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臣贺星衍绝笔。”
墨迹被血晕开,在“臣”字上洇出大片暗红。
他猛地掀翻御案,朱砂砚摔在地上,红得刺眼。
“备马!”
祁云阙抓过披风冲出门,却被老太监拦住。
“陛下!
北狄大军已至潼关!”
老人颤抖着呈上密报,“贺将军...他以八千兵力,为朝廷争取了七日。”
祁云阙僵在原地。
七日前他收到密报,说贺星衍意图谋反,便扣下了十万援军。
此刻御书房的烛火明明灭灭,恍惚间却映出贺星衍最后那夜的眼神——带着痛,带着恨,却在他转身时,仍是下意识地伸手,仿佛想替他挡住所有风雨。
雁门关外,祁云阙跪在焦土上,捧着龙渊剑泣不成声。
剑身刻着的“云阙亲赐”四字沾满泥土,而贺星衍的尸体,早已与北疆的黄沙融为一体。
风卷着残旗掠过天际,恍惚传来熟悉的声音:“云阙...莫怕...”暮色四合,祁云阙握紧染血的剑穗,终于明白——他这一生最狠的猜忌,终究让他失去了那个愿意为他战死沙场的人。
而这万里江山,从此再无人唤他“云阙”。
第五章 寒夜重溯祁云阙猛地从龙榻上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明黄锦被。
窗外飘着细碎的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竟与三年前贺星衍战死那夜分毫不差。
他颤抖着摸向枕边,本该躺着染血的龙渊剑穗,却只触到一方冰凉的丝帕——那是登基前贺星衍绣的并蒂莲,边角还留着未拆净的线头。
“来人!”
他掀开被褥冲向殿外,却在门槛处生生刹住脚步。
御书房的烛火明明灭灭,案头摆着的竟是尚未写完的弹劾贺星衍的密奏草稿,墨迹未干。
祁云阙死死掐住掌心,疼痛却如此真实——他回到了贺星衍回朝请命,呈上先帝遗诏的前一夜。
“陛下?”
贴身太监捧着披风追出来,“夜深露重......备轿,去贺府。”
祁云阙嗓音发颤,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记忆如潮水翻涌:贺星衍胸膛的狰狞伤口、雁门关外的焦土、还有自己亲手写下的那封延误援军的密诏。
此刻宫墙下的积雪泛着冷光,他却仿佛看见贺星衍最后望向他的眼神——带着释然,又带着永远无法言说的遗憾。
贺府的门扉在三更天吱呀洞开时,贺星衍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