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立在武将之首,玄甲上的冰碴尚未化尽,目光却始终紧锁着御案上那封密奏。
“贺将军,有人状告你私吞军饷,可有此事?”
祁云阙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贺星衍抬头,目光如炬:“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北疆军饷皆用在刀刃之上。
倒是这密奏...”他突然冷笑一声,“笔迹与陛下平日御笔颇为相似,不知陛下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祁云阙脸色骤变,他确实暗中授意御史弹劾贺星衍,但密奏之事绝无可能泄露。
余光瞥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礼部侍郎,心中顿时了然——定是这老匹夫为了攀附新贵,擅自模仿他的笔迹。
“放肆!”
祁云阙猛地将密奏摔下,“来人,将礼部侍郎拖下去严查!
贺将军...”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朕念你戍边有功,此事暂且作罢。”
贺星衍却没有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臣在雁门关截获的不仅是密信残片,还有这个。”
帛书展开,竟是先帝遗诏,“先帝临终前留下口谕,若北疆有变,可让贺氏子孙接管兵权。”
祁云阙瞳孔骤缩。
先帝对贺家忌惮已久,怎会留下如此遗诏?
再看贺星衍手中的帛书,墨迹清晰,绝无伪造痕迹。
“陛下,这遗诏...”贺星衍声音低沉,“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
当夜,祁云阙以商议遗诏为由,召贺星衍至御书房。
烛火摇曳间,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你何时找到的遗诏?”
祁云阙盯着贺星衍的眼睛。
“三年前,臣初到北疆。”
贺星衍坦然回望,“臣本想将此事告知陛下,却听闻陛下在暗中调查臣的动向。”
他自嘲地笑了笑,“臣怕这遗诏会成为陛下的心病,便一直藏着。”
祁云阙心中五味杂陈。
三年前,他刚登基,根基不稳,听闻贺星衍在北疆威望日增,便动了猜忌之心。
如今想来,竟是自己亲手将最信任的人越推越远。
“星衍...”祁云阙轻声唤道,这是自登基后,他第一次唤贺星衍的字,“朕...错了。”
贺星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平静:“陛下言重了。
臣只希望,从今往后,陛下能信臣一回。”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暗器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