闭眼:“传晏凌风。”

“皇上。”一袭交领统领袍服的年轻男子从暗影处走了过来,腰间佩刀,身后跟着四名御林军,“卑职晏凌风,参见皇上。”

夜容煊冷冷看着他。

晏凌风年仅二十二岁,却是掌管着整个皇族御林军的正统领,先皇曾夸他少年英才,予以厚望。

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有让他上战场,而是十七岁那年就给了他御林军统领的职务。

他曾随侍先帝身侧四年有余,深得器重,如今整个御林军都在他控制之下。

想到这里,夜容煊很快掩去眼底怒意,表情转为温和,“凌风。”

“卑职在。”

夜容煊一副苦恼的样子:“姝儿今晚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朕猜测她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毕竟封后大典确实繁杂累人,可今晚也是朕和姝儿的新婚之夜,她......”

说着苦笑一记,“她把朕关在凤仪宫外,是不是不太妥当?”

晏凌风低垂着眉眼:“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卑职无权干涉。”

“不是让你干涉。”夜容煊道,“你替朕叩个门,说几句好话就行,你们兄妹感情一向不错......”

“卑职无能无力。”晏凌风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方才皇后娘娘命人传旨,今晚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休息,否则一律按抗旨之罪论处。”

“抗旨之罪?”夜容煊神色微变,“朕并未下旨,哪来的抗旨之罪?”

晏凌风眉眼微垂,语调沉着:“皇上,懿旨也是旨。”

夜容煊骤然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他心里竟无端生出一个想法。

在这些御林军的心里,究竟是圣旨的分量大些,还是懿旨的分量大?

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容煊勉强笑了笑:“你说得没错,可朕是她的夫君,哪有新婚之夜把夫君关在门外的道理?”

“请皇上恕罪。”晏凌风目光微垂,始终维持着为人臣子的恭谨,“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之间的事,臣更无权干涉,还望皇上恕罪。”

夜容煊攥紧手,不发一语地注视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来,恨不得即刻让人把他拉下去杖杀!

然而他却比谁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容煊深吸一口气,转头盯着眼前紧闭的宫门,良久,平静地开口:“既然皇后已经休息,那就回去吧。”

宫人抬着御辇原路返回,晏凌风和当值的御林军低头恭送。

回到御乾宫,夜容煊阴沉着脸,哗啦啦挥手扫落御案上所有的奏折和砚台笔墨,一阵巨大的声响之后,殿内归于安静。

宫人们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

夜容煊僵滞而缓慢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抬眼注视着窗前明明灭灭的宫灯,眼底似有一簇阴冷的火光跳动,神情晦暗不明,诡谲幽沉。




云氏当然不满,处处都不满。

晏雪是她的女儿,这小贱人凭什么做主她的命运?

如果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并且皇上能护住雪儿,她自然乐意,甚至希望雪儿能独得圣宠,把晏姝这个小贱人早日打入冷宫才好。

可进宫为妃若是晏姝的意思,显然就不一样了,皇上能护得住晏雪吗?

云氏想了想,强硬地坚持己见:“晏雪不想进宫。”

“此事由不得她。”晏姝嘴角掠过一抹淡哂弧度,“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想进宫,就该考虑嫁人,不知你想把她嫁给谁?”

云氏随意编造:“还在议亲中。”

“不想进宫也可以,本宫这就给她指婚。”晏姝语气淡漠,说完稍作沉吟,“就赐给武王如何?”

云氏脸色大变:“武王生性残暴——”

“夫人还请慎言。”冷嬷嬷表情一冷,声音严厉,“你是想说皇后娘娘故意虐待自己的妹妹吗?”

云氏冷笑:“难道不是?”

“是又如何?”晏姝端起茶盏,优雅轻啜一口,“本宫现在是皇后,母仪天下,晏雪的命运掌握在本宫手里。”

“晏姝!”云氏表情骤变,猛地从地上站起,“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晏雪!”

“冲着你来?”晏姝无所谓似的,随口吩咐,“冷嬷嬷,那就先赏她十个耳光。”

“是。”

冷嬷嬷应下,一脚把云氏踹倒在地,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

啪啪!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不停地回荡,剧痛在脸上炸开,云氏想说话,然而劈头盖脸的耳光让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疾风暴雨般的耳光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十个耳光打完,冷嬷嬷停手站到一旁。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云氏一张脸已经高高肿起,青紫可怖,整个人表情僵滞,呆如木鸡。

“还要吗?”晏姝好脾气似的问道,“若觉得不够,冷嬷嬷可以再辛苦一下,不过打得多了难免手疼,嬷嬷稍后去挑一件趁手的刑具。”

冷嬷嬷恭敬应下:“是。”

云氏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晏姝,表情逐渐震惊而阴冷,目光里浮现尖锐暴怒的光芒,像是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咬死一般。

她不敢相信晏姝竟敢这么对待自己。

她竟敢如此对待自己!

“晏姝,别忘了你是晏家的女儿!”云氏厉声开口,脸上的剧痛也掩不住她语气里激动和愤怒,“你这般作为,传出去还能博得贤惠名声?若大臣们知道堂堂皇后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定会觉得皇后薄情寡义,目无孝道!他们会去皇上面前弹劾,到时为难的人只会是皇上!”

为难的人是皇上?

晏姝嘴角掠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嘲弄。

那不是很好吗?

她要的就是把夜容煊踩到脚底下,把他的尊严践踏得连残渣都不剩,让他这辈子再也无法风光显贵,让他永远没机会做一个掌实权的皇帝!

晏姝眼底划过狠戾之色,轻吸一口气,面上却是一派慵懒无害:“皇上是一国之君,掌天下生杀大权。谁敢不从,尽管杀了便是。”

云氏脸色煞白:“一国之君也不能滥杀无辜,皇后娘娘是想要皇上做个昏君吗?!”

话音刚落,外面通报声骤然响起:“皇上驾到——”

云氏精神一震,蓦然转头看向殿外,随即回过头来盯着晏姝,眼神仿佛在说,皇上来了,看你如何在皇上面前演戏。

“姝儿。”夜容煊跨门而入,正要说话,猝不及防看见跪在地上的云氏,着实一愣,“你......国公夫人?”

云氏脸色涨红,面上带着几分屈辱之色,委曲求全地跟皇上见礼:“臣妇参见皇上。”

夜容煊看着云氏肿得高高的脸,脸色一变:“夫人的脸怎么了?”

云氏正要说话,冷嬷嬷已恭敬回道:“皇上,国公夫人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正以宫规教训她。”

“放肆!”夜容煊脸色一沉,骤然大怒,“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教训国公夫人?不知道夫人是皇后的母亲吗?”

冷嬷嬷跪下请罪。

云氏肿痕青紫的脸上浮现阴狠得意之色。

“来人,把冷嬷嬷拖出去,杖打三十——”

“皇上。”晏姝不疾不徐地开口,“教训国公夫人,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一僵:“姝儿?”

晏姝挑眉:“所以皇上要把本宫也拖出去,杖打三十?”

冷嬷嬷低眉垂眼地跪着,眼角余光却没有错过云氏从得意转为愤恨的眼神。

“姝儿。”夜容煊连忙走过去,温声安抚,“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朕相信姝儿一定是为了维护下人,才故意把这个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但是——”

“皇上想多了。”晏姝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语气淡漠如水,“确实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面色微沉:“为什么?”

“方才冷嬷嬷不是说了,国公夫人对本宫不敬,一进来就指着本宫的鼻子骂。若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就不仅是几个耳光这样的轻责了。”晏姝淡笑,“皇上应该知道,对君王和皇后不敬,应该处以什么样的责罚。”

乱杖打死都在情理之中。

“皇上!”云氏表情难掩怒火,忍不住开口辩驳,“臣妇只是不解,昨晚皇后娘娘下旨让晏雪进宫陪她说话,臣妇以为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家,岂料晏雪一直在宫中待到早上才回去。”

“回去之后,晏雪脸色惨白,双腿红肿,分明是在宫里跪了一夜。”

“臣妇只是想问问,雪儿娇弱无力,她犯了什么错,皇后要如此刁难折磨于她?”

云氏猛地磕头:“求皇上给晏雪一个公道,给臣妇一个公道!”

晏姝平静地听她控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漠无情的弧度。

告状?

尽情地告吧。

不告状都对不起她挨的十个耳光。

夜容煊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想到自己昨晚被拦在凤仪宫外,连宫门都进不来,而晏姝却让晏雪在凤仪宫罚跪了一夜?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仗势欺人,是吃定了自己暂时不敢动她?

堂堂皇后,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这么冷酷无情,她还如何做好一个贤惠大度的中宫之主?

如此嚣张跋扈的一国之母,怎能叫人心服口服?

夜容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氏,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却是转头看向晏姝:“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不如先让她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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