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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薪打工?我在公司捡个破产姐妹全局

修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破土深秋土基产房产婆粗糙的手掌托着襁褓,在漏风的窗棂前叹气:“老六家的孙子,这娃脐带发黑,才四斤二两。”母亲虚弱地伸手触碰襁褓里的小身子,像触到一团未燃尽的棉絮,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叶,火柴光映亮他眼里的固执:“我爹说过,老邵家的种,石头缝里也能扎根。”墙角的老座钟咔嗒作响,将这句话刻进渐凉的夜里,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进院子。蝉鸣盛夏蝉鸣撕扯着窗纸,刚学会走路的小身子趔趄着扑向里屋。爷爷的床是两堆红砖垒起的床腿架着木板,陈年芦苇席下的麦秸杆扎穿缝隙,在阳光里泛着金芒。老人戴着磨破的栽绒帽,枕边搪瓷缸里的中药味混着烤红薯的甜,他颤巍巍地招手:“孩孩,来,看爷爷给你藏的……”话未说完,小身子已卡在砖缝里,踮脚去够床沿——那里躺着爷爷偷...

主角:梁上燕关云长   更新:2025-06-07 1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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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上燕关云长的其他类型小说《无薪打工?我在公司捡个破产姐妹全局》,由网络作家“修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破土深秋土基产房产婆粗糙的手掌托着襁褓,在漏风的窗棂前叹气:“老六家的孙子,这娃脐带发黑,才四斤二两。”母亲虚弱地伸手触碰襁褓里的小身子,像触到一团未燃尽的棉絮,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叶,火柴光映亮他眼里的固执:“我爹说过,老邵家的种,石头缝里也能扎根。”墙角的老座钟咔嗒作响,将这句话刻进渐凉的夜里,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进院子。蝉鸣盛夏蝉鸣撕扯着窗纸,刚学会走路的小身子趔趄着扑向里屋。爷爷的床是两堆红砖垒起的床腿架着木板,陈年芦苇席下的麦秸杆扎穿缝隙,在阳光里泛着金芒。老人戴着磨破的栽绒帽,枕边搪瓷缸里的中药味混着烤红薯的甜,他颤巍巍地招手:“孩孩,来,看爷爷给你藏的……”话未说完,小身子已卡在砖缝里,踮脚去够床沿——那里躺着爷爷偷...

《无薪打工?我在公司捡个破产姐妹全局》精彩片段


一、破土

深秋 土基产房

产婆粗糙的手掌托着襁褓,在漏风的窗棂前叹气:“老六家的孙子,这娃脐带发黑,才四斤二两。”母亲虚弱地伸手触碰襁褓里的小身子,像触到一团未燃尽的棉絮,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叶,火柴光映亮他眼里的固执:“我爹说过,老邵家的种,石头缝里也能扎根。”墙角的老座钟咔嗒作响,将这句话刻进渐凉的夜里,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进院子。

蝉鸣盛夏

蝉鸣撕扯着窗纸,刚学会走路的小身子趔趄着扑向里屋。爷爷的床是两堆红砖垒起的床腿架着木板,陈年芦苇席下的麦秸杆扎穿缝隙,在阳光里泛着金芒。老人戴着磨破的栽绒帽,枕边搪瓷缸里的中药味混着烤红薯的甜,他颤巍巍地招手:“孩孩,来,看爷爷给你藏的……”话未说完,小身子已卡在砖缝里,踮脚去够床沿——那里躺着爷爷偷偷烤的红薯,焦皮裂开处露出金黄的瓤。

爷爷浑浊的泪滴在席子上,洇出深色的点。老座钟的指针指向申时三刻,他知道等不到孙子穿新布鞋上学了,就像等不到门前歪脖子枣树结果。床头的旧书箱敞着,露出半本《本草纲目》,纸页间夹着晒干的黄芪,那是爷爷用最后力气为孙子攒的“补气药”。

春雾弥漫

白纸幡在门框上晃,花圈竹架戳破晨雾。小小孩攥着奶奶的衣角,看父亲跪在草席上烧纸钱,火星溅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脚。棺材抬出时,母亲的哭声惊飞了梁上燕:“爹临走前还说,娃的胎毛要攒着,将来换支毛笔……”

夜里,父亲把爷爷的旧书箱搬到堂屋,樟木香混着潮气。煤油灯下,父亲批改作业的钢笔尖划过纸张,小小孩趴在炕沿上,看“人”字在田字格里站成小树。书箱最底层的《三国演义》掉出半页插图,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缺了刀尖,他捡起来夹在作业本里,像收藏一片秋天的梧桐叶——这是爷爷床前没吃完的烤红薯之外,另一份温暖的遗产。

秋风萧瑟

“学校教师那点钱,能够干嘛?”父亲的搪瓷缸磕在桌上,惊飞了趴在《十万个为什么》上的蛾子。母亲摔了笸箩:“娃才刚会认田字格,你去城里当工人,他跟着奶奶能行?”小小孩蹲在菜园里,把泡发的黄豆埋进土坑——课本说种子需要阳光和耐心,就像他等待父亲回家的心情。

旧书箱被翻出裂痕,父亲的中山装洗得发白,袖口磨出的毛边像爷爷临终前没说完的话。母亲的蓝布包袱里装着给城里亲戚的信,父亲的旧书箱绑在自行车后座,铁链条咔嗒声渐渐消失在翻涌的麦浪里,老座钟的指针指向辰时,与爷爷离开时的刻度,刚好相差三个寒暑。

夏末蝉蜕

蝉蜕粘在杨树干上,像被太阳晒干的眼泪。小小孩趴在奶奶的背上,看父母的身影在土路尽头缩成小点,母亲的蓝布包袱晃啊晃,父亲的旧书箱在车后座颠得响。“奶,俺妈啥时候回来?等枣子红透了就回。”奶奶擦着汗,脚边的马齿苋在滚烫的石板上打蔫,远处的枣树枝头已泛起淡淡红晕。

夜里,他摸黑翻开父亲留的《十万个为什么》,缺了封面的书页间,夹着爷爷临终前塞的黄芪。老座钟在墙角咔嗒作响,老鼠在旧书箱里翻动的声音,像父亲批改作业时的钢笔声。小小孩把自己缩成襁褓里的模样,却比当年那个瘦弱的小身子,多了本永远翻不完的书,和菜园里刚冒出芽的黄豆——它们都在等待,等待一场真正的春雨。

二、暖玉

产房 深秋

姑苏城,灯光在洁白的墙面显得那么刺眼。空气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产妇的喊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护士包裹着锦绣襁褓的女婴凑近窗前,锦缎上绣着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韩先生,闺女哭声亮堂,将来准是个灵透的。”妈妈支起身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儿皱巴巴的小脸,爸爸搁下手中的账本,笑着凑过来:“老韩家的闺女,就得像块好玉,养得水润润的。”墙壁的挂钟“滴答”响着,把这话融在渐凉的夜气里,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

琴房 暖春

春光透过雕花窗,在古筝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妈妈握着她的小手,把指尖按在琴弦上:“小豫,勾托抹挑要轻,像摸春天的花瓣。”她盯着琴弦上自己晃动的小影子,忽然把拨片甩到了琴凳上:“不学了!手疼!”爸爸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瞧瞧这是啥?”打开来,里面是一双绣着玉兰花的软底缎面鞋,鞋头还缀着颗亮晶晶的珠子。“穿上这鞋,弹起琴来像小仙子。”爸爸笑着把鞋往她脚上套,她却把脚一缩,扭头躲进了妈妈怀里:“不要不要,我要穿布鞋去追蝴蝶!”

院子 盛夏

蝉鸣声里,爸爸正在院子里搭一个简易的舞蹈架,竹竿是特意从竹林里挑的,又直又光滑。妈妈坐在廊下,用新裁的红绸给她做舞裙,针脚细密得像天上的星星:“咱们小豫穿上这裙子,跳起舞来肯定好看。”她却蹲在旁边的花坛里,把妈妈刚摘的茉莉花往头发上别:“我不要跳舞,我要去河里摸田螺!”爸爸直起腰,擦了把汗:“河里太脏,爸爸给你挖个小池子,就在院子里,想怎么玩都行。”她眼睛一亮:“那能养小鱼吗?”爸爸笑着点头:“养!养一池子的金鱼,比河里的田螺好看多了。”她立刻蹦起来:“还要放石头!还要种荷花!”

新宅 秋尽

柿子像一盏盏灯笼高挂,爸爸的计算器在账桌上敲得哒哒响,数字在屏幕上跳成一排小矮人。她躲在屏风后面,把妈妈新绣的牡丹手帕揉成一团塞进沙发底。“小豫,该练琴了。”妈妈的声音从琴房传来。她皱了皱鼻子,悄悄溜到爸爸的账房门口,看见他正对着账本发愁,指尖在计算器上敲出急促的点。“爸爸,我帮你算!”她跑的飞快,伸手去抢计算器,却把桌上的墨水瓶碰倒了,墨水在账本上晕开一大片。爸爸却不生气,反而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咱们小豫将来要是帮爸爸管账,计算器都得听你的话。”她却撇了撇嘴:“我才不管,我要开一家糖果店,把计算器按键全换成水果糖!”

祖宅 深冬

南广深冬,暖阳漏进趟栊门。小女孩扶着蚝壳墙问:“爷爷走时,有我吗?”父亲擦拭神龛头也不抬:“那时我都没成家。”

八仙桌上,刻着“虚心有节”的竹笛积满灰。小女孩刚触碰,就被父亲劈手夺过摔在地上。皮鞋碾碎竹片:“带这破玩意儿干什么!”

她想起,吃不完的大餐、穿不尽苏绣,原来那些“最好”,不过是别人的期待,而非她想要的自由。


十几年后

魔都,夜十点。

三林公园的长椅浸在雨水未干的凉意里,像块发馊的隔夜馒头。邵雨杰把背包垫在头下,破损的拉链硌着后颈——空气里浮动着青草腐烂的气息,混着公厕飘来的氨水味,他仰望夜空。试图从霓虹光污染中找到一颗真实的星星。

当手插进口袋时指尖碾过那六百多块钱,滑落一枚五毛硬币,在地面叮当作响,想起母亲往他手里塞钱时,指腹的老茧划过他掌心:“不够给妈说,别省着。”

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他用报纸盖住脸,右肘突然传来钝痛。邵雨杰掀开袖口,结痂的伤痕在路灯下泛着青紫色,像条丑陋的蜈蚣。记忆突然决堤——

中介所的吊扇在天花板上磕磕绊绊地转着,将墙角积年的灰尘卷成浑浊的漩涡。

“赶快退钱!骗子……”邵雨杰的声音撞在剥落的墙皮上。

金链子老板冲过来时带起一股白酒味,邵雨杰没来得及躲,被当胸推得踉跄着撞翻木椅。“呸——哪来的臭小子?在这里撒野”一口浓痰砸在他颧骨上,混着对方口中的大蒜臭气。老板皮鞋碾过他蜷在地上的手指,“信不信老子让你横着出去?”邵雨杰攥着满手灰沙撑起身,扑过去时带翻了墙角的塑料水桶。浑浊的脏水泼了一地,倒映出他涨红的脸和老板扭曲的表情。但他刚揪住对方领口,就被一记肘击打中腹部,整个人重重摔在瓷砖上。右肘磕在桌角的瞬间,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是钻心的痛——暗红色血迹正从磨破的袖口渗出来,在水泥地上洇开小团污渍。正是现在这条正在渗血的伤口。

“哎哟!别别……别打架”戴蓝布帽的大爷慌忙扶住他发抖的肩膀,“小伙子,听我句劝......”

“老头少管闲事!”老板踢开脚边的水桶,金链子在锁骨处晃出一道红痕,

“你好,美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邵雨杰看着面前神色慌张又带着无助的女孩,递给他刚捡起的五毛钱,轻声问道。

“对不起——”女子眼中还有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五毛钱能有什么用——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五毛钱也能买一个馒头。”邵雨杰上下打量了女子,这时,以前自己在上海露宿街头的艰难时光涌上心头,他几乎毫无犹豫,把手掏向口袋。

口袋里总共就三百七十多块钱,拿出了七十多的零钱后,将剩余的300块都递给了女子。

女孩止住无助神色,指尖轻颤着接过带体温的钞票,三百整钞洇着汗痕。她抬眼时睫毛挂着泪珠,声音轻却笃定:“我一定还你。”她抬头时,泪珠坠在下巴尖,“您是第一个愿意帮我的陌生人。”

邵雨杰温和摇头:“不用还。只可惜我也没有更多的钱——”他指尖摩挲着空口袋,目光掠过女孩沾着灰的衣角,“我以前还在公园长椅上过夜呢。知道你现在肯定比我更难,更需要钱——你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垂眸盯着手里的钞票,喉结微动:“我做什么事情都阻挠我,和家里吵翻了。本来想回广东老家,结果连老宅门牌号都记不清……”她忽然笑了一声,指尖绞着发丝,“小时候我爸帮我办理的银行卡,这次,我爸冻结了我的卡,说‘离开父母连三天都活不过’。可我偏要看看,没他们安排的人生能烂成什么样。”

邵雨杰沉默片刻,从背包侧袋摸出一小包饼干推过去:“我试过三天只吃这个。”见她愣住,又补了句:“其实父母是疼你……怕你吃苦。”

两人相谈片刻,邵雨杰也向女子讲述了自身的情况和现实处境。就在女子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时,忽然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喂?好的,我马上到。”邵雨杰眉心微蹙,对着听筒应了两句,抬头时目光歉意:“分公司催我报到,得走了。”他刚要转身,女子忽然伸手:“能借手机用用吗?”

邵雨杰疑惑地把手机递给她。只见她飞速点了一串数字,随后,她包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脸颊微微泛红,把手机塞回他掌心:“其实,我是想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不然一个转身,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邵雨杰心头微颤,唇角扬起抹清浅的笑,胸腔里像是淌过一缕温水。他刚要开口,分公司的电话再次催命般响起。“前面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我先走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他冲她摆摆手,转身时背包带勾住她的衣袖,又迅速扯开。

走出十步有余,他下意识回头,只见那抹单薄的身影正跌跌撞撞追来。“我不回去!”她在夜风里喊,发丝扑在汗湿的脸上,“死都不回去!你那边...还要人吗?”

邵雨杰面露难色,微微皱起眉头,坦诚说道:“我也刚到这边,还没安顿好。”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要不我先去公司报到,你等我一会,如果不要,我再想办法。刚好,你也再慎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已经考虑好了!”女孩态度坚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这边等你消息,如果你怕我拖累你,也没有关系,我再去别的地方找工作。你放心,今日的恩情,我日后一定会百倍千倍补偿。” 说罢,她挺直了脊背,眼神中满是倔强与感激。

邵雨杰看着女孩坚毅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转身离去,步伐却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心里既为女孩的处境担忧,又暗暗想着一定要帮她找到解决办法。女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抱紧双臂,在原地站定,尽管前途未卜,但邵雨杰给她的温暖和希望,让她有了面对未知的勇气 。

邵雨杰跨进工厂大门,赵厂长热情迎上:“小邵,路上顺利吗?”

邵雨杰致歉:“抱歉迟到,能先安排住宿吗?”

赵厂长点头:“早给你留了独立单间。今晚一起吃个饭?”

邵雨杰婉拒:“多谢赵总,今天实在累了,改天吧。对了——”他顿了顿,“厂里还招工人吗?”

赵厂长挑眉:“缺人,尤其女工。你有人要安排?”

邵雨杰:“一个女孩,想做来工作,能帮忙通融吗?”

赵厂长爽快摆手:“你自己决定就行,明天带她来办手续。”

“哦!这样啊!”邵雨杰心中一喜,又和赵厂长互相说了几句告别,便匆匆放下行李,马不停蹄地奔向大门外,他知道,那个女孩正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带来好消息。

身影渐渐清晰,那女孩还在原地等候,眼睛一直望着邵雨杰的方向。

女孩急切地问:“怎么样?你的事情忙好了吗?”

邵雨杰心里想着她或许还没吃饭,此时正值半晌不夜,又递过面包与水,说道:“嗯,忙好了。你考虑得怎么样?是打算回去,还是……”

女孩果断回答:“不回去,我要在这边工作。这儿招人吗?要是不要,我就去附近看看其他工作。”

邵雨杰应道:“嗯,好的,招人。不过我不太清楚你想应聘什么岗位,也不知道你适合做什么。”

女孩犹豫着说:“嗯……别人能做的,我应该都行……普工也可以,只要能安顿下来,工资高低我倒无所谓。”

邵雨杰说:“嗯,好的,要不我先带你看看,了解下你适合什么,再做决定。”说完,他打量了女孩一番,只见她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衣服脏兮兮的,还散发着汗臭味。他心想,这模样可没法去面试。于是说道:“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然后背过身,走到一旁。

邵雨杰翻开通讯录,一时竟不知该向谁求助,他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此次外出,是因为父母吵架闹离婚,他也不愿向父母开口。无奈之下,他拨通了亲戚的电话:“喂,六姨夫,我是雨杰。”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雨杰啊,你爸妈说找不到你,你现在在哪儿?还好吗?”

“我挺好的,工作也稳定。就是我出来时没带多少钱,想跟您借点。我爸妈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也管不了。要是他们问您,您就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就说我工作稳定了。”

“借多少?你把卡号发过来,我马上给你打过去。”

邵雨杰想了想,说:“2000吧,方便吗?”

六姨夫爽快地回答:“行,我马上打。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瞎混,注意安全。你爸这样,真是苦了你了!先这样,我去给你打钱!”

邵雨杰语气深沉地说:“嗯,好的,谢谢您!”挂断电话,他把卡号发了过去。

回到女孩身边,女孩好奇地问:“你打好电话了?是你父母,还是你女朋友,还是公司同事?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不,都不是,我没有女朋友,是亲戚。”邵雨杰回答,“我叫邵雨杰,你叫我雨杰就行了。”女孩听到他没有女朋友,心中暗暗欣喜。

女孩接着问:“看你打完电话面色不太好,怎么回事啊?”邵雨杰犹豫了一下,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家庭矛盾简单地诉说了一番。

女孩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觉得他的经历和自己有些相似,却比自己更为艰难,不禁心疼起眼前这个男人。她安慰道:“邵大哥,你真的很棒,很勇敢,人又善良,人品还好,还聪明……”邵雨杰没有详细说,只是简单提了几句。这时,手机短信通知到账2000元。

邵雨杰对女孩说:“走,带你去附近转转。”

女孩疑惑地问:“干嘛去?”

邵雨杰指了指她的一身装扮,说:“你这样子,就像以前落魄的我!总不能这样去面试吧!”

女孩顿时有些羞涩,默默接受了他的安排。

邵雨杰先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带着女孩来到服装店,让她从里到外买了两身新衣服。之后,他向女孩要身份证登记,这时才知道她叫韩欣豫。随后,他去宾馆给她开了一间房,好让她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女孩半开玩笑地嗔怪道:“怎么?刚认识我就想跟我一起开房啦!”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对了,我还没好好介绍自己呢。我叫韩欣豫,一个任性、落难,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邵雨杰被说得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不,我是想让你洗一洗……然后……好啦好啦,走走走,快去房间吧。我知道你叫韩欣豫!”

韩欣豫一脸疑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了吗?”

邵雨杰伸出手,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证,说道:“呐,这不是吗?呀!你是1990年……,比我大点呢!”

韩欣豫微微一惊,感觉他阅历丰富,应该比自己大。她不禁好奇问道:“那你多大?我比你大多少?”

“差不多,没多少…”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房间门口。邵雨杰贴心地帮她打开门,说道:“你先去吧,我在外面等着。现在天色已晚,等你洗漱好,我们出去吃点东西,估计咱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呢!”

韩欣豫一把将他拉进房间,笑着打趣:“你见有几个来宾馆是在外面等着的?除非是门口捉奸的吧!虽然我们相识还不到一天,但你给我的感觉,是个好人,很有爱心和责任心……总之,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你好。”

邵雨杰无奈地笑了笑:“你才见过几个人啊?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草率?天会变,月会缺,我所做的一切也有可能是演的!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别说这些,至少你现在做的事,我能真切感觉到。这是直觉,有幸与你相遇是我最大的运气!好啦,你就在这边待着。”韩欣豫指了指床,“我先去洗洗,都臭死啦!”

韩欣豫走进卫生间洗浴,邵雨杰在房间里尴尬得不知所措 ,脑海里思绪万千。他暗自苦笑,自己怎么会陷入这种奇妙的境地。

过了一会,邵雨杰因舟车劳顿,又一直没歇着,等着等着,竟横躺在沙发椅上睡着了。

韩欣豫裹着浴巾出来时,邵雨杰已发出轻浅的鼾声。她用毛巾抿了抿湿发,忽然放下吹风机——插头刚碰到插座,又怕吵醒沙发上的人。她将湿发随意扎起,睫毛上沾着水珠,像他在公园见过的晨露。

韩欣豫看着还在熟睡的邵雨杰,轻手轻脚地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他面前,静静地欣赏着这个初相识却给了她莫大帮助的男孩。此刻,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绕着发尾打转,似乎在编织着只属于自己的心事。韩欣豫心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正想得入神,韩欣豫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是爸爸打来的,她想都没想,果断挂断。邵雨杰也被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叫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你了!”韩欣豫又急又气,轻轻拍打着手机说道。

邵雨杰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太累了,怎么就睡着了。。

韩欣豫吹干头发时,邵雨杰正揉着眼睛打哈欠。吹风机的嗡鸣突然停了,他抬眼望去,手指揉眼睛的动作猛地僵住——她的大波浪卷发垂在肩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睫毛膏,像蝶翼上的金粉。

他喉咙动了动,慌忙低头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碰倒了台灯。“对、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扶正灯罩,耳朵却从耳垂红到了耳骨。指腹在沙发垫下悄悄攥紧了裤缝,触感是布料上洗旧的纹路,像极了他此刻乱七八糟的心跳。

韩欣豫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小时候偷用妈妈的口红,被父亲骂‘不学好’时的慌张……原来有种的感觉,真的会让人连站都站不稳。

“饿坏了吧?都这么晚了,我们出去吃点饭。”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试图掩盖空气中那丝微妙的氛围。

两人走进街角排档。

“来俩小炒、一个烧菜,蛋花汤。”他把油津津的菜单推给韩欣豫,指尖蹭过卷边。

灯泡在夜风里晃出虚影。“现在目标就俩——生存,发展。”邵雨杰敲了敲桌角裂纹,“生存是啃馒头,发展算买面包。以前我没有工作时,哪敢想带人下馆子?”

韩欣豫用筷子拨弄酸菜,盯着他袖口的青紫色伤疤:“我爸说‘女孩别折腾’,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先吃饱。”他往她碗里添汤,瓷勺相碰清响:“命运给的柠檬,总得榨点汁。你呢?”

“我感觉自己都快废了,以前的路都是父母安排好的,现在完全不知道往后该往哪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她苦笑着回应,“不过你刚刚那句话倒是给了我启发,靠自己哪怕只是吃馒头,也是自己努力挣来的。加油!

邵雨杰笑了笑,喝了口水:“熬过苦日子才知道珍惜。刚去上海时,公园长椅、马路牙子都睡过,买份盒饭都要算计硬币。”他指尖摩挲着玻璃杯,指腹划过杯壁上的水珠,“后来在电子厂拧螺丝、搞维修,指甲盖劈裂好几个才转正。你呢?心里有没有一直想做的事?”

韩欣豫本想开口,舌尖抵着后槽牙转了圈,忽然放下筷子直视他:“以后再告诉你。你说过没有女朋友,那谈过吗?”

邵雨杰神色一黯,指腹重重蹭过桌角裂纹:“谈过。家里反对,我赌气提了分手,等想回头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还爱吗?”韩欣豫追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汤匙都跟着颤动。

“真爱过的人,哪能说忘就忘?”他盯着杯底残水,喉结滚动两下,“不过……已经可能了。你呢?”

“没谈过。”她耳尖骤红,低头用汤匙拨弄米饭,一粒米粘在瓷勺边缘晃啊晃,“不过……缘分到的时候就会有了。”

“哦?”邵雨杰挑眉,筷子夹起的青菜悬在半空。

“吃饭!”韩欣豫猛地夹了块肉塞进他碗里,油渍溅在他袖口,“再问就掀桌子。”

夜里十一点,邵雨杰结完账,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明天早上我先去熟悉熟悉,你下午再去办入职吧!。”他指了指街角的路灯,“走,送你回宾馆。”

韩欣豫攥紧包带:“今天的花销算我的,以后一定还。”

“不用还。这五毛钱是你的。”他把硬币塞进她手心,五毛钱上还带着体温,“有事随时打给我。”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夜风卷起韩欣豫的发丝,轻轻扫过邵雨杰手背。她摊开手掌,那枚硬币在路灯下泛着微光,边缘还沾着他指腹的汗渍。远处工厂的灯光明明灭灭,她忽然想起他说“熬过苦日子才知道珍惜”,指尖把硬币攥得更紧了,脚步却不自觉向他那边靠了靠。

有些事,果然还是直接问的好——比如,他袖口的油渍,她该不该帮他擦掉。

韩欣豫在被窝里辗转到凌晨,邵雨杰塞钱时粗糙的手掌、数硬币时低垂的眉眼,总在眼前晃。三百块在过去不过是条丝巾的零头,此刻却烫得她心口发疼。

父亲冻结银行卡的事突然扎进脑海,她攥紧被角冷笑。若不是这场离家出走,又怎会遇见肯为陌生人倾囊相助的人?

晨光透进窗帘时,她摸出枕头下的五毛钱硬币。硬币边缘的齿纹硌着手心,像极了邵雨杰袖口的毛边。新一天的未知,突然变得值得期待。


晨光刺破车间防尘帘时,流水线已轰鸣运转。老赵瞥见他胸前别着的总公司特制钢笔,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是总部核心成员的标志。语重心长道:“小邵,生产线这块你多盯着。总公司让你来历练历练,升职早晚的事。”金属工作牌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他翻开巡检本,钢笔尖在“技术主管”字样上顿了顿——这是他从总公司空降后接手的首个车间。年轻的肩膀上,压力与挑战并存。

小饭馆里热气蒸腾,邵雨杰将滚烫的鱼片夹进韩欣豫碗里,同时拨通张峰的电话,语气沉稳:“张组长,我是新调来的邵雨杰。”他盯着女孩骤然睁大的眼睛,接着说,“这个月新设备调试的培训名额,能否通融一个?”听筒里传来短暂的沉默,随后是爽朗的笑声:“邵主管开口自然得给面子!不过得让新人好好学,别砸了咱们质检组的招牌。”挂电话前,张峰压低声音补了句:“王副厂长最近盯着新设备采购,你多留个心眼。”

“看来你挺有实权”韩欣豫放下手中的筷子。

邵雨杰笑了笑:“先吃饭,跟他们客气客气,上面批复,整个车间都归我管。”

午后阳光将铁网门晒得发烫。邵雨杰帮韩欣豫安置好宿舍,走进车间,张峰擦着汗迎上来,目光在两人间打转:“邵主管亲自带人?这面子可太大了!”他递过工作牌,冲韩欣豫眨眨眼:“跟着邵主管,以后吃香喝辣!”邵雨杰把工作牌塞进韩欣豫掌心,指尖擦过她微凉的皮肤:“下周精密仪器校准,让她跟着我学习。”

深夜培训室,荧光灯管滋滋作响,电流声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刺耳,白炽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图纸上摇晃。邵雨杰踹开虚掩的门,发现张峰正靠在桌上啃面包。“哟,邵主管加班?”张峰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巧了,我也在研究新设备参数,一起?”两人凑在图纸前讨论时,韩欣豫进来送文件,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邵雨杰袖口露出的旧伤疤上,突然想起他说过睡公园长椅的夜晚,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考核当天,质检台围满工人。张峰挤到邵雨杰身边,压低声音:“你这徒弟有两下子,刚才偷偷观察,手法比老员工还稳。”邵雨杰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金属扳手敲击台面的节奏也轻快起来。当韩欣豫完成最后一项检测,张峰带头鼓掌,掌声在寂静的车间炸开。

“明天,跟着我做设备验收。”邵雨杰俯身时,胸口的钢笔几乎抵住韩欣豫胸口,“毕竟……我说了算。”

“慢着!”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副厂长王建忠推开工人,西装革履的身影与车间格格不入。他在厂里深耕多年,早已根深蒂固,看着邵雨杰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眼中满是不屑。“邵主管好大的官威,人事调动都不报备?质检组是公司核心部门,可不是给谁开后门的地方。”他刻意将“后门”二字咬得极重,周围工人的目光瞬间在两人之间游移。

“王副厂长消消气!”张姐攥着抹布从流水线冲出来,“小韩这姑娘工作可认真了,上次夜班还发现了元件批次误差……”

邵雨杰的钢笔尖在王建忠领带上投下细长阴影,像条悬在颈间的绞索。他忽然旋开笔帽,在对方骤缩的瞳孔注视下,将墨水滴在考核表签名栏:“您仔细看看,这墨水颜色是不是比采购单上的便宜货纯正?”韩欣豫这才发现,他签字时永远只用那支总公司的笔,而此刻的墨迹正以诡异的速度蚕食着‘王建忠’三个字。

王建忠逼近一步:“考核标准是谁定的?听说新到的进口检测仪,连操作权限都提前给她开好了?邵主管,越俎代庖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他在公司多年,人脉广、根基深,根本没把邵雨杰放在眼里。

韩欣豫攥紧工作牌正要开口,邵雨杰却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设备调试归技术部管辖,王副厂长要是对流程有疑问,不如直接问总公司?毕竟……”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王建忠骤然绷紧的脸,“采购这批设备的最终审批人,可不是您。”

王建忠的喉结剧烈滚动,镜片后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转身,零件散落的声响里,他咬牙切齿道:“死靓仔,我们,走着瞧。”

邵雨杰从容掏出录音笔:“根据《劳动法》第四十六条,方言侮辱同样构成职场暴力。”韩欣豫注意到他按在录音笔上的拇指根本没启动键。

等脚步声消失在车间外,张峰捡起扳手哐当一声砸在操作台上:“老狐狸怕是断了设备的回扣,急红眼了!”张姐警惕地张望四周,压低声音:“前几个月招标会,王副厂长带的供应商……”

邵雨杰望着生产线尽头闪烁的警示灯,忽然转头看向韩欣豫。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看来要整顿整顿了。”韩欣豫看见他沉稳的语气,突然觉得邵雨杰的肩膀似乎比车间的钢架还要坚实。

晨光再次洒向质检台时,韩欣豫发现元件参数异常。邵雨杰和张峰几乎同时赶到,张峰快速操作检测仪,脸色凝重:“有人篡改了校准数据,这手法很专业。”他与邵雨杰对视一眼,低声道:“王副厂长上周刚调走两个质检组的老人,这事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邵雨杰拍了拍韩欣豫的手臂:“别担心。”转头对张峰说:“帮我盯着夜班记录,把王副厂长亲信的排班表重新安排。”张峰立刻点头:“明白!敢在我地盘搞鬼,得让他们知道规矩!”韩欣豫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

王建忠吃瘪后,并未善罢甘休,暗中指使亲信在工作中给邵雨杰和韩欣豫使绊子。车间里,本该按时完成的质检报告频频拖延,新设备调试时总出现莫名其妙的故障,气氛愈发紧张。

这天深夜,邵雨杰接到张峰急促的电话:“不好了!质检系统所有原始数据被清空,备份硬盘也不见了!”邵雨杰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那些数据是证明设备采购价格虚高的关键。他冲进车间时,韩欣豫正盯着黑屏的电脑,指尖还停留在刷新按钮上:“最后修改记录显示是王副厂长的账号,但……他不可能亲自操作。”

邵雨杰的目光扫过堆满文件的资料柜,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旧档案时,曾看到三年前的设备采购流程表。他扯开柜门,泛黄的纸张纷纷扬扬飘落,终于在一本布满灰尘的记录本里,发现了手写的元件单价——与王建忠采购的价格相差三倍。“他们删除电子数据,却忘了纸质时代的痕迹。”他将褶皱的纸张拍在桌上,台灯的光晕里,墨迹像一条逐渐收紧的绳索。

邵雨杰不动声色地让张峰收集设备采购合同、出入库记录,又在管理层会议上多次提及设备运行异常,暗示采购环节存在隐患。很快,关于“设备采购价格虚高”的议论在厂里传开,王建忠在会议上被总公司点名询问,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领带。

面对被王建忠拉拢、消极怠工的员工,邵雨杰正愁眉不展时,韩欣豫轻声提议:“把重要项目交给新人吧。老周他们最近总说身体不舒服,就让他们暂时负责后勤巡检?”邵雨杰立刻领会,后续的精密仪器校准、新生产线对接等任务,全由韩欣豫带着年轻员工完成。那些消极怠工的人看着新人在表彰会上领奖,听着车间里对韩欣豫“雷厉风行”的夸赞,渐渐没了往日的嚣张。

当总公司审计组入驻工厂时,邵雨杰将整理好的账目异常、供应商关联证据摆在桌上。王建忠被带走的那天,暴雨倾盆,韩欣豫撑着伞在车间门口等他。邵雨杰抹去脸上的雨水,忽然笑道:“这次多亏你,要不是你想到晾着那些刺头,我还真头疼。”韩欣豫的耳尖泛红,伞檐滴落的水珠在两人脚边汇成小小的涟漪。

韩欣豫说道:“哪有你高明,所有人都知道采购价格虚高,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所为——”她话音未落,邵雨杰已经笑着摇头,伸手将她被风吹歪的伞扶正:“当事实和规则都对你不利,就敲桌子把事情搅浑。”低沉的嗓音裹着雨声,在伞下荡开细微回响。

韩欣豫猛地停住脚步,她抬头望着邵雨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忽然轻笑出声:“那总公司来人我就明白了,好一招借刀杀人。”睫毛上沾着的雨珠随着她眨眼轻颤,“原来那些设备故障的数据,还有管理层会议上的质问,都是你布的局?”

邵雨杰垂眸与她对视,工装袖口蹭过她发梢:“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大局为重。”远处工厂的警示灯在雨幕里明明灭灭,他的目光却牢牢锁着她泛红的耳尖,直到轿车鸣笛打破沉默。

风波平息,车间重回正轨。暴雨冲刷着邵雨杰的思绪,手机震动的蜂鸣混着雨声刺进耳膜,像另一道惊雷劈进他心里。“雨杰,我要结婚了。”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他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回了个苍白的“恭喜”。

邵雨杰蜷缩在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前女友结婚的消息,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里都是她,他们一起规划着未来,畅想着美好的生活。可最终,他却因为种种原因,辜负了她的深情,亲手将那段感情推向了深渊。不是因为放不下,是愧疚、自责如潮水般涌来,他用被子蒙住头,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敲门声响起。“邵雨杰,快开门!今天放假,我们出去玩呀!”韩欣豫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邵雨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用手胡乱抹了把脸,才起身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韩欣豫笑容满面地举起手中的地图,却在看清邵雨杰的模样时,笑容凝固了。他眼神黯淡,面色憔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韩欣豫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邵雨杰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骗人!”韩欣豫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别闷在房间里了,陪我去老街区吧,听说那里有好多有趣的小店,说不定心情就好了呢?”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邵雨杰的手就往外走。

老街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满了烟火气息。韩欣豫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试图打破沉闷的气氛,可邵雨杰只是机械地点头,目光始终游离。

他们走进一家手工饰品店,韩欣豫立刻被柜台里一条精致的手链吸引。那手链上镶嵌着细碎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拿起手链,爱不释手地戴在手腕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看,好看吗?”

邵雨杰望着她眼中的期待,心跳漏了一拍。他多想立刻买下这条手链送给她,可前女友的身影却在脑海中浮现,那些曾经的承诺和遗憾如影随形。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生硬地别过头:“一般吧。”

韩欣豫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默默地放下手链,强装镇定地说:“哦,那可能是我眼光不好。”

邵雨杰望着她转身时垂落的发丝,喉间像卡着未送出的手链。前女友结婚的消息如倒刺,每呼吸一次,都提醒他承诺如何碎成齑粉。

而韩欣豫这边,她早已在相处中爱上了邵雨杰,无论是他工作时的专注,还是生活里对自己的照顾,都让她深陷其中。但她察觉到邵雨杰的犹豫,也选择将这份爱意默默藏在心底。

傍晚,他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韩欣豫轻轻说道:“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陪我。”邵雨杰转过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也很开心。”

长椅缝隙里嵌着风干的木棉花瓣,混杂着隔壁凉茶铺飘来的罗汉果甜香。韩欣豫弯腰捡拾时,裙摆扫过满地异木棉绒毛,在湿热的风里打着旋儿,远处骑楼传来粤语童谣的吆喝声,突然就被台风过境前的闷雷打断。

当邵雨杰再次抬头看日历时,韩欣豫用红笔圈住的「发薪日」已经积了层薄灰。邵雨杰揉着发酸的太阳穴,面前的应聘者还在喋喋不休。邵雨杰在面试完一批应聘者后,走廊尽头传来质检仪器的嗡鸣,他知道那是韩欣豫在工作。偶尔抬头望向窗外,总能看见她专注调试设备的侧影,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这天整理旧档案时,韩欣豫在角落里发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扉页,除了密密麻麻的工作记录,几行潦草字迹格外显眼:“该怎么靠近她?每次对视都像触电今天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心中暗喜,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哼~蠢蛋,明明就是对我有意思。还不说——”

发工资的傍晚,夕阳把车间染成暖橙色。财务室门口排着长队,韩欣豫攥着刚领的牛皮纸信封,指尖能触到里面叠得整齐的钞票。纸币的油墨香混着汗水味,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眼眶发热。她正盘算着怎么花,目光不经意扫过车间——邵雨杰的身影还在操作台忙碌,已经连续加班三天了。

她轻轻推开车间门,仪器的电流声混着邵雨杰专注的呼吸声。只见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死死盯着电路板,手中的万用表来回移动。“食堂的饭菜都凉了,一起出去吃点?”韩欣豫晃了晃信封,硬币碰撞的声响清脆,“我发工资了,这次我请你!顺便把之前的钱还你,第一次借的300,买衣服700,吃饭住宿……先给你2000!”说着便要掏出叠好的钞票。

邵雨杰动作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专注与执着:“有钱该想无钱时,别乱花。这钱你留着,给自己买点好的。”说完又投入工作,可握着螺丝刀的手却不自觉收紧。其实心里满是感动,看着她认真数钱还钱的模样,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韩欣豫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总是默默关心着自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时不时摸出信封,又把钱塞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邵雨杰终于长舒一口气,完成了电路排查。他转头看向韩欣豫,眼中满是歉意:“抱歉让你久等了。走,今天我请你,就当庆祝你发工资!”

两人并肩走出车间,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韩欣豫悄悄把信封往口袋里按了按,钞票边角隔着布料摩挲着掌心,而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身旁人若有若无的温度。

两人来到常去的小餐馆,暖黄的灯光裹着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韩欣豫指尖划过菜单上的糖醋排骨——邵雨杰上次盯着这道菜多看了两眼,随即脆声道:“今天我请客,要不喝点?”

邵雨杰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我沾酒就醉。”

“怕什么?”韩欣豫歪头笑,发梢扫过他手背,“大不了背你回去。”

两杯啤酒下肚,邵雨杰的睫毛已经开始打架。韩欣豫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轻声问:“能说说……她吗?”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邻桌客人的碰杯声清脆作响。邵雨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半晌才开口:“她……对我很好。那时候,我满心都是和她的未来,想着以后努力工作,给她安稳的生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后来因为家庭的压力,我没能扛住,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辜负了她。终身遗憾”

韩欣豫静静地听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既心疼邵雨杰曾经的遭遇,又暗自庆幸自己现在能陪在他身边。她轻轻握住邵雨杰的手,低声说道:“都过去了,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邵雨杰抬起头,望着韩欣豫,目光里满是深情与依赖,他轻轻反握住韩欣豫的手,嘴里嘟囔着:“还好有你……”

吃完饭,韩欣豫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邵雨杰搀扶出餐厅。夜晚的街道静谧而美好,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斜斜。韩欣豫半扶半拖着邵雨杰,艰难地走着,嘴里还不时抱怨着:“你呀,早知道就不让你喝了,这么重。”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甜蜜的笑。

好不容易回到邵雨杰的住处,韩欣豫把他安置在床上。邵雨杰迷迷糊糊中,还紧紧拉着韩欣豫的手不放,嘴里含糊地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韩欣豫坐在床边,轻轻为他掖好被子,看着邵雨杰熟睡的面庞,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无论未来如何,都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


他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意,舌头也有些打结,含糊不清地说道:“韩欣豫,我和你说,她没有你漂亮,真的。但是……”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怅惘,“我很自责,听到她要结婚了,我真的会心痛。”

韩欣豫的心猛地揪紧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忘不掉她?还爱她吗?”

邵雨杰晃了晃脑袋,长叹一声:“认真爱过的人哪能轻易忘记?但已经回不去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聚散离合本就无常。至少在一起时,我尽力了,这就够了。”

韩欣豫攥着床单边缘,指节泛白。她听见自己胸腔擂鼓般的心跳。“你对我...”喉间发紧,她咽了咽唾沫,睫毛剧烈颤动,“是什么感觉?有过心动吗?”

邵雨杰像是瞬间清醒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避开韩欣豫炽热的目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我哪能配得上你啊,只不过是我有幸在你困难的时候刚好碰到,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我不想听这些!”韩欣豫情绪有些激动,眼眶微微泛红,大声说道,“我只想问,你对我有心动吗?回答我,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你写的那些笔记什么意思?我看到了。”

邵雨杰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没想到韩欣豫会看到自己的笔记,那里面藏着他对她日渐加深的爱意,也有他因为过往经历而产生的自卑与怯懦。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韩欣豫紧紧地盯着邵雨杰,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等待着那个决定他们关系走向的答案。

终于,邵雨杰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而炽热:“从第一次见你,你倔强的样子就刻在了我心里。和你相处的每一天,都让我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心意。我曾害怕重蹈覆辙,不敢面对这份感情,但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韩欣豫眼眶瞬间漫起水雾,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又哭又笑,抬手轻轻捶他胸口:“总算等到你开窍,我还以为要把这份喜欢烂在肚子里呢!”

邵雨杰轻轻伸出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说完,他缓缓将韩欣豫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全世界。

月光漫过窗台,在地板上铺开银绸,温柔地缠绕住相拥的两人。韩欣豫的发丝沾着邵雨杰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她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肩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以后山高路远,我们都要一起走。”

邵雨杰收紧手臂,低头时嘴唇擦过她微热的额头,落下带着温度的承诺。窗外树影婆娑,寂静将两人包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相拥。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在公司里,他们虽然还是各自忙碌,但眼神交汇时,满是藏不住的甜蜜。

天台的夜风裹着远处的霓虹,邵雨杰仰头望着银河,喉间动了动:“你看,整个地球在宇宙里连沙粒都算不上。”韩欣豫凑近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快说说,宇宙到底怎么来的?”

他喉间溢出轻笑,将矿泉水瓶在掌心转了个圈:“最开始就是‘轰’地炸出一团光,比车间所有灯火加起来还耀眼。那些飘着的氢原子,就像没组装的零件,慢慢拼成了星星、月亮……”说到超新星爆炸时,他突然攥住她的手,“就像遇见你那天,我的生活突然炸开了光。”

韩欣豫脸颊发烫,却没抽回手。邵雨杰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虎口:“每个星系都有自己的轨道,就像我们原本隔着人海。”他顿住,银河的光落在睫毛上,“但引力总会让该相遇的星星相撞——就像你在车间帮我挡住王副厂长那次。”

夜风吹得护栏轻响,韩欣豫往他怀里缩了缩:“那我们会一直相互牵引吗?”邵雨杰立刻将她裹进外套,体温透过布料传来:“你见过双星系统吗?两颗星永远绕着彼此旋转,哪怕宇宙坍缩成奇点,我都会循着你的光找到你。”

“要是真有平行宇宙呢?”韩欣豫突然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下巴。邵雨杰低头时呼吸扫过她睫毛:“那我一定在每个宇宙都奔向你——在会飞的宇宙当你的翅膀,在时光倒流的宇宙追回所有遗憾。”他忽然轻笑,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垂,“不过现在,我的宇宙里只有你这颗最亮的星。”

话音刚落,一道流星突然划破夜空。韩欣豫激动地指着天际,开玩笑道:“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把重要的人留在身边。”邵雨杰却沉默片刻,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说:“我们不需要流星,引力会让星星永远相伴。”他说得很轻,却像是在对宇宙宣誓。

韩欣豫眼眶泛起水雾,伸手环住他的腰。远处写字楼的霓虹次第熄灭,邵雨杰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润,星空下的影子交叠成永恒的圆。

韩欣豫踮起脚尖,鼻尖轻轻蹭过邵雨杰的下颌,声音里带着星光般的颤意:“雨杰,我忽然懂了——你就是我的整个小宇宙。”她将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这个宇宙广袤无垠,可除了你,什么都装不下;但它又小得很,小到满满当当,只盛得下一个你。”

邵雨杰猛地收紧手臂,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他低头捕捉住她颤抖的唇,星空在眼睑下碎成万千流萤。“嗯,我们的小宇宙...”他抵着她发红的鼻尖呢喃,“永远不会有边界。”夜风掀起韩欣豫的发梢,将这句誓言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指间,化作超越时空的永恒引力。

说着,邵雨杰拉着韩欣豫坐在天台的长椅上,两人挨得很近,肩并着肩。韩欣豫把头轻轻靠在邵雨杰的肩膀上,感受着彼此的温暖。邵雨杰轻轻抚摸着韩欣豫的头发,觉得此刻的幸福就像宇宙中的星辰,永恒而美好,暗暗发誓要守护这份感情 ,和韩欣豫一起走过漫长岁月,就像星星在宇宙中相伴永不停歇。

邵雨杰指着天际最亮的织女星:“它的光走了25年才到地球——就像我用前半生的跌跌撞撞,才换来与你相遇的此刻。”

韩欣豫倚着他肩头,望着银河喃喃:“那我们也算跨越时空的浪漫了?”

“不。”邵雨杰突然转身,星光照亮他眼底的炽热,“我们的浪漫是此刻、是未来,是无数个并肩看星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来,韩欣豫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邵雨杰察觉到她的细微反应,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披在她的肩头,还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抵御寒意。

韩欣豫抬眸,眼中波光流转,满是感动,轻声说道:“有你在,真好。感觉不管遇到什么,都没那么可怕了。”邵雨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低声说:“傻瓜,以后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面对所有的好与不好。”

此后的日子,他们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将甜蜜编织进每个朝夕。直到三个月后的深秋,一场团建悄然掀起涟漪。

三个月后的深秋,公司团建大巴碾过满地银杏叶。韩欣豫望着车窗上凝结的水雾,正用指尖勾勒歪扭的爱心,忽然被邵雨杰温热的手指圈住手腕。车外,模拟过河的木桩在浅溪里摇晃,像一排等待被征服的琴键。

“踩我的脚印。”邵雨杰率先踏上摇晃的石块。当韩欣豫的帆布鞋打滑的瞬间,他弯腰将人公主抱起,溪水溅湿两人交叠的衣角。

“好家伙!邵工这波操作帅过偶像剧!”老赵扯着大嗓门嚷嚷,啤酒肚随着笑声直颤。张姐推了他一把,转头朝韩欣豫眨眨眼:“瞧瞧,咱们小邵眼里啊,设备故障都没你滑倒来得要紧!”同事们的笑声混着水流声,惊飞了溪边的白鹭。

岸边传来同事的口哨声,邵雨杰低头轻笑,呼出的白雾拂过她发烫的耳尖:“我的小宇宙,可不能沾到半点狼狈。”

暮色漫过烧烤架时,张姐突然起哄:“小邵给欣豫擦擦嘴角!”韩欣豫正要躲,邵雨杰已用纸巾轻轻按住她唇畔的酱料,指腹擦过唇角的触感比炭火更灼人。

张峰突然凑过来,盯着丝绒盒里的吊坠咋舌:“嚯!猎户座腰带三星?邵主管这是把整片星空都摘下来哄人了!听说这三星连起来,就是指引迷途者回家的路呢!”这话让邵雨杰手顿了顿,目光不自觉落在韩欣豫身上——或许未来某天,这枚吊坠真能成为他归来的坐标。

趁众人举杯时,他偷偷将丝绒盒塞进她掌心,打开的刹那,银色星星吊坠垂落,在她锁骨间投下细碎的光,像接住了整片银河。

“这是猎户座腰带的三星之一,”邵雨杰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以后想我了,就看看夜空,我们共享同一片星光。” 韩欣豫轻轻抚过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肌肤,仿佛将遥远的星辰都拢在了身边。

清冽的风穿梭于车间的各个角落,卷起图纸边角微微颤动。邵雨杰的手机在巡检本上疯狂震动,像颗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总公司的号码刺得他眼睛发疼,他下意识地背过身,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工装口袋里露出半张文件的边角,边缘被反复揉搓得毛糙起球,正是三天前就收到的调令通知。余光瞥见韩欣豫在质检台整理报表,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颈间的星星吊坠若隐若现,那抹银色的微光,就像他们之间斩不断的羁绊。

“老板,我......”他话未说完,听筒里已传来不容置疑的指令。韩欣豫不知何时走到身后,指尖揪着他工装衣摆,星星吊坠硌得他后腰生疼,仿佛在无声提醒着什么。“是要调走吗?”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尘埃,像落了场不会融化的雪。

包厢顶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赵举杯时,邵雨杰悄悄按住韩欣豫握酒杯发颤的手,掌心的汗洇湿了她的手背。

张峰举杯撞向邵雨杰的杯子,泡沫溅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这杯敬咱们的邵总!恭喜升职!”他忽然凑近,酒气混着烤肉香喷在邵雨杰耳边,“不过邵总这一走,有人怕是要把车间天花板盯出个窟窿来数星星咯?”

韩欣豫攥着玻璃杯的手指发白,正要开口,后脑勺突然传来轻响——张姐的巴掌带着暖意落在张峰肩头:“就你会编排人!邵总去总部那是镀金,等他站稳脚跟……”她故意拉长语调,朝韩欣豫眨眨眼,“调个心上人过去,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邵雨杰却盯着韩欣豫颈间晃动的星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我过去安顿好,我要带着整个星空,来接我的小宇宙回家。”

回家路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成深浅不一的墨痕。铅灰色乌云不知何时压满天际,潮湿的风裹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第一滴雨砸在韩欣豫后颈时,她突然停在梧桐树影里。星星吊坠在闷热的夜风里轻晃:“如果......”

“没有如果。”邵雨杰将她按在粗糙的树干上,远处闷雷碾过云层,震得空气微微发颤。他的吻落得又急又重,雨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凉意混着体温在皮肤上炸开。“连超新星爆炸都炸不散氢原子,你觉得什么能分开我们?过段时间,我就把你调过去。”他的拇指摩挲过她颈间的吊坠,冰凉的银饰渐渐染上体温,如同他们永不冷却的誓言。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将韩欣豫苍白的脸照得发亮。她突然摘下吊坠,金属边缘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漫开。雷声在头顶轰然炸开时,她声音发颤:“你说过宇宙里的星星都会走散。”邵雨杰如遭雷击般愣住,记忆瞬间翻涌——他曾在泛黄的笔记里写下“永恒是宇宙最大的谎言”,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这句话会成为此刻最锋利的刀刃,扎进两人之间。

雨幕骤然倾盆,梧桐叶被打得噼啪作响。邵雨杰伸手想触碰她的手,却被韩欣豫往后一缩,后背重重撞上树干。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在睫毛上凝成水珠,混着未干的泪滑进衣领。

“我害怕......”韩欣豫突然哽咽出声,攥着吊坠的手剧烈颤抖,“我怕没有你的生活,怕隔着千里连星光都变得冰冷,怕两个人分开久了,连说‘想你’都会变得生分......”她的声音被雨声撕碎,“你怎么能保证,时间和距离不会把我们的引力一点点耗尽?”

邵雨杰喉间发紧,抬手想为她擦去雨水,却在半空僵住。他低头看向两人交叠在雨水中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却始终纠缠在一起。“你听过脉冲星吗?”他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雷鸣却清晰无比,“相隔数万光年,仍能通过引力和电磁信号对话。我们之间,有比星光更牢固的东西。”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将吊坠重新贴回她心口,“是那些比氢原子还细碎的日常,是我们把宇宙说尽后,还想分享的每一口早餐——这些藏在指纹里的温度,才是我们的引力源。”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邵雨杰早早地起床收拾行李,韩欣豫在一旁默默地帮忙,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愁绪。邵雨杰拉着行李箱,和韩欣豫一起来到公司楼下。同事们都来为他送行,大家再次叮嘱一番后,邵雨杰深深地看了一眼韩欣豫,转身踏上了前往南京的旅程。

这一路上,邵雨杰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对未知的工作充满期待,又对与韩欣豫的分离感到担忧。几个小时后,他终于抵达了南京。走出高铁站,望着这座繁华又陌生的城市,

邵雨杰攥着兜里的五毛硬币,深吸一口气拦下出租车。车往总公司疾驰,梧桐树影在车窗上乱晃,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推开老袁办公室的门,檀木架上“恩师”牌匾泛着冷光——那是老板亲手题字,鎏金笔触至今锋利如刀。紫砂壶嘴腾起的白雾裹着烟味扑面而来,老袁正用刻着“匠心”二字的铜制打火机点燃香烟。“老爷子!”他笑着递上一条香烟,深深鞠了一躬,“您当初那句话,可算把我送进管理层了。”老袁接过烟敲他手背:“臭小子,学会搞这套了?”邵雨杰压低声音:“您可是我的‘恩师’。老板这么急调我回来,什么事?”老袁朝车间方向努努嘴:“去看看就知道,现在的生产线,跟坨浆糊似的。”

车间大门刚推开,轰鸣声便震得耳膜发疼。邵雨杰望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工人,心里一沉——这场整顿,恐怕比想象中棘手。

邵雨杰的橡胶手套蹭过金属零件的冷光,指腹突然停在一处毛刺上。那道细小的刮痕像道未愈的伤口,在质检灯下泛着青白。他翻开记录本,同样的外观问题已出现17次——这绝不是偶然。

邵雨杰在半成品区随手一摸,粗糙的边缘让他皱眉:“这工艺怎么过的检?”工人低头不答。

成品区里,他拆开包装,指尖擦过部件缝隙,突然捏起一粒金属碎屑。

待发货区叉车轰鸣,他掀开底层货物,变形的箱体边缘扎得掌心生疼:“发出去等着退货?”

邵雨杰在退货区翻检到一台变形的产品外壳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C线组长黑着脸冲过来,工装口袋还别着没来得及收的香烟:“邵总盯着我们组的退货品看了三小时,是准备拿新人开刀?”

邵雨杰直起身,橡胶手套上沾着的金属碎屑簌簌掉落:“上周三电容接反的事故,岗前培训记录为什么是空白?”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远处机器的嗡鸣震得耳膜发疼。这一幕,恰好被赶来找他的老袁撞见,老爷子叼着烟沉默片刻,把邵雨杰拉到一旁:“晚上来我家吃饭,有些事得提前给你透个底……”

手机骤响,邵雨杰瞥见“老板”来电,刚记录的质检数据在掌心晕开墨痕。“马上来办公室。”短促的指令挂断,余音混着车间嗡鸣,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推开门,老板转椅吱呀半圈,钢笔在桌面敲出三记重音。“车间转得怎么样?”

邵雨杰翻开褶皱的笔记本,夹着的退货照片滑落一角:“生产发货勉强维持,但退货率超警戒线。”他指尖点过照片里变形的零件,“质检漏洞、需求错配...问题不在末端,在源头。”窗外暮色漫进来,将他的影子压在满墙的生产报表上,颤巍巍地摇晃。

老板手中的钢笔转出冷冽的弧光,金属帽磕在桌面发出轻响:“我们生产的产品种类繁多,生产线交给你了。”话音未落,呼叫铃已刺耳响起,“王秘书,把供应商名单拿给邵总监。”

邵雨杰喉结微动,指节捏得发白却仍挺直脊背:“保证完成任务。但需要重组质检团队,再给我一些时间彻查供应商。”台灯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老板嘴角突然扯开笑纹,拍在他肩上的力道震得后槽牙发酸:“老袁,干不动了,我相信他的眼光。放手去做,出了事算我的。”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时,暮色已漫过走廊的玻璃窗。邵雨杰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却发现打火机不知何时丢在了车间。他倚着新办公室的门框,看着满桌摊开的质检报告和供应商名单——图纸上的红圈像伤口,而韩欣豫发来的27条未读消息正在手机屏幕上灼烧。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声里混进韩欣豫压抑的抽气声:“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她故意说得轻快,尾音却像被揉皱的纸。邵雨杰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那里有道韩欣豫咬出来的齿痕:“怎么会?今天在车间看见台故障的榨汁机,第一反应竟是‘要是欣豫在,肯定能画出更好的改良图’。”

沉默在听筒两端蔓延,只听见遥远的地铁报站声混着韩欣豫细微的呼吸。“你这是不会来了?”她突然问,声音小得像怕惊飞什么。邵雨杰望向窗外亮起的霓虹,指尖重重按在工作计划表“供应商整改”的标题上:“宝贝,应该是回不去了,等我把这边工作捋顺了,就马上把你调过来。”

次日天刚破晓,邵雨杰胸前“生产总监”四个字格外显眼,召集两条生产线的负责人与骨干员工齐聚会议室。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大家心里都清楚邵雨杰此番归来身负重任,也难免对自身的处境忧心忡忡。

邵雨杰深吸一口气,目光真诚地扫视一圈,开门见山地说道:“各位,我明白大家对我的到来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到极致,为公司创造更大的效益。昨天我去车间仔细查看过,发现了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一起找出解决办法。在这个过程中,要是大家碰上什么困难,或是有好的想法、建议,都别藏着掖着,尽管提出来。”

稍作停顿,邵雨杰接着正色道:“大家要清楚,把简单的事情做好,那就是不简单。

我们车间乃至整个公司,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人:“第一类是聪明且勤快的;第二类是聪明却懒惰的;第三类是勤快且愚笨的。”

“勤快的笨蛋必须开除!”邵雨杰话音未落,老李的茶杯重重砸在投影仪上,茶水在“新人培训”字样上晕开墨团:“小张连续加班七天!你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别人的拼命?”

邵雨杰的激光笔在流程图上划出红痕,却在触及“新人培训”板块时顿了顿。他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放软:“我知道连续加班,也知道他把工位当床睡。但...”笔尖重重戳向返工率曲线,“这批货返工烧掉的23%耗材,够给新员工买半年的防护手套。不是努力没用——”他望向投影仪上模糊的新人照片,小张工牌上还沾着污渍,“是我们没给努力装上指南针。”

说到这儿,众人面面相觑,露出疑惑的神情。后排传来零星的窃窃私语:“这说的不就是新来的小张?老李组上个月确实倒霉……”老李攥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茶水在杯口晃出细小的涟漪。空气里浮动着不安的气息。

邵雨杰突然伸手敲了敲投影仪,屏幕上跳出一张生产线流程图,某处用红笔圈出醒目的叉。“上周三,C线组装的产品,因为一个新人把电容接反了,导致整批产品连夜返工。”他顿了顿,会议室里只听见空调外机的嗡鸣。

老员工老李猛地坐直身子——那批产品正是他带的小组负责。邵雨杰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指尖划过流程图上密密麻麻的返工箭头:“这位同事很勤快,主动加班到凌晨三点补救,但结果呢?耗材浪费了23%,客户投诉率飙升,连带着整个部门的绩效都受影响。”

他合上激光笔,金属外壳在掌心转了个圈:“这就是我要说的‘勤快的笨蛋’——他们像蒙眼拉磨的驴,力气使错了方向,反而把路越走越窄。”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有人偷偷擦掉额头的汗。

“但换个角度看,”邵雨杰突然笑了,点亮屏幕上另一张图表,“如果当时有人能及时发现问题,或者提前做新员工培训,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这就是‘聪明却懒惰’的人该发挥作用的地方——动动脑子,合理分配任务,比闷头干活更重要。”

他扫视一圈会议室,目光落在几个低头记录的技术骨干身上,忽然提高嗓门:“今天我先把这番话撂在这儿,希望大家都能认真思考。散会——”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来突兀的金属碰撞声。老技术员老李猛地站起,工装口袋里的螺丝刀滑落在地,他用力鼓掌:“说得痛快!我早说C线那帮小子光知道蛮干!” 掌声像被点燃的引线,从后排骨干员工开始,迅速蔓延到整个会议室。口哨声突然刺破空气,后排传来笔记本拍打桌面的‘砰砰’节奏,像战鼓擂响。邵雨杰的目光扫过配件组长周阿姨攥紧的笔记本——封皮边角被磨得发毛,边缘翘起的纸页像她欲言又止的犹豫。

邵雨杰的话音落进寂静里,配件组长周阿姨最先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摩擦声像冰层开裂。大家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开了话匣子,纷纷倾诉在工作中遭遇的难题,踊跃提出对生产线改进的独到建议。邵雨杰听得全神贯注,手中的笔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还时不时就某个关键问题与大家展开热烈讨论,会议室里的氛围愈发活跃。

会议结束后,邵雨杰马不停蹄地回到办公室,依据大家提出的建议,废寝忘食地进一步完善工作计划。此后的日子里,他仿佛上了发条一般,忙得脚不沾地。

话说韩欣豫这边——

韩欣豫觉得工作索然无味,身旁没了他,连空气都透着不习惯。暮色把天台栏杆的影子拉得很长,韩欣豫踢开脚边不知谁丢弃的易拉罐。铁皮与水泥地碰撞的声响惊飞两只麻雀,却惊不醒空荡荡的天台——这里曾挤满他们偷闲时的笑声,此刻连风都带着回声。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五毛硬币,抬手抛向夜空。硬币在黯淡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弧,落回掌心。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瞧着正反面,暗自嘟囔:“正面就给他打电话 ,哼,死雨杰,也不知道主动联系我。” 待看清是反面,她却撇撇嘴,和命运唱起反调,手掌一翻,“你看,还是我想要的正面。”

拨通了他的电话,听筒里 “嘟嘟” 的等待声,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尖。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她的心跳也愈发急促,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电话那头,

邵雨杰的声音里浸着倦意:“欣豫,我想你了。”远处传来车间铁门关闭的哐当声,他轻声补了句,“很想。”

韩欣豫眨了眨眼,故意轻快道:“想我就多吃点饭,别搞成纸片人,到时候我可抱不动!”

邵雨杰声音里带着铁锈般的沙哑:“质检仪的红灯每闪一次,我都要把零件翻来覆去看三遍。昨天和技术组熬到半夜,把工艺流程图改得像张蜘蛛网——不过...”他突然笑了,“今天试产的良品率,终于多了个小数点。”

韩欣豫握着手机的手发颤,鼻尖发酸:“明天就请假休息,好不好?

邵雨杰突然顿住,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哪能,有批零件...又延误了。部分员工对新流程不太适应”他轻笑一声,尾音像被揉皱的图纸,“不过放心,等你来了,我们的生产质量肯定比泰山还稳。”

电话这头,韩欣豫捏紧了衣角,指甲在布料上压出月牙痕。天台的风卷起她耳畔的碎发,她望着远处车间亮起的灯火,突然笑了:“说话算数啊?到时候我可要亲自验收——带着我新学的生产线优化方案。”

邵雨杰深吸一口气,电话那头传来他摩挲文件纸张的沙沙声,还有椅子轻微的吱呀晃动,像是他疲惫地靠向椅背。“嗯,我也在想办法。”他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打算找那些员工逐个聊聊,听听他们心里的顾虑,再把方案细细打磨打磨。供应商那边,我准备亲自跑一趟,去现场看看问题到底卡在哪儿。”

话音顿了顿,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缓缓溢出。“就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连给你打电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他突然放轻了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会怪我吧?”

韩欣豫仰头望着天台上空忽明忽暗的信号灯,指甲无意识抠着掌心那枚五毛硬币——边缘的齿痕早已被摩挲得温润。“怎么会怪你呢?”她声音发颤,却努力笑着,“你在南京忙碌,我在这儿也没闲着。等我带着新学的技能过去,协助你一起解决问题。”

两人又聊了许久,分享着生活里琐碎又温暖的小事,直到夜色渐深,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挂断前,邵雨杰温柔又坚定地说:“等我把这些难题都解决了,就好好陪你,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韩欣豫带着甜甜的期待,在心里默默为邵雨杰加油,盼着他能早日顺利度过这段艰难时期 。

韩欣豫倚着天台栏杆,月光把硬币的影子投在掌心。远处车间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极了电话里邵雨杰疲惫又温柔的声音。

回到家中,韩欣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双眼望着天花板,思绪却飘向了邵雨杰,思索着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好为他分担肩头沉甸甸的压力。

晨光刚爬上窗台,韩欣豫就夺过同事的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击声混着窗外麻雀的聒噪,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疯狂滑动——搜索栏里的关键词从“生产线优化”跳到“供应商管理”,又换成“质检漏洞修复”。

遇到生僻术语时,她狠狠咬了咬下唇,这是邵雨杰教她缓解焦虑的老习惯。当晨光变成夕照,屏幕上的文档终于铺满红批注,她对着手机里邵雨杰布满狼狈的照片轻笑:“这次我们就能早点相聚啦。”

随后,她怀着一丝紧张又满含期待的心情,将这份凝聚着自己心血的文档发送给了邵雨杰,还附上一段贴心的话语:“雨杰,希望这些能帮到你,加油,我一直都在。” 发完邮件,韩欣豫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邵雨杰顺利解决工作难题的画面 。

他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韩欣豫:“宝贝,多亏有你一直支持我,没有你,我可没那么快做到这些。现在我就着手把你调过来,我们很快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韩欣豫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日夜期盼的团聚终于近在眼前。三天后,她办理好工作调动手续,踏上了前往南京的旅程。

南京南站的LED屏闪着刺目的红光,像倒计时的心跳。邵雨杰第23次整理衬衫领口——那里别着枚五毛硬币,边缘磨得发亮。人潮裹着行李箱的轰隆声碾过他耳膜,却在某个瞬间,所有声响都褪成底噪。

远处闸机口飘出一抹浅绿色丝巾,像早春第一片挣脱冰面的柳叶。韩欣豫的身影刚出现,邵雨杰便抬脚往前冲,却被旅行团截断去路。导游旗上的小黄鸭晃悠着,正好挡住她晃动的马尾。

“借过!”他逆着人流挤开抱怨,掌心新结的茧子刮过公文包提带,三天前验收流水线时烫伤的疤还在渗液,此刻却像揣着团火。

她突然驻足。行李箱拉杆上,编织绳封装的五毛硬币挂饰在夕照里晃成碎金——那是初相识塞到他掌心的那枚。

“叮——”两枚硬币相碰的轻响,惊醒了凝滞的时间。

邵雨杰摊开掌心,躺着那枚从公园长椅缝抠出的硬币。韩欣豫的眼泪砸在金属表面,他嗅到她发间残留的茉莉茶香——不是名贵双瓣茉莉,是厂区食堂免费的茶包味。

“两个五毛...”她笑出泪花。

“刚好凑整。”他指尖拂过她袖口歪扭的铜线电路纹样,“什么时候学的?”

“等你的时候。”她将滚烫的脸埋进他肩窝,听见他胸腔里传来老座钟的咔嗒声,“两个五毛相聚,就像我们两个在一块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南京南站的地砖上。邵雨杰接过韩欣豫的行李箱,硬币挂饰与他领口的硬币再次轻碰,发出细微的共鸣。这声音像句无声的承诺,随着他们并肩走出车站,融进了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里。


韩欣豫和邵雨杰开启同居生活,公司分配的宽敞大单间,在邵雨杰的悉心装点下,满是家的温馨。墙上大幅合照里,两人笑眼弯弯,爱意仿佛能溢出相框,那时的他们,坚信未来只有甜蜜相伴。起初,日子像被蜂蜜浸透,每个清晨,阳光轻柔地洒进屋子,他们在厨房一同准备早餐,为了谁煎的蛋更好看而斗嘴,欢笑声在房间里不断回荡。

可时光悠悠流转,生活里的小摩擦开始不断涌现。邵雨杰是个随性的人,东西用完随手一放;韩欣豫却有严重的洁癖和收纳强迫症,每天下班回家,面对被邵雨杰弄乱的屋子,都得花大量时间收拾,委屈与不满在心底默默积攒。

一个周五的夜晚,韩欣豫好不容易把客厅收拾得窗明几净,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邵雨杰下班回来,鞋子随意一甩,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袜子随手丢在一旁,背包“砰”的一声重重砸在茶几上,刚刚的整洁瞬间化为乌有。

韩欣豫指尖发白地攥着刚叠好的衬衫:“刚收拾完又扔!你当这是垃圾场?”邵雨杰耳机线“啪”地甩在桌上:“这可是家,又不是样板间,活得不累吗?”空气瞬间凝固,她转身撞翻垃圾桶,塑料瓶骨碌碌滚过满地狼藉。口袋里的五毛硬币挂饰不知何时脱落,静静躺在邵雨杰随意丢弃的袜子旁,金属表面蒙了层灰 。

整个周末,家里安静得让人发慌,空气仿佛都被冻结。韩欣豫在卧室整理衣物,竟发现邵雨杰把脏衣服混进了干净衣服里,刚熄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烧了起来。邵雨杰在客厅玩游戏,被韩欣豫收拾东西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烦躁地戴上耳机,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夜晚,韩欣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恋爱时的甜蜜场景历历在目,再看看如今冰冷的关系,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邵雨杰躺在旁边,虽闭着眼,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韩欣豫生气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听着韩欣豫压抑的抽噎声,邵雨杰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到韩欣豫的胳膊,她却像触电般猛地躲开。邵雨杰僵在原地,苦涩的滋味在心底蔓延,他艰难开口:“欣豫,我错得太离谱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是我太自我,完全没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韩欣豫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他。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悄然洒在床前。韩欣豫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邵雨杰已经不在。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慢吞吞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餐桌上,放着她最爱吃的面包和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是一张便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宝贝,对不起,希望你能消消气,别不开心了。”

韩欣豫拿起纸条,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眼眶再次湿润。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她疑惑地签收,打开一看,竟是一套她之前在网上随口提过的精致餐具。

正看着,邵雨杰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看到韩欣豫手里的包裹,他有些紧张地挠挠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这套餐具,想着给你个惊喜,希望你能开心点。”韩欣豫看着他局促又真诚的样子,又看看手里的餐具和鲜花,心中的坚冰开始慢慢消融。

邵雨杰见状,鼓起勇气走过去,轻轻抱住韩欣豫:“以后我保证改,会注意生活习惯,多为你着想,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韩欣豫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其实我也有错,不该一直冲你发脾气,以后咱们有话好好说。”

两人紧紧相拥,这场冷战带来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去。从那以后,邵雨杰时刻提醒自己注意生活细节,每次用完东西都会主动归位;韩欣豫也不再对小事斤斤计较,多了几分包容和理解。每当两人有不同意见时,都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沟通,这个温馨的小家又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韩欣豫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身躯回到大单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来电显示是妈妈。她按下接听键,妈妈焦急的声音瞬间传来:“小豫,你到底在哪呢?你总说自己过得好,可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

韩欣豫本就疲惫不堪,这通电话让委屈和气愤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大声说道:“爸把我的银行卡冻结了!我现在过得还行,饿不死,就是条件艰苦点。他这么做不就是逼我回去吗?我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吗,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就妥协的!”

电话那头的妈妈明显一愣,还没等她回应,韩欣豫就听到那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隐隐约约中,她听见爸爸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好好好,我这就去办理。”韩欣豫心中冷哼一声,对着电话那头的妈妈说:“妈,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邵雨杰,默默删掉了银行卡解冻的短信。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内心却始终忐忑不安。

几天后,邵雨杰看到满桌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他敲了敲桌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欣豫,你过来,咱们必须得再好好聊聊!”韩欣豫气呼呼地从卧室冲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满脸怒容,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邵雨杰捏着口红价签,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道:“欣豫,你一支口红三百多,这什么面霜要两千六——一个普工也就两千多。咱们要是想长远,得面对现实。”他突然扯开领口的纽扣,喉结滚动着,“你忘了流落街头时,连件几十块的T恤都舍不得买?现在日子好了,也不能……”

韩欣豫猛地拍开他手里的化妆品,玻璃瓶在梳妆台上重重一震。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尖锐的颤抖:“我花自己的钱,哪里错了?我已经在克制!没花你的钱买,凭什么管我?”

邵雨杰急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欣豫,这不是钱的归属问题,是消费观念和未来规划的问题。我努力工作,就是想给我们的未来一个保障,可照这样下去,我们的目标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韩欣豫冷笑一声:“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得改变我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去适应你的消费观念吗?”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邵雨杰的心。

邵雨杰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颤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吗?我一直努力,不就是想和你有个未来?我不是让你降低生活品质,只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合理规划,为以后做打算。”韩欣豫别过头,沉默不语,房间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这场争吵,似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冷战的阴霾再次沉甸甸地笼罩着这个原本温馨的家。

冷战的日子里,韩欣豫内心十分挣扎,她深知两人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消费观念的差异,还有自己一直隐瞒的家境。终于,她决定向邵雨杰坦白一切。

“雨杰,陪我去趟银行吧!有些事,我觉得不该再瞒着你了。”韩欣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邵雨杰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站在银行的自助取款机前,韩欣豫的手微微颤抖。“先取20000块钱应急,行不行?”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紧紧盯着邵雨杰。邵雨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20000?这也太多了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韩欣豫心里一阵刺痛,她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的“2000”选项,苦笑着说:“2000?这点钱哪够呀!你觉得我卡里有多少?”邵雨杰被问得有些窘迫,回想起之前看到韩欣豫买东西的阔绰劲儿,猜测着说:“我以为……你也就有个一万四的积蓄 ,毕竟你平时买东西不怎么在意价格。”

韩欣豫的指尖在“十四万”数字上颤抖:“是压岁钱。”

邵雨杰的喉结上下滚动,自助机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身后排队的人咳嗽一声,他突然后退撞翻导览牌,金属支架倒地的声响在大厅炸开。

冷白的灯光在数字上跳动,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将两人的影子割裂成颤抖的碎片。取款机的机械提示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打破某种平衡的警钟。

“还有一张卡,里面的钱更多,只是我出门时没带。”韩欣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邵雨杰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金属支架倒地的余震还在地面震颤。 他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自助机的蓝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扭曲成颤抖的形状 。

取款机的灯光昏黄而黯淡,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他们略显僵硬的身影。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这一刻,他们的感情仿佛站在了悬崖边缘,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邵雨杰呆立原地,喉咙发紧。他曾日夜加班,以为能筑起未来的堡垒,此刻却发现自己的努力,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如此微不足道。

“欣豫,我……”邵雨杰艰难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欣豫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她轻轻地握住邵雨杰的手,“雨杰,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韩欣豫看着邵雨杰,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还记得你以前借我300块钱吗?我那时候就说过,日后我会数倍百倍千倍奉还!我是不是有些实力,要不这两万多,你先拿着用!”说着,她从包里拿出钱,递向邵雨杰。

邵雨杰连忙摆手,神色认真:“我可不要,当初我给你300块,就没想过你还,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

韩欣豫轻轻摇头,眼中涌动着感动与坚定的光芒:“那三百块,可是你当时的全部积蓄,后来你甚至问别人借钱来帮我!这份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真诚,是无价之宝!和它相比,我现在拿出的这两万多块又算得了什么呢?要不这样,你去考个驾照,以后咱们一起买辆车。”她希望用这样的提议,让邵雨杰明白他的付出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借此和他一起描绘未来的蓝图。

邵雨杰却慌慌张张地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局促与不自信:“不不不。”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目光躲闪着地板:“我从没想过你家境这么好…后来你说家里做家电生意,我以为就是普通小店。可现在…”他喉结滚动,声音突然发颤,“你这么优秀,我到底凭什么站在你身边?”说到最后,他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耳尖泛起通红。

韩欣豫心中一阵刺痛,她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捧起邵雨杰的脸,温柔却坚定地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雨杰,别这么说。在我心里,这些外在的东西从来都不重要。从你毫无保留地向我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财富无法衡量我们的感情,我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一起克服的重重困难,才是我们爱情的基石,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她的眼神炽热而真挚,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意一股脑儿地传达给邵雨杰。

邵雨杰凝视着韩欣豫,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动摇。他心里明白,韩欣豫说的句句属实,可那巨大的财富差距,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横在他心间,让他在这段感情里始终患得患失。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被内心深处的自卑与迷茫堵住了喉咙。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韩欣豫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爱情。

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时刻,邵雨杰紧紧抱着韩欣豫,心中五味杂陈。他贪恋着此刻的温暖,可心底的不安却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他。韩欣豫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紊乱的心跳,深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过了许久,邵雨杰缓缓松开韩欣豫,目光死死盯着墙上的合照——那时他揽着她的肩,笑得那样无所畏惧。他指尖摩挲着她后背的星星挂坠,忽然哑声开口:“以前我总觉得,只要拼命工作就能给你未来…”他喉咙动了动,“可现在看着这些数字,我突然怕了…怕你跟着我,真的会吃苦。”

韩欣豫轻轻拉着邵雨杰在沙发上坐下,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神色认真而诚恳:“雨杰,你知道吗?我真正渴望的生活,不过是能和你相伴左右,相互扶持,一起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以前你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倾尽所有来帮我,那些温暖又美好的瞬间,在我心里,比这世上任何财富都要珍贵千倍万倍。所以,未来的日子,不管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们都一起勇敢面对,共同承担,好吗?”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邵雨杰,迫切地等待他给出一个坚定的回应。

邵雨杰沉默了,他的内心开始了一番激烈的挣扎与思索。他突然意识到,韩欣豫家境优越,以她的条件,完全不必留在这个公司领着微薄薪水,每天辛苦工作。可她却留了下来,不在乎这点工资,可不就是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共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吗?这个念头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他内心一直被阴霾笼罩的角落。

紧接着,他的思绪飘回到当初在天台的那个夜晚。那晚,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韩欣豫依偎在他怀里,他们一起仰头望着满天繁星,畅想着未来的生活。那时,他们立下了关于“小宇宙”的承诺,发誓要一起打造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不管未来遭遇何种艰难险阻,都绝不轻易放弃。可如今,仅仅因为财富差距带来的困扰,就差点让这份感情陷入僵局,自己还因此和韩欣豫产生了诸多不愉快,实在是糊涂至极。

想到这儿,邵雨杰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财富不过是身外之物,真正宝贵的是他们一路走来相互陪伴、彼此支持的那些温暖时光,是韩欣豫始终如一、坚定不移的爱意。那些共同度过的美好瞬间、真挚深沉的情感,远比金钱更加珍贵,更值得他去珍惜与守护。

邵雨杰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炽热,其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他深情地望向韩欣豫,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被财富差距引发的自卑和迷茫左右自己的心智,一定要和韩欣豫携手并肩,勇敢地跨越眼前的重重阻碍,去努力实现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共同去创造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美好“小宇宙” 。

韩欣豫看着邵雨杰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他正在努力调整心态,于是又轻声说道:“雨杰,你真别把我家的条件想得太过夸张,其实也不是那种顶尖的优越,当然也不算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我们自己。就拿你来说,你才二十出头,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在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对你高看一眼,这就是你的能力,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闪光点。说实话,我和你比起来,有时候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

她微微顿了顿,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带着些许俏皮:“而且啊,你在公司里可是很受欢迎的,有不少女孩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怕别人把你抢走了呢。所以呀,你可别再妄自菲薄,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彼此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

邵雨杰眼眶泛红,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双手仿若握住稀世珍宝般,紧紧攥着韩欣豫的手,声音不自觉地裹挟着哽咽,带着几分懊悔与决然道:“欣豫,我如梦初醒,从前的我实在糊涂。我本应满心欢喜,将你视作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礼物,倍加珍惜。你这般漂亮、优秀且家境优渥,降临在我的生活里,宛如误入人间的仙子,而我竟有幸成为你的良人。可我却被无端的担忧蒙蔽双眼,总害怕哪一天,命运的齿轮转动,你会像泡沫般消逝,回到我遥不可及的‘天庭’。” 他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眼中满是破云而出的坚定:“但此刻起,我不会再被那些莫须有的恐惧束缚。往后余生,我定当拼尽全力,与你携手打造只属于我们的‘小宇宙’。无论前方荆棘密布还是惊涛骇浪,我都绝不退缩半步,要为我们的爱情筑起坚不可摧的堡垒 。”

韩欣豫眼中泪光闪烁,宛如繁星洒落,满是感动与欣慰。她轻轻靠向邵雨杰的肩头,动作轻柔又自然,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窗外,微风轻拂树枝,枝叶沙沙作响,似在为他们的和解吟唱赞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金色,将两人的身影温柔地笼罩。风穿过半开的窗,掀起桌上未写完的情书草稿——那是邵雨杰冷战时偷偷写下的道歉信,纸张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韩欣豫胸前的星星挂坠不知何时滑到心口,与邵雨杰口袋里的五毛硬币隔着衣料轻轻相触。银色的星芒与硬币的金属光泽在夕照中交叠,仿佛他们跨越贫富的爱情,终于在历经波折后找到了交汇的轨迹。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历经波折后的释怀,有重归于好的甜蜜。

他们紧紧相拥,韩欣豫突然摸到邵雨杰口袋里的硬物—— 那枚被他重新擦亮的五毛硬币 。窗外的风卷起树叶,硬币与星星挂坠碰撞出细微的清响,像是时光深处的誓言在耳畔低语,成为这段感情最动人的注脚。

这一刻,过往所有的矛盾和阴霾,都如晨雾遇朝阳,彻底烟消云散。他们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强烈而炽热的爱意,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世间万物都化为背景,只留下这份坚定不移的深情,在岁月里永恒,镌刻成爱的传奇。


在爱情与现实的重重磨砺下,韩欣豫和邵雨杰终于迎来了翘首以盼的假期。生活在南京这座底蕴深厚的历史文化名城,他们满怀期待,决定深度探寻城中的每一处美好,为两人的爱情增添更多浪漫而难忘的回忆。

假期第一天,他们踏入夫子庙。这里热闹非凡,小吃摊的香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着。韩欣豫一下就被一家糖芋苗摊吸引住了目光,那香甜的气息仿佛有着无形的魔力。邵雨杰心领神会,立刻快步跑去买了两份。两人并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勺勺品尝着甜糯绵软的桂花芋苗,芋苗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让人唇齿留香。他们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情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生活烟火气。韩欣豫一脸满足:“这味道太绝了!真的好好吃。”邵雨杰微笑着点头,同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告别夫子庙后,他们漫步于老门东的石板路上。道路两旁,明清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街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传统手工艺品,每一件都凝聚着匠人的心血与智慧。走进一家剪纸店,店内墙上挂满了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剪纸作品,让人目不暇接。邵雨杰在店内细细挑选,最终精心选了一幅以桃花为主题的剪纸送给韩欣豫。那剪纸中的桃花花瓣细腻,花蕊精致,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邵雨杰温柔地说:“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如这灼灼桃花,永远明艳动人,在岁月里常开不败。”韩欣豫接过剪纸,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感动,轻轻靠在邵雨杰的肩头,这一刻,岁月静好,爱意在心底蔓延。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明孝陵。刚踏入大门,一股庄重肃穆的氛围便扑面而来。高大的红墙、石道,让人瞬间沉浸在历史的厚重之中。邵雨杰难掩内心的兴奋,迫不及待地向韩欣豫讲述起朱元璋的传奇人生:“欣豫,你知道吗?朱元璋堪称是个传奇中的传奇人物。”

韩欣豫也来了精神:“这个我知道些,家里特别穷,从小就是孤儿,当过乞丐、和尚。最后当了皇帝。”

邵雨杰接过话来:“对,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功劳不是当皇帝,而是推翻元朝统治、建立大明王朝。”

“这不是一样吗?”韩欣豫疑惑地问。

邵雨杰摇摇头:“等会到了里面再和你说,现在不是时候。”

沿着神道徐徐前行,道路两旁形态各异的石兽静静伫立。这些石兽有的昂首挺胸,邵雨杰指着这些石兽介绍道:“可别小瞧了这些石兽,它们可不单单是简单的装饰品。在古代,代表着封建王朝的礼仪和等级制度。朱元璋能从社会最底层一路崛起,建立起大明王朝。他打破了旧有的阶层束缚,让无数出身平凡的人看到了希望。就像我们,虽然面临着生活习惯和财富差距的挑战,但只要努力,也一定能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说着,邵雨杰握紧了韩欣豫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走到朱元璋陵墓前,宝顶南墙上面刻着“此山明太祖之墓”。七个大字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他记得《首都志》记载,民国十七年,国民政府修缮时补刻的,以前这里只有一块无字碑。

邵雨杰一脸虔诚与崇敬,对韩欣豫说道:“欣豫,来,这道墙后就是所在地,咱们给这位了不起的帝王行个大礼。”说着,他便郑重其事地五体投地,行了参拜之礼,而后继续说道,“后世子民邵雨杰携妻参拜,以表对您的无限崇敬。”

起身后,他指尖轻轻抚过‘明太祖’刻痕,像是触碰一位未曾谋面的故交的纹路。韩欣豫望着他微颤的睫毛,忽然问道:“朱元璋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崇拜他,会怎么看你?”

他一愣,手顿在多一横的“明”字凹痕上,邵雨杰想到这种书法,在王羲之的碑帖里就有。古人刻字,总爱留些个人印记,也不足为奇。阳光穿过树丛的缝隙,在他肩头织出一片明暗交错的网。远处传来游客的喧嚣,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历史尘埃。

“他啊……”邵雨杰笑了一声,“大概会说‘小子,书没白读’。”

此时突然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残叶落在他的掌心,他声音轻得像落在面前的鸟羽:“不过我猜,他更想让我知道——当年他让穷孩子有书读,现在我得让自己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你早就有资格了。”韩欣豫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邵雨杰接着道:“我小时候,就看过很多书籍,朱元璋的功绩,从文化层面来讲,元朝统治时期,汉文化濒临崩溃。许多经典文献散失,朱元璋建立大明后,他儿子朱棣在位时编纂《永乐大典》。汉文化才得以延续发展。有学者提出‘唐宋正统论’的延续需置于明清史观中讨论。汉文化的延续在一定程度上维系了文化认同。

韩欣豫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汉文化得以延续才是最大的功劳。好像挺有道理。”

邵雨杰表示是个人观点,又与韩欣豫讨论和讲解很多朱元璋的事迹。

两人热烈的讨论声在陵园中悠悠回荡,韩欣豫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提出心中的疑问。韩欣豫眼中满是钦佩与爱慕之色,轻轻的亲了他一口感慨道:“你从历史中还有自己的见解,听你这么一讲,我对朱元璋的认识彻底不一样了,感觉他的事迹直接影响到现在的我们。以前只知道他是个皇帝,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邵雨杰轻轻揽过韩欣豫的肩膀,脸上挂着一抹自豪的笑容,说道:“我对历史可是很有研究的!”

韩欣豫疑惑地问:“课本上可没有那么多,你是从哪里学的那么多?是爷爷教你的?还是叔叔教你的?”

邵雨杰把手臂从韩欣豫肩膀放了下来,表情黯淡:“爷爷和爸爸都是高学历,爷爷很早就去世了。父母也在我几岁时出门工作了。我是个留守儿童。”

韩欣豫牵过邵雨杰的手:“留守儿童?是不是很苦?那……”

没等韩欣豫说完,邵雨杰嘴角上扬接着道:“

但是,家里藏书丰富,我又爱看书,对历史典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可惜,大学的门我都没见过,不过我还有个弟弟,我相信他以后肯定能好好读书,成为栋梁之才。”

两人又漫步到刻有“治隆唐宋”四个大字的石碑前。

韩欣豫问道:“那你肯定也知道这个喽!”

邵雨杰介绍道:“欣豫,康熙皇帝曾多次亲往明孝陵拜祭。这‘治隆唐宋’四个大字可是他御笔亲题,寓意功绩超过唐宗宋祖。当然,也有观点认为笼络汉族人心、巩固统治的行为。” 韩欣豫看着石碑,不住地点头,心中对这位帝王和这段历史又多了几分敬畏,也对身旁知识渊博的邵雨杰更加崇拜,她紧紧依偎在邵雨杰身边,仿佛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的爱情也将如这石碑一般,历经岁月,愈发坚定。

韩欣豫歪着头,眼中满是关切与好奇,思考了一会,轻轻拉了拉邵雨杰的手,柔声说道:“你刚刚一直在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解,我听得入神,都没好意思打断你。不过,你刚刚提到小时候是留守儿童,我有点心疼,要不要和我讲讲那段经历呀?还有哦,我发现你对朱元璋的崇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怎么会这么崇拜他呢? 对了,咱们刚刚一起参拜的时候,你说‘携妻参拜’,嘿嘿,难不成你想让这位了不起的帝王和马皇后做我们爱情的见证人吗?”说着,她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噙着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意,紧紧盯着邵雨杰,仿佛想从他的回应里探寻更多关于他的过往与内心世界 。

邵雨杰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目光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我只能简单的说,以后再和你细说,七八岁,父母就外出打工,不在我身边了。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奶奶不识字,虽说学习上没人督促引导,但好在我没学坏,没走邪魔外道,这也算是万幸了 。那些年,一个人上学、放学,看着别的孩子有父母陪着,心里难免空落落的。不过也正是那些独处的时光,让我和家里的藏书成了好朋友。”

说到这儿,他回过神,看着韩欣豫,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至于崇拜朱元璋,那时候的地域划分,我们老家都是凤阳府,也算是老乡;我大概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不认命的劲儿吧。出身那么贫寒,却能一步步登上皇位,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开创了一个朝代,影响了后世几百年。我就想着,他能从那么艰难的处境里闯出一片天,我遇到的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呢?”

说完,他嘴角一勾,又恢复了那副略带调侃的模样:“刚刚说携妻参拜,当然不是开玩笑啦。在我心里,认定的人就是你,不是携妻还能是妾?”

韩欣豫听到这,佯装生气,使劲掐了他一下:“就你贫嘴!”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甜蜜,轻轻靠在他肩头,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他的衣角,声音软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咱们都一起扛,就像朱元璋和马皇后相互扶持一样。对了,你家乡哪里呀我都不清楚?”

邵雨杰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安徽蚌埠,怎么,想去我老家看看啦?跟你说,我们那边烧饼加里脊,还有石榴,石榴酒,可有名了,到时候带你去尝尝,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韩欣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得脸颊泛红,双手紧紧抓住邵雨杰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好呀好呀!你都把我说馋了,咱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现在就出发怎么样?”她满脸期待,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邵雨杰的家乡,品尝着那清甜的石榴和醇香的石榴酒,还有美味的小吃。

“现在?”邵雨杰瞪大了眼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也太突然了吧!更何况,咱们在南京的旅程还没结束呢,还有好多地方没去逛呢。”他耐心地劝着,试图让韩欣豫冷静下来。

“就为了一口吃的?喝的?折腾这么一趟,累不累啊!”邵雨杰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韩欣豫却嘟起嘴,一脸认真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去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感受一下你成长的点点滴滴,再认识认识你的亲朋好友,这样我就能更了解你啦。”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紧紧盯着邵雨杰,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邵雨杰微微一愣,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但还是有些犹豫:“那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个普通的小地方。再说了,这时候回去又不逢年过节的,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儿,估计一个朋友都碰不到。我也不想回去,等有机会一定带你去,早晚的事儿。”说着,他轻轻揽过韩欣豫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承诺。

韩欣豫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理解地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就乖乖等你带我去。”其实她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心急了,而且这一路游玩下来确实也有些疲惫。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倦意也渐渐袭来。两人决定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为接下来的南京之旅养精蓄锐。办理好入住后,韩欣豫一头栽倒在床上,虽然没能立刻奔赴邵雨杰的家乡,但心中对未来的期待却一点也没减少,在朦胧的困意中,她嘴角带着笑意,脑海里满是对之后旅程和去邵雨杰家乡的憧憬。还没有吃晚饭,他们先休息了一会。

过了一会两人肚子咕咕叫,出去吃饭时,路过玉器店,他下意识点评一个和田玉把件“这料子真不错,可惜坏在了雕工上,线条拖泥带水,连‘阴刻线’都没刻利索。卖不上价喽!”

这时老板脸色铁青的走过来:“不满意就别挑毛病,少一个子我都不出。”

“你还懂这个?我爸他……”韩欣豫看向邵雨杰疑惑地问。

邵雨杰看老板脸色不好拉过韩欣豫的手就走:“走吧!饿死了……以后再说”。

两人在附近一家颇具特色的餐厅,店内灯光柔和,悠扬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邵雨杰绅士地为韩欣豫拉开椅子,待她落座后才坐到对面。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两人的心思却渐渐飘向了更长远的未来。

韩欣豫轻轻抿了一口果汁,率先打破沉默:“雨杰,你说以后咱们要是成家了,住哪儿呢?我是独生女,我爸妈肯定希望我能在他们身边。你又有个弟弟,要不我们就去我那儿生活吧。”她眼神真挚,满含期待地看着邵雨杰。

邵雨杰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思考片刻后说道:“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去那儿生活都行,就是不知道伯父阿姨能不能接受我。”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韩欣豫接着说:“还有事业,我爸妈的生意早晚都会交给我们。”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规划与决心。

“房子的事儿你就别操心啦,我爸妈早就安排好了。”韩欣豫补充道,语气轻松。

邵雨杰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信:“想的那么远,你父母要是知道我的情况,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出身贫寒,没学历,也没什么像样的成就。而且我身高也就一米六几……”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韩欣豫连忙伸出手,握住邵雨杰的手,坚定地说:“别这么说,你的优点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让他们接受可能有点麻烦,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她紧紧握着邵雨杰的手,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他。

邵雨杰说道:“所以啊,现在想这些确实有点早。等以后告知你父母的时候,我不许你骗他们,就实事求是地说。别把我夸大,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对了,如果你父母强烈反对怎么办?”他微微咬着嘴唇,紧紧盯着韩欣豫,似乎想要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一丝安慰。

韩欣豫歪着头,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后调皮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我就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抱一个,再怀一个才回去,看看到时候他们有啥办法!”说着,她还扬了扬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邵雨杰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嗔怪道:“傻丫头,这么卑劣的手段也能想起来,你可是他们的亲闺女啊,他们得多心疼。”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可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韩欣豫嘟了嘟嘴,拉着邵雨杰的手晃了晃,说道:“哎呀,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能在一起嘛。不过我知道啦,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尽量好好跟他们说,让他们看到你的好。而且我相信,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认可你的。”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两人未来的信心。

邵雨杰点了点头,握紧了韩欣豫的手,说道:“希望如此吧。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不让你失望,也让叔叔阿姨放心地把你交给我。”说完,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韩欣豫最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笑着说:“先不想这些啦,快吃菜,不然都凉了。”

韩欣豫看着碗里的菜,心里暖暖的,也拿起筷子,笑着回应道:“好,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以后的困难。”于是,两人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开始享用起这顿晚餐,温馨的氛围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晚饭过后,两人吃得有些饱,便手牵着手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夜晚的街道热闹非凡,五彩斑斓的灯光将城市装点得如梦似幻。他们路过一家小小的饰品店,韩欣豫被橱窗里的一对精致耳环吸引,邵雨杰看着她眼中的喜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亲手为她戴上。韩欣豫开心地笑着,在街边的镜子前左顾右盼,那笑容比周围的灯光还要耀眼。

溜达了许久,他们才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两人相拥而眠。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前,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纱。

此时,邵雨杰却没有睡着,一个现实又沉重的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望着天花板,思绪飘远。往后,倘若一切顺利,两人成为合法夫妻,按照他对韩欣豫的了解,这是否就意味着自己跨越了阶层呢?他想到自己即便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再怎么努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许都难以达到韩欣豫现在的起点。就像六百年前的无字碑,总得等后人来补刻,可这补刻的砖石,从来不是随手捡的。

“果然,人与人的差距,投胎是门艺术活啊。别人的起点可能就是一个人的终点。”邵雨杰在心里默默感叹。其实他并不仇富,也不嫌贫,只是在爱人面前,他总会没来由地感到自卑,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不是最能与她匹配的那个人。

他轻轻转头,看着身旁熟睡的韩欣豫,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脸上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邵雨杰轻轻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自己都要努力变得更好,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成为能让她依靠的坚实臂膀 。哪怕起点不同,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在两人的世界里,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晴空。


昨夜的辗转反侧被晨光碾碎,邵雨杰看着怀中的韩欣豫,忽然觉得那些沉重的顾虑都被她的发梢拂得轻飘飘的——就像明孝陵神道上的落叶,终将被新的阳光覆盖。

次日清晨,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的脸上。韩欣豫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一眼便望见身旁邵雨杰熟睡的面庞。他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微皱的眉头像是藏着什么未解开的心事。韩欣豫嘴角不禁上扬,心底涌起一股柔情,她轻轻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想要抚平邵雨杰微皱的眉头。这细微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动作,却惊醒了浅眠的邵雨杰。

他缓缓睁开眼,那带着几分懵懂与迷茫的目光,瞬间被韩欣豫那满含笑意的眼眸吸引。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都悄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眼中流淌的爱意。邵雨杰顺势将韩欣豫搂入怀中,她的发丝轻轻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却让他的心无比安定。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低声说道:“新的一天,有你在身边,真好。”韩欣豫脸颊微微泛红,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两人简单收拾后,便手牵着手朝着下一站——玄武湖出发。一到玄武湖,那广阔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温柔地撩动着他们的发丝。韩欣豫兴奋得脸颊绯红,她紧紧拉着邵雨杰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向湖边的游船租赁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来到船上,邵雨杰熟练地拿起船桨,摆起自信的姿态。他嘴角微微上扬,自信满满地对韩欣豫说:“坐稳咯,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划船技术。”只见他双臂有力地摆动船桨,充满力量感。船儿稳稳地朝着湖中心驶去,溅起朵朵水花。

韩欣豫惬意地坐在船头,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她却毫不在意。感受着拂面的微风,她突然好奇地问道:“雨杰,你怎么划船这么厉害呀?”邵雨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自豪的笑容,说道:“我是在大河边长大。小时候,我就能游到河对岸,捉鱼摸虾更是不在话下,划船对我来说,那都是小意思。”

说着,邵雨杰放下船桨,微微侧身,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时候,一到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就会一头扎进河里,河水凉凉的,沁人心脾。我们比赛看谁游得快,谁捉的鱼多。有一次,我还抓到了一条特别大的鱼,那鱼劲儿可大了,差点挣脱我的手。我高兴得一路跑回家,向奶奶炫耀,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韩欣豫听得入神,眼中满是羡慕,她往邵雨杰身边挪了挪,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说道:“好想听听你小时候更多的故事,感觉你的童年虽然没有父母陪伴,但也充满了欢乐。”

邵雨杰温柔地摸了摸韩欣豫的头,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丝,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去摸虾,大家挽起裤脚,小心翼翼地走进河里。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小虾在水草间穿梭。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摸到了好几只,可把他们羡慕坏了。”韩欣豫被逗得咯咯直笑,那清脆的笑声在湖面上回荡,像是一串灵动的音符,引得周围船上的游客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行,韩欣豫突发奇想,拿起船桨,想要试试划船。邵雨杰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笑着点头同意。他轻轻站在韩欣豫身后,双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包裹着韩欣豫的小手。他耐心地教她如何掌控船桨的力度和方向,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身体也贴得很近,韩欣豫能清晰地感受到邵雨杰的呼吸和心跳,那有节奏的跳动声让她的心也跟着加速。在邵雨杰的指导下,韩欣豫渐渐掌握了技巧,船儿在她的操控下,歪歪扭扭地前行着,虽然不太稳,但两人都笑得无比开心。

“你还会什么啊!感觉你懂得好多,快和我说说,我只顾着爱你了,你好多技能我都不知道,气死我了。”韩欣豫佯装生气,微微嘟起嘴,轻轻捶了一下邵雨杰的肩膀。

邵雨杰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说道:“我啊!上树掏鸟蛋,算不算?哈哈,小时候去姥姥家,爬电线杆掏鸟蛋,把一个庄子(没几户人家的村子)都掏没电了。最后被外婆打了一顿,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韩欣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可太调皮了!不过那的确很危险,挨打都活该。”

“还有我会嫁接果树,从小就会,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多,每年春天,有一些人都找我嫁接果树。还有玉石,不过一时说不清……还有……”邵雨杰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些童年趣事,韩欣豫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惊讶,时而大笑。

等邵雨杰稍稍停顿,趁着喝水的间隙,他突然好奇反问:“对了,你小时候家境就很优越吗?那你都会些什么呀?”韩欣豫歪着头,灵动的眼眸里透着一丝俏皮劲儿,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轻松说道:“反正从小我就没为钱发过愁。不过我擅长的,在这儿可施展不开!古筝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还拿过不少奖呢。”说着,她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满满的都是自豪,兴致勃勃提议道:“不如我给你跳支舞吧!也算是用我的方式,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童年。”

邵雨杰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意识地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担忧,语速加快说道:“这可使不得,在这船上跳舞太危险了!湖面风这么大,船晃得厉害,万一你不小心摔着可怎么办!”韩欣豫却满不在乎,像只亲昵的小鹿凑到邵雨杰跟前,双手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哎呀,没事的啦,就是跳个简单的舞,动作幅度不会很大的。再说了,有你在我身边呀,你可是游泳高手,而且我们都穿着救生衣呢!就当是给咱们这次玄武湖之行增添一段特别又难忘的回忆嘛。”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满脸期待地紧盯着邵雨杰,就等他松口。

邵雨杰实在拗不过她,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点头妥协:“好吧好吧,那你千万千万要小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的。”他迅速站起身,双脚稳稳地扎在船板上,像棵扎根的大树,小心翼翼地扶住船舷,竭力让船保持平稳,眼睛更是一刻都不敢从韩欣豫身上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危险的苗头。

韩欣豫挺直腰杆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自信从容的笑容。此刻,她周身萦绕着神秘光晕,仿佛将玄武湖千年的时光沉淀,都化作了此刻翩跹的韵律,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愈发楚楚动人。她缓缓抬起双臂,轻轻舞动起来,身姿轻盈得如同画中仙子,动作优雅又流畅。尽管小船在湖面上左摇右晃,可她凭借着多年舞蹈练就的绝佳平衡感,巧妙地顺着船的晃动调整着每一个舞步。她时而轻盈地原地旋转,裙角如绽放的花瓣飞扬起来;时而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踏出美妙的韵律。

邵雨杰看得目不转睛,眼神里除了惊叹,更满是化不开的爱意。在他眼中,此刻的韩欣豫比这玄武湖水光潋滟的湖水、远处连绵的山峦还要迷人。周围的船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纷纷不自觉地放慢速度,船上的游客们也都被这独特又浪漫的一幕深深吸引,一道道赞许的目光投射过来,人群里偶尔还传来几声由衷的喝彩。这声声夸赞让韩欣豫跳得愈发投入,她清脆的笑声在湖面上肆意回荡,与轻柔拂面的微风,共同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划累了,跳累了,也说累了,两人便将船缓缓停在湖中心,静静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极目远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澄澈湖水,偶尔有几只水鸟低空盘旋,很快又消失在悠悠湖面上。阳光暖烘烘地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精心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光辉。

邵雨杰从包里轻轻拿出一块小毯子,缓缓铺在船上,毯子上还留着晾晒时沾染的阳光味道,暖烘烘的。他温柔地拉着韩欣豫坐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韩欣豫以含羞草收拢叶片的弧度贴近他的胸膛,他用的怀抱,好似临时组建的穹顶。韩欣豫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独有的清新和阳光的温热气息,她满足地喃喃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幸福。”邵雨杰轻轻揽住她的腰,手指下意识地在她腰间轻轻画着圈,声音低沉又坚定:“我也是,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看遍世间的万千美景,一起走过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想想以后婚后的日子,我这小日子指定过得有滋有味!欣赏爱人跳舞,哪怕就一盘花生米,我不得喝上两杯啊!”邵雨杰嘴角挂着一抹惬意的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边说边轻轻揽紧了韩欣豫。

他接着兴致勃勃地讲道:“你瞧,你这么懂音乐,以后我也得学个乐器。你教教我乐谱呗,你觉得我学啥合适?如果我学不会,就选择退堂鼓,哈哈!”

韩欣豫回答道:“怎么?还没学呢就想着打退堂鼓啦!我看笛子就不错!以后你吹笛子,我伴着旋律跳舞,想想都美。”邵雨杰越说越兴奋,仿佛那温馨的场景已在眼前展开。

韩欣豫被他的憧憬感染,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好呀,那咱们可说好了,以后就这么过!”她的声音清脆,带着藏都藏不住的甜蜜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忽然翻涌墨色云团,原本温柔的夕阳被层层吞噬。湖面骤然暗了下来,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扑在两人身上,将韩欣豫裙摆吹得猎猎作响。远处闷雷隐隐滚动,惊起一群白鹭贴着水面慌乱逃窜,翅膀掠过之处,漾开的涟漪还未消散。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闷,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湿棉布裹住,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焦躁。

忽然,湖面的风陡然加剧,原本温柔的波纹翻涌成浪。寒气顺着领口直钻骨髓,韩欣豫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叫——左侧游船上,小女孩追逐被风卷走的气球,竟一头栽入水中。她的父母扑向船舷的瞬间,只扯落几片飘飞的彩纸,小女孩在水中扑腾声荡起长波。“救命!救命啊!”父母绝望的呼救声刺破暮色,被风浪撕成碎片。

“抓紧!”邵雨杰话音未落,已经三两下扯掉外套、衬衣,小麦色的脊背暴露在冷风中。湖风卷着水汽扑在他身上,冻得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要干嘛?!”韩欣豫抓住他的衣角,指尖都在发颤。

“等救援人员来就来不及了!”邵雨杰掰开她的手,最后看了眼她苍白的脸,“照顾好自己。”话音消散在风里的刹那,他一个鱼跃扎进翻涌的湖水中,溅起的水花很快被浪头吞没。

刺骨的湖水,瞬间裹住他的身体。邵雨杰强忍着寒意,双臂有力地划动,朝着挣扎的小女孩游去。每前进一分,湖水的冰冷都像要把他的力气抽走,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如炬。韩欣豫攥着船栏的指尖泛白,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被暗流冲偏方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当邵雨杰托着呛水的女孩浮出水面时,嘴唇已冻得发紫。他不住地打着寒颤,单手揽着孩子划向游船,另一只手机械地拨开眼前的水花。周围船只纷纷靠拢,掌声与惊呼惊起成群白鹭,在晚霞中划出金色的弧线。

“你不要命了?!”韩欣豫跌跌撞撞扑进他湿漉漉的怀里,触手一片冰凉。邵雨杰牙齿打着战,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小......小意思,小时候......游涡河更冷。”话音未落,女孩父亲已泣不成声地握住他的手,粗糙的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母亲则颤抖着将孩子搂在怀里,不断朝他点头致谢,泪水混着湖水从脸颊滑落。他冻僵的手指几乎无法回握,只能任由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远处游客的喝彩声与湖面的浪涛声交织在一起,却抵不过怀中韩欣豫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他同样慌乱的心上。

暮色渐浓,邵雨杰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牵着韩欣豫走下游船。湖风裹挟着寒气,吹得他浑身发颤。韩欣豫心疼地看着他,悄悄将他的手塞进自己怀中暖着,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温暖,不是夕阳的余晖,而是这个即便冻得浑身发抖,也会毫不犹豫脱下衣服跳入冰冷湖水救人的人,此刻正紧紧依偎在她身旁。


结束了甜蜜又疲惫的游玩休假。

一天,老板突然把邵雨杰叫进办公室。邵雨杰满是疑惑地推开门,只见老板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情既严肃又带着几分期待,开口说道:“小邵,最近有个极其重要的潜在客户要来咱们公司参观,还要考察生产车间,这次接待任务我考虑许久还是就交给你吧。你们年龄相近,应该更好相处”说着,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随手搁在桌上,“这一万块钱是我个人给你的,接待时吃喝消费安排好,没事也可以带她在周边转转。不够就说,别小家子气!”

邵雨杰有些惊讶,接过钱问道:“这么重要啊!这客户是男是女?要是男客户还好说,女客户的话,我一个男的接待,诸多不便啊。”

老板笑了笑,回应道:“女的,她出差过来估计得待上一阵子。”

邵雨杰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女的?这次又让我去啊!要不您安排其他女同事陪同吧,我一个大男人,好多事真不好办。”

老板摆了摆手,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你懂什么,这也是锻炼你,找异性办事,往往轻松得多。我把这事儿交给你,是信得过你,别推辞了。”他并不知邵雨杰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

邵雨杰犹豫片刻,念及老板的信任和任务的重要性,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您这么说,我就试试,但愿别出什么乱子。”邵雨杰满心纠结,既担忧接待不好客户,又害怕这特殊安排会引起韩欣豫的误会,望着手中的钱,心中五味杂陈。

邵雨杰刚走出办公室门口外,忽闻老板粗哑的嗓门透过门缝传来——

“老林!昨儿在你那麻将桌说的事,我备好了!小侄女啥时候来?”

邵雨杰顿住脚。电话里传来打火机响,林父笑骂:“少吹!上回酒局你说他‘一人顶仨’,连毕业证你都答不出!”

“那回喝断片了!他学历是不高,我们那时候又有几个高学历呢?”老板拍桌大笑,“但这小子上周搞定城西供应商,那边老板娘夸他‘比司仪还会来事’!车间管理、客户谈判样样行!”

林父喷着烟道:“行了,让珂珂去瞅瞅——要是连你说的那些边都沾不上——”

“没那本事我倒着姓!”老板压低声音,“和你说过综合性人才,你让她尽管考!”

林父轻咳一声:“考不考的再说,年轻人总得放一块儿磨磨——改天让她去你那儿报到。”

老板半开玩笑的接着说:“要是满意了,我给你们做个媒人得了。”

林父笑着道:“你不怕给你的人才拐走了?”

邵雨杰听得一头雾水,只捕捉到“车间管理综合性人才”几个词,却没听清“林珂侄女”的关联。他以为是在讨论某个项目回款,便整理了下领口,抬脚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邵雨杰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随手把那沓现金扔在客厅桌上,便瘫倒在沙发上,满心愁绪如乱麻般缠结。韩欣豫正在房间收拾衣物,听到声响走了出来,一眼就瞥见桌上那扎眼的现金。

“哎呦,哪儿来这么多现金?”韩欣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钱,眼中满是疑惑。

邵雨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了韩欣豫,末了,又忍不住说出内心对男女共处诸多不便的担忧。

韩欣豫轻轻笑了笑,调侃道:“能有啥事儿?难道你还动了别的心思?”

邵雨杰连忙摆手,急切地回复:“不不不,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怕到时候太拘谨,把事情搞砸,或者之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也不知道这客户要在这儿待多久。”

“你呀!总是这么瞻前顾后的,等她来了再说吧!”韩欣豫走上前,拍了拍邵雨杰的肩膀安慰道。

时光匆匆,没过两天。邵雨杰正在办公室忙碌,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他微微皱眉,犹豫一下,还是接起电话。

“喂,你好。”邵雨杰礼貌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甜美的少御音:“你好,我叫林珂,是邵总吗?”

邵雨杰微微一愣,赶忙回应:“你好,你好,是我是我,请问您是?”

“你们公司让我到了就打这个电话联系你,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附近,麻烦你给我指下路。”林珂说道。

邵雨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林小姐,刚看是陌生来电,不敢随意猜测!您稍等,我这就下来接您。”挂断电话,邵雨杰深吸一口气,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心中暗自祈祷这场接待顺顺利利。

邵雨杰匆匆赶到公司楼下,一眼便瞧见站在路边的林珂。她留着齐肩短发,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精心打理过。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碎成光点,宛如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如柳,一件修身的职业套装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那惊艳的模样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路过的男同事更是频频回头张望。

陈跃明虽然是基层员工,但私下就和邵雨杰关系要好。这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着走到邵雨杰身边,附在他耳边调侃道:“杰哥,我们可有眼福了。这要是娶回家,我打断骨头都要给她熬汤喝。老板让你陪同,你可得小心,别一不小心陷进去啦!”邵雨杰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推了推陈跃明,示意他别乱说话,心里却愈发紧张,一方面担心自己接待时失态,另一方面也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传到韩欣豫耳中。

他整理好思绪,快步走向林珂,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林小姐,您好,让您久等了,我是负责接待您的邵雨杰,接下来这几天就由我带您参观公司,了解各项业务。”

林珂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用那迷人的少御音说道:“邵总,麻烦你了,早就听闻贵公司实力不凡,我可是满怀期待呢。不过,考察学习只是一方面,原本我老爸要来的,可他抽不出空,刚好我想来这边玩玩。我们都别太拘谨。”

邵雨杰说道:“可别这么叫,叫我邵雨杰就行,考察督导的事儿我负责,吃喝玩乐也包在我身上!”邵雨杰心想,“怎么?难道大小姐都喜欢体验生活?”

邵雨杰带着林珂往公司大楼走去,一路上,不少同事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邵雨杰一边走一边向林珂介绍公司的基本情况,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同事们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这让他更加谨慎,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反复斟酌,生怕出一丝差错。

随后,邵雨杰陪着林珂在公司各处参观,讲解时专业又细致,林珂拿着笔记本记录,手机拍照等。参观结束,两人来到会议室深入交流合作。

林珂放下手中的资料,直言道:“邵雨杰,不瞒你说,这次考察对我们两家公司而言,是个重要的合作契机。我父亲和你们老板有合作,我们家做销售,如今想转线上,需要一批符合国家标准且成本低的产品,你觉得你们公司有合适的吗?”

邵雨杰一听,既兴奋又谨慎,说道:“林小姐,我们公司一直重视研发和质量,有几款产品或许符合要求。不过在这之前,能先和我讲讲你们具体的销售规划和预期目标吗?”

林珂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我们计划先在热门电商平台试点,效果好就加大投入,目标是半年内打开线上市场,实现销售额增长。”

邵雨杰认真记录,随后详细介绍公司相关产品。正讨论得热烈,林珂突然话锋一转:“邵雨杰,目前合作还在设想阶段。要想达成合作,成本控制上,我们希望在原有基础上降低利润,这可能需要缩减材料和工艺成本,你们有操作空间吗?”

邵雨杰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林小姐,材料和工艺确实影响成本,但盲目缩减可能影响质量和口碑。我会和研发、技术团队沟通,在不影响核心质量和国家标准的前提下寻找优化方案,争取找到平衡。只是此事重大,我还得请示老板。”

林珂点头表示理解。当天下午,老板回到公司,邵雨杰赶忙汇报与林珂沟通的情况和自己的初步规划。老板听完,满意地说:“小邵,你做得不错,思路清晰,就按这个方向推进,和林小姐保持好沟通,争取促成合作。”

得到老板认可,邵雨杰立刻安排人给林珂及其秘书订了附近口碑好的酒店。

夜幕再度降临,华灯璀璨。邵雨杰带领研发部骨干和老板,迎接林珂及她的秘书前往当地一家颇具名气且档次颇高的饭店。饭店装修古朴典雅,温馨又大气的氛围扑面而来。众人围坐在包间,一边品尝着精致的美食,一边继续交流合作细节。从技术创新到市场推广,从成本优化到长期合作愿景,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邵雨杰为了不让气氛冷场,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招牌酒水。林珂眼睛一亮,笑着说:“正有此意,喝点酒交流更畅快。”

酒水很快上桌,邵雨杰举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林小姐,各位同事,我敬大家。感谢林小姐远道而来,也感谢同事们的支持,希望我们合作顺利。”说罢浅抿一口。

林珂也举杯轻尝,赞道:“酒不错。邵雨杰,我爸常说,和有实力的团队合作才有前景,期待与贵公司碰撞出火花。”

研发部张工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林小姐放心,我们会保障质量,尽快拿出产品优化方案。”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融洽。林珂的秘书笑着说:“贵公司氛围好,大家干劲十足,合作基础很棒。”

邵雨杰既为合作的顺利进展感到欣喜,又担心韩欣豫介意自己频繁应酬。但此刻,他只能暂时压下这些心思,全身心专注于探讨合作细节。

酒局结束,邵雨杰晕晕乎乎地走出饭店,夜晚的凉风一吹,脑袋愈发昏沉。他强撑着精神,打车回到家中。

推开门,屋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韩欣豫还没休息,一直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看到邵雨杰喝多的样子,她赶忙起身,快步上前扶住他,嗔怪道:“怎么喝成这样啊!”扶着邵雨杰往床边走时,她又半开玩笑地说,“听说来了个大美女,是不是看人家漂亮,就多喝了两杯?”

邵雨杰含糊地嘟囔着:“别……别乱说,就是谈合作……应酬。”

韩欣豫一边温柔地回应着“好好好,我知道”,一边熟练地给邵雨杰褪去衣物,打来温水,轻轻帮他擦拭身体。邵雨杰看着忙碌的韩欣豫,心里满是愧疚,想要说些什么,可酒意上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等韩欣豫收拾妥当,邵雨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抓住韩欣豫的手,说道:“欣豫,你别多想,这次合作对公司很重要,我……”韩欣豫拍了拍他便转过身去:“你上次还说应酬呢,结果带几个小姑娘去游乐园,你让我不多想?”再转回头一看,邵雨杰已经沉沉睡去,而韩欣豫却坐在床边,久久未眠。她看着邵雨杰的睡颜,心里既有对他的心疼,又有隐隐的不安。这位突然出现的美女客户,还有邵雨杰接下来频繁的应酬,让她不禁担心两人的感情是否会受到影响。但她还是选择相信邵雨杰,只是在这寂静的夜晚,这些担忧如藤蔓般,在她心头肆意缠绕、生长。

次日,天蒙蒙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的地板上洒下几缕微光。邵雨杰悠悠转醒,身旁的韩欣豫还在熟睡,她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邵雨杰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韩欣豫的脸蛋,随后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低声呢喃:“有你真好。”那语气里,满是爱意。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坐在沙发上开始梳理今天的工作内容。回想起昨晚韩欣豫的贴心照顾,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时间好好陪陪她。

到了公司,邵雨杰稍作准备后,便前往酒店接上林珂。一路上,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很快就来到了公司车间。

“林小姐,今天先带您参观车间,熟悉一下从配件到成品的每一道工序,这样后续要是有研发改进的地方,我们沟通起来更顺畅,您也能更直观地提出想法。”邵雨杰微笑着向林珂解释道。

林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好啊,我正想仔细看看呢,这对我们了解产品很关键。”

走进车间,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邵雨杰从原材料存放区开始,详细介绍各种配件的来源和特性,又一路讲解到各个加工环节。路过组装区时,两名工人低头交谈的声音透过机器轰鸣飘过来——

“这姑娘穿得这么精致,一看就没下过车间。”

“嘘,人家是客户,别乱说话。”

林珂的笑容突然僵住,指尖在笔记本边缘轻轻一颤。她迅速调整表情,指着正在组装的部件问:“这个地方能改动吗?”声音比刚才高了半度。

邵雨杰把部件拿在手上:“林小姐,您看这个位置,根据以往经验,我们发现它在保证产品核心功能的前提下,有一定的可改动空间,不过具体怎么调整,还得请教我们研发部的专业人员。”

林珂仔细观察着,思考片刻后说:“这个点确实值得研究,如果能合理改动,说不定在成本控制和生产效率上都能有所提升。”

邵雨杰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参观完,我们就找研发部的同事一起探讨探讨,争取找到最佳方案。”

两人继续在车间里穿梭,不知不觉走到了质检部。邵雨杰刚要开口介绍质检流程,韩欣豫恰好抬起头,目光与邵雨杰交汇后,落在了他身旁的林珂身上。

韩欣豫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眼前的林珂留着齐肩短发,白皙的皮肤在车间灯光的映照下近乎发光,修身的职业装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浑身散发着干练又优雅的气质,宛如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模特。

与此同时,林珂也在打量韩欣豫。只见韩欣豫身着整洁的制服,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垂落在肩头,五官精致,眼眸清澈明亮,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浑身散发着妩媚又知性的气息,这种明艳动人的美让林珂暗自赞叹。

邵雨杰见状,连忙介绍:“欣豫,这是林小姐,来考察合作项目的。林小姐,这是我们质检部的韩欣豫,工作特别认真负责。”

林珂笑意盈盈地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早听说贵公司精英云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韩欣豫回以微笑,轻轻握住林珂的手说:“林小姐客气了,欢迎你来我们公司,一路辛苦了。”

简单寒暄后,邵雨杰继续给林珂讲解质检流程与标准,林珂用钢笔敲击笔记本,时不时提问,还对韩欣豫的工作成果称赞有加。参观结束后,邵雨杰带着林珂离开,又投入到新的工作环节当中。

林珂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看向邵雨杰问道:“你老板有没有说,让你带我出去逛逛?我看现实也不需要你在这边忙碌。”

邵雨杰微微一怔,老板那句“没事也可以带她在周边玩玩”瞬间在脑海闪过。他很快稳住神色,脸上浮现出礼貌且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应道:“林小姐若有这个兴致,自然是再好不过。我们周边有几处景致极佳的地方,既能让人放松身心,在游玩时还能深入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

林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那真是太棒了!天天闷在公司谈工作,我都快憋坏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邵雨杰点点头,迅速拿出手机查看时间与后续行程安排,条理清晰地说道:“要是林小姐方便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出发正合适,时间充裕,能尽情游玩。”

林珂忙不迭点头赞同:“行,就明天下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了,我一直很想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推荐推荐。”

邵雨杰笑着应下:“没问题,我们这儿小吃种类繁多,每一种都独具风味,保管让您大饱口福。明天我提前做好周全安排,一定让林小姐玩得开心尽兴。”

待两人敲定行程后,邵雨杰表面上镇定从容,内心却开始暗暗发愁。他深知这次外出游玩,一方面极有可能让韩欣豫心生误会,另一方面又担心游玩期间稍有差池,就会对合作推进造成不利影响。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暗自祈祷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回到家中,邵雨杰看着韩欣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欣豫,有件事和你说下。林珂邀请我陪她出去逛逛,老板之前交代过,要带她熟悉下周边,这对合作挺关键的。”他的语气沉稳又诚恳,目光中满是对韩欣豫的在意 。

韩欣豫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松应道:“行啊,你放心去吧,我相信你。工作重要,你好好招待人家。”邵雨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上前轻轻抱住韩欣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声说:“谢谢你理解我,等忙完这阵,我好好陪你。”他暗暗想着,等这次合作结束,一定要找个时间带韩欣豫去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弥补这段时间的陪伴缺失 。

第二天下午,邵雨杰提前花费大量时间精心规划好路线,反复多次仔细检查安排细节,确保毫无疏漏后,才准时接上林珂前往南京美食打卡地。刚一下车,热闹喧嚣的场景和扑鼻而来的香气便汹涌袭来。林珂兴奋地惊叹:“哇,这儿看起来好热闹!”

邵雨杰有条不紊地介绍:“这里可是美食爱好者的天堂,各种地道小吃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我提前查阅众多资料、参考大量评价,精心挑选出的都是口碑极佳、最具特色的店铺,保证让您吃得满意。”他一边说着,一边时刻留意林珂的反应,引领着她在街巷中穿梭。

在品尝梅花糕时,林珂好奇地问:“这梅花糕是怎么做的呀?”邵雨杰耐心地解答:“先把面粉、水和酵母按精确比例混合,经过充分发酵后倒入特制模具,再加上红枣、果仁这些配料,用恰到好处的火候蒸制而成,工艺相当讲究。”林珂听后,不禁对他丰富的知识储备和细致入微的心思暗暗佩服 。

他们又去品尝鸭血粉丝汤,林珂喝下第一口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味道太绝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鲜美的粉丝汤!”邵雨杰笑着解释:“这汤用老母鸡和鸭架长时间精心熬制,食材的鲜美都完美融入汤里,再配上爽滑的粉丝和鲜嫩的鸭杂,才造就了这独一无二的风味 。”

随着一道道美食下肚,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走进一家茶馆,舒缓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邵雨杰和林珂相对而坐,面前的两杯龙井升腾着热气,清新茶香弥漫开来。

林珂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透过缭绕的热气看向邵雨杰。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积蓄勇气,随后缓缓开口:“邵雨杰,这次和你出来,我才真正体会到轻松自在的感觉。说起来有些难为情,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交到过一个真正的朋友。”

邵雨杰闻言,放下茶杯,坐直身子,脸上满是关切,认真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也有过好朋友,但是她们总会想着占便宜,要么就是想借着和我玩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去年我生日,”她盯着杯中的茶叶浮沉,“给每个人都送一份礼物,结果她们在背后笑我‘人傻钱多’,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的。长大后,在各种社交场合,大家也都是出于利益和我打交道,我看似朋友众多,实则内心无比孤独。”林珂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落寞。

她抬起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袖口纽扣:“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你的真诚和善良。我真的希望你别再这么见外、拘谨,我们抛开工作和身份,就简简单单地做个知心朋友,你愿意吗?”

邵雨杰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既为林珂的孤独感到心疼,又为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而感动。但他瞬间想天台与韩欣豫共同许下‘小宇宙’承诺的时刻,下意识挪了挪茶杯,避免两人的手指碰到。片刻后,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林珂,很感谢你这么信任我。现在不就是朋友吗?那就试试不为目的的相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都是好朋友。”

林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太好啦!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最珍视的朋友。以后你要是碰上难事,也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对了,赶紧加个QQ,这样联系更方便!”

离开茶馆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林珂的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小鹿,一路上兴高采烈地分享着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和天马行空的想法。邵雨杰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他明白,自己和林珂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情谊。而他在享受这份新友谊的同时,也在心底默默筑牢与韩欣豫感情的防线,绝不让这份友谊越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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