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无边的恐惧……以及最后一丝,对陈默这个将她拉入深渊之人的……刻骨怨毒!
这怨毒的目光,比那巨大的眼球更让陈默心胆俱裂!
“不——!”
陈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嘶吼,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她。
然而,太迟了!
那几条缠绕着她的惨白骨臂猛地发力,朝地缝深处狠狠一拽!
“噗嗤!”
如同破布口袋被撕裂的声音!
柳翠悬空的身体,硬生生被这股无法抗拒的蛮力,从狭窄的门缝里……拖了回去!
速度太快!
力量太大!
陈默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被撕裂的、带着体温和血腥味的碎布。
柳翠的身体瞬间消失在身后那片翻涌着枯槁手臂和深不见底黑暗的裂口之中!
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留下。
只有那片带着血迹的碎布,还残留在他冰冷颤抖的指尖。
门缝外,是冰冷沉寂的夜色,是生的世界。
门缝内,是吞噬了柳翠的地狱裂口。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柳翠最后那双怨毒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冰冷的空气从门缝涌入,吹在他脸上,却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生与死一线之隔,灵魂被柳翠最后的目光灼烧得剧痛的瞬间——一个声音,在他身后,极其清晰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久病之人的虚弱,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满足。
“好孩子……”陈默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脊椎骨里像是被灌进了液态的氮气,瞬间冰寒刺骨!
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他刻骨铭心!
是……祖父陈守业的声音!
怎么可能?!
他如同生锈的机械,极其僵硬、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祠堂的方向,那扇半开着的乌黑木门里面,没有祖父佝偻的身影。
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翻滚涌动的黑暗!
比最深的夜还要黑!
但陈守业那干涩、带着病气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却如同附骨之疽,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欣慰和亲昵,再次从祠堂那片翻滚的黑暗中传来,直接钻进他的脑海,钻进他的骨髓里:“替爷爷……多吃几年阳薪吧……阳薪”两个字,被拖长了音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贪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