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昭江夷欢的其他类型小说《进京寻亲,被哥哥死对头宠翻天卫昭江夷欢》,由网络作家“一朵辛夷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卫芷兰呆了呆,“你住嘴!陛下都不直呼哥哥的名讳,你怎敢?你哥哥犯下重罪,我哥哥就该将他千刀万剐!”“就是,只将他流放,太便宜他了,该让他受十八般刑罚!”江夷欢垂下头,有些难过,“......你们,你们别那么讨厌我哥哥嘛。”“我们当然讨厌他!他在囚车上游街那日,我还让家仆朝他扔过臭鸡蛋!”“我也是,我让人往他身上扔胡饼,你们猜怎么样?他居然吃了下去!”江夷欢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哥哥不是说,他在京中人见人爱吗?见她哭,众人才稍稍住嘴,裴念芳打量着她的衣服,“春衫不重彩,你什么品味?”江夷欢呜呜哭,朱弦姐姐快来,有人质疑你的品味。“你在乡下平日都做些什么?是抚琴,还是点茶,还是焚香?”“......我,我会养鸡养鹅,会挖野菜,还会抓鱼。”厚...
《进京寻亲,被哥哥死对头宠翻天卫昭江夷欢》精彩片段
卫芷兰呆了呆,“你住嘴!陛下都不直呼哥哥的名讳,你怎敢?你哥哥犯下重罪,我哥哥就该将他千刀万剐!”
“就是,只将他流放,太便宜他了,该让他受十八般刑罚!”
江夷欢垂下头,有些难过,“......你们,你们别那么讨厌我哥哥嘛。”
“我们当然讨厌他!他在囚车上游街那日,我还让家仆朝他扔过臭鸡蛋!”
“我也是,我让人往他身上扔胡饼,你们猜怎么样?他居然吃了下去!”
江夷欢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哥哥不是说,他在京中人见人爱吗?
见她哭,众人才稍稍住嘴,裴念芳打量着她的衣服,“春衫不重彩,你什么品味?”
江夷欢呜呜哭,朱弦姐姐快来,有人质疑你的品味。
“你在乡下平日都做些什么?是抚琴,还是点茶,还是焚香?”
“......我,我会养鸡养鹅,会挖野菜,还会抓鱼。”
厚道些的姑娘掩嘴忍笑,不厚道的哄然大笑。
江夷欢悲戚戚:“卫小姐,是你领我过来的,我被她们欺负,你就不管吗?”
“你哥哥害我哥哥差点没命,你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 卫芷兰反讽。
裴念芳眼睛一转,“江姑娘,这真怨不得我们,谁让你哥哥犯案呢?我们都是正义之人,理当讨厌他。”
“我哥哥一没贪钱二没残害百姓,他就是想杀卫昭,你们至于吗?” 江夷欢眼睛通红。
裴念芳哼道:“好吧,我们暂且不与你计较,我带你登楼观湖景,好让你开开眼界。”
朝卫芷兰递个眼色。
江夷欢想拒绝,却被裴念芳强行架走,这姑娘力气不小。
“卫昭,卫昭!”
裴念芳扭住她的手腕,拧她胳膊,“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此时,卫老夫人院中,婢女嬷嬷们忙成一团,顺气的顺气,递水的递水。
卫昭安之若素。
“老夫人,你别动怒,大公子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昭儿啊,你妄顾孝道,就不怕你父亲找你算账?”
“父亲离京赴任,两年后才回来,祖母就等着吧。”
“我是你祖母,便是打你骂你,那也是长辈之诫!为点小事,你记恨我多少年了?”
卫昭拂袖而去,傻子才听她训诫。
行走到湖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停下脚步凝神,声音好像是从高处传来的。
他脸一沉,快步朝凌云阁走去,那里是观湖胜地。
凌云阁最高层,楼梯处大门被上了铁锁,江夷欢站在上面惶然无助。
裴念芳与卫芷兰把她带来此处,她才看一眼湖面,她们就推开她跑了,还将她锁在这里。
附近没有仆从,她急得呼喊卫昭的名字,“卫昭,卫昭!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回答她的,是豆大的雨珠,凉凉的砸在脸上。
卫昭赶到时,她的衣摆已经湿透,嘴唇冷得发白。
见卫昭出现,她喜极而泣,“卫昭,你可算来了!楼梯口的门被锁了,我下不去!”
卫昭张开双臂,沉声道:“跳下来!”
他担心自己找人走开后,这姑娘又要嚎叫。
江夷欢望着下面,腿有些软,但她还是翻过栏杆往下跳,心似要从胸口蹦出来。
风声从耳畔而划过,凌空感让她紧张到发抖。
稳稳落在卫昭的怀抱里,温暖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红着眼睛,抱住卫昭的脖子,“......卫昭,她们害我!”
怀里的身体发抖,抱他抱得死紧,卫昭侧过头,静静道:“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呜呜,你妹妹的朋友强拉我来这里,说要和我做朋友,却趁我不注意,落锁后就跑了。”
卫昭没说话,带她去见卫芷兰。
卫芷兰镇定自若,她道:“哥哥,我好心带江姑娘玩,她却骂你害她哥哥,她恨死你了。”
“.....是吗?”
“是,我为安抚她,便将她带去凌云阁观景,可她却对我发脾气,又哭又闹的,我怕惊扰客人,便将门锁住,本想请哥哥发落,哪知她却先告状,此事宾客与仆从皆可做证。”
她自认这番话滴水不漏,且还有人证。
“是啊卫将军,江姑娘好生无礼,她说谎,是她闹事在先。”
“对对,她说很讨厌你,想逃回乡下挖野菜。”
姑娘们纷纷帮腔。
“没有,我没有说谎!卫昭,你得信我, 我才不想离开你呢!”
卫昭望向仆从,“你们呢?你们怎么说?”
“回大公子,就是咱们小姐所说的那样。”
“我再问一遍,果真如此?”,卫昭扫视众人,“在开口之前,先掂量好,骗我是什么代价。”
他没什么凶狠的表情,语气也算平静。
方才还说得起劲儿的姑娘们都哑了,仆从也不敢吱声。
江夷欢将头枕在他胸口,闷声道:“卫昭,我没骗你,我说的才是真相,你得信我,咱们的关系多特殊啊。”
卫昭点头:“我信。”
卫芷兰慌了,“哥哥,你别听她瞎说,她哥哥是害人精,她也是,你怎么能收留她?要不你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置,好不好?”
“你住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就等着跪祠堂吧!”
卫昭着人将事情告诉恒氏,便带江夷欢匆匆离开。
回到私宅,江夷欢精神松下来,“卫昭啊,我还是喜欢这里,有吃有喝,也没人欺负我。我以后就待在你的牢笼里,哪都不去。”
卫昭还要进宫,他道:“睡你的吧,方才在马车上,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江夷欢扯住他,“我马上就睡,待我睡醒后,能不能得到一些漂亮的布料?”
“不行,你是我的囚徒,是我的人质,别对我提无理的要求。”
卫昭走了。
朱弦发愁,江姑娘真能惹事。
“姐姐,你能给我一些漂亮的布料吗?”
“不行,你是囚徒,是人质,别对我提无理的要求。” 朱弦复述主人的话。
江夷欢接连被拒绝,怏怏不乐的爬上床榻。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闯祸了?” 朱弦突然开口。
钻进被窝的江夷欢打个激灵,“什么祸?!”
雨越来越大,像从天上泼下来,淹没了纵横交错的宽街窄巷,卫老人屋里亮如白昼。
恒氏在喂江夷欢喝药,她死活不张嘴。
“夷欢你就喝点吧,良药苦口。”
“咳咳,我不喝,我以前生病,不喝药都能扛过去。”
卫老夫人骂道:“那蠢货徐姑娘怎的就掉进水里了?妖里妖气,就不是个好货色!崔家公子也是废物!你救他们做什么?”
江夷欢有力无气,“老夫人,你骂人时精神真足,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卫老夫人笑了,“是吗?你替王家避了灾,王夫人这两日应当登门来谢你,等着吧。”
暴雨滂沱中,卫昭回来了,衣服淋湿大半,见到躺在榻上江夷欢,脸色变了。
“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卫老夫人心惊不已,赶紧对他解释原委。
“大夫说夷欢无碍,发场汗就好。还有,她今日吃多了毕罗,吐出来不少,才显得虚弱。”
江夷欢靠在引枕上,“老夫人,毕罗的事情不必提,卫昭,我今日交到了朋友,是王家姑娘。我还救了崔公子与徐姑娘,虽然我不喜欢他们。”
卫昭压下怒气,“你与他们很熟吗?为何要冒险救他们?”
“我大江大河都游过,王家的小湖不算什么,不能看他们淹死吧?我有把握救上他们。”
“你个呆子!他们掉湖里淹死,是他们自己的命!你不能冒险!”
见卫昭声色俱厉,众人吓得发抖,恒氏劝道:“熹光,你别吓着她啊。”
江夷欢哼哼:“我才不怕,卫昭就是嘴上凶。”
见榻边满满一碗药,卫昭板起脸:“你没喝药?”
“我不喝,好苦。”
卫昭端起药碗,“喝!”
江夷欢不敢拒绝,喝完后苦着脸道:“咱们走吧,我不要睡在这里。”
卫昭也不情愿她住在别人院中,给她裹严实,抱起她就走。
恒氏追在后头,“熹光,地上湿滑,你们慢点走!”
卫老夫人叫住她:“恒氏,你留下来侍奉我。”
路上,雨像断了线的珠子,江夷欢道:“卫昭,你母亲又被你祖母留下了。”
“你说什么?” 卫昭没听太清。
江夷欢大声吼:“你母亲!被你祖母!磋磨!”
卫昭身形微滞,把她送回偏房放下。
“你方才说,我祖母磋磨我母亲?她怎么敢?”
“我观察很久了,你母亲脸色总是苍白,夜间也睡不足。她不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担心。”
卫昭抿了抿唇,他每次问母亲近况,母亲都说很好,祖母不再找她麻烦,时间久了,他不再多问。
江夷欢抱住他,“你陪我睡好不好?芷如说,男人得多歇在女人房里。”
“......芷如?她怎么对你说这个?”
“她说咱们要睡一起,我才能生孩子。”
卫昭:“......” 她要生什么?
“陪我睡嘛,我最喜欢你。” 江夷欢蹭他脸颊。
卫昭堪堪避开,冷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朱弦吗?我最多排第二,不,你还有哥哥,我撑死排第三!”
“不一样,你与他们不一样。”
卫昭心气稍平,等着她解释哪里不一样,却见人家打了个哈欠,趴他怀里睡着了。
他不由失笑,这快速入睡的本领,真让人羡慕。
给江夷欢盖上被子,撑伞去向恒氏院中。
老远就听到恒氏在咳,卫芷兰的声音传来。
“母亲,祖母但凡不高兴,就拿你撒气,你告诉哥哥不行吗?你看江夷欢,她多会告状!”
人家受点委屈就吵闹,哥哥次次维护她,母亲为何要忍气?
恒氏声音淡淡的:“你祖母那点招数,我早习惯了。我对你哥哥有愧,哪能总烦他?他性情阴晴不定,有时我瞧他,竟有些害怕。咱们能与人为善,就与人为善,吃亏是惜福。”
卫昭静静立于门外,他阻止通传的嬷嬷,直到屋里没了声音,才扔伞走了。
头晕沉沉的难受,母亲对他有愧,也害怕他,这让他觉得不适,有种无力感。
醒过神来,他已站在江夷欢的寝屋里。
小姑娘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活像个大蚕蛹,鼓鼓的可爱,他犹豫片刻,躺在她旁边。
大蚕蛹猛地惊醒,使劲儿打他的脸,“啊啊啊,你是谁,我打死——”
卫昭赶紧捂住她的嘴,“是我啊,卫昭,我来陪你睡觉。”
江夷欢抄起瓷枕,朝他脑袋上砸去:“滚开!你是假的!卫昭才不会半夜爬床!”
天亮后,她唤来朱弦,心有余悸。
“姐姐,我昨晚半夜做梦,梦到卫昭偷偷爬我的床,定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才不是登徒子呢!”
朱弦拼命忍笑,昨晚半夜,主人狼狈逃出江姑娘的屋子,脸上还有巴掌印,额头也肿着。
主人对她下死令,承诺给她补三个月俸禄,让她别把真相说出去。
她屈服了,毕竟是三个月俸禄。
卫昭一大早就去了恒氏院中。
“母亲,你身体虚弱,应当静养。我去与祖母说,免了你的早安礼。”
恒氏咳了几声,不安道:“你的心意母亲知晓,可我是长媳,礼数要做足。”
卫昭有点恼火,他有能力让母亲过得舒服,她却不承情。
“母亲,祖母见不到你,她又不会死!见不到任何一位儿媳,她都能活得好好的。”
恒氏无奈,儿子这张嘴...婆婆听到还不得气死?
“熹光,你额角怎么了?有些红肿。”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恒氏不禁纳闷,儿子额角的伤口,好像从前他被人欺负时,用石头砸出来的,但如今还有谁敢砸他?
卫昭抚着额角道:“母亲,我打算让夷欢管铺子,让她有点事做,省得她整日胡思乱想。”
这是他后半夜睡不着想到的主意,呆头鹅对他心思不纯,干脆给她找点事情做。
恒氏惊诧,“管铺子?你打算让她管哪间铺子?”
傅惜容惊恐极了,“...你,你别乱来啊,别划我的嗓子,也别划我的脸!”
江夷欢喘口气,“你想多了,我要挖出你的眼珠。”
傅惜容更怕:“哥哥,你赶快退后!你先听她的!”
她就是蹭个饭而已,哪知碰上不要命的!
江夷欢趴在她耳边,轻若无声:“别耍花招,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塞进你嘴里,让你尝尝自己的味道。”
傅惜容几乎要呕出来,就凭她家哥哥的脑子 ,也不会耍花招啊。
江夷欢柔柔道:“傻大个子,等你跑回家后,我就把你妹妹放了。还有,把钱袋还给芷如。”
.......
东宫,卫昭在陪太子。
太子比他小两岁,刚行加冠礼,性情十分温柔。
他对卫昭大吐苦水,“你说孤该怎么办?七颗东珠,太子妃与良娣都想要,孤没法平分。”
卫昭无语,“殿下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这事吧?”
“是啊,孤愁着呢,让她们哪一个伤心,孤都舍不得。”
“那殿下把东珠全给我,事情不就解决了?”
太子张张嘴,“啊?”
事情是解决了,但又有哪里不对,“可是,可是......”
卫昭起身,“殿下若是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你别着急走啊,孤听说江千里的妹妹在你手里,你没欺负她吧?”
卫昭嘴角微勾,“当然欺负了,不然我接她进京,是让她来享福的吗?”
太子嗟叹,卫少傅真是嚣张。
走到闹区长街上,卫昭牵马而行。
梁剑低声道:“主人你看!”
一个傻大个子拔足狂奔,“让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救妹妹!”
他撞翻了不少摊子,摊主在后面破口大骂。
卫昭笑了:“这不是傅家那二愣子?他羊癫疯发作了?傅大人好福气。”
梁剑无语,人家就是愣了点,哪有羊颠疯。
一到卫府,就见恒氏守在大门外,慌慌张张道:“熹光,夷欢出事了!”
卫昭心神骤紧,“...出了何事?她不是在家里待着吗?”
“芷如今日带她带门,我本是放心的。哪知她与傅家兄妹起了冲撞,身上受了伤,你快去瞧瞧。”
卫昭快步离去。
卫芷兰心有余悸,大哥的脸色实在可怕,当年他被打骂欺负时,都没这副形容。
偏房里,婢女往江夷欢脸上敷冰,“姑娘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嘶,朱弦呢?她严不严重?”
“朱弦姑娘没有大碍,大夫说静养几日就好。”
水晶珠帘被掀开,卫昭大步流星进来,“夷欢!”
江夷欢喜道:“卫昭!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嘶,我脸有点疼。”
见她面颊红肿,卫昭阴沉沉道:“是傅家兄妹伤你?”
“嗯,他们想占芷如的银钱,我不肯,傅家大傻子便揍我们。”
听她细细说来,卫昭不禁恼火。
“如果当时傅二愣子不管他妹妹,你死得会有多惨?为了那点钱,值得吗?”
“不止是钱!我在乡下种了棵樱桃,果子成熟时,里长家的姑娘逼我日夜守着,不让鸟啄食,把完好的果子摘下来给她吃。我太生气了!那明明是我种的樱桃!”
婢女愕然,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卫昭听得心酸,又有点好笑:“......咳,这关傅家兄妹何事?”
“因为他俩长得像我们里长的儿女!我在乡下讨厌的人,在京中都能找到相似的。”
“傅家女儿呢?你有没有捅死她?”
“没有啊,她就是脖子上流了点血,哭得跟鬼嚎一样。”
“除了脸,你还有哪里受伤?”
“后脑勺,还有膝盖也磕着了,你看!”
她将裤腿拉上去,卫昭本想避开,又暗骂,他有什么不能看的?
匆匆扫过一眼,膝盖处青青紫紫,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赶紧给她扯好裤腿,“你受委屈了,明日我带你去报官。”
“报官有用吗?我们吴州县衙官差,只会偷鸡摸狗,从来不为民作主。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亲自报官,你说有用吗?”
江夷欢愣了愣,给他鼓掌:“你肯定行!在我们吴州,大青牛听到你的名字,都不敢吃草了。”
卫昭磨磨牙,这是在夸他吗?
江夷欢小心道:“朱弦伤得不轻,我打听过,你扣了她三个月俸禄。我少吃点饭,你别扣她俸禄,行不行?”
卫昭稀奇道:“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干涉我管理属下?”
江夷欢闭嘴,好像是有些说不通。
窗外有人悄悄凑近,卫昭立即警觉道:“谁在外面?出来!”
婢女回道:“是小姐。”
卫昭推门而出。
卫芷兰站在外面,她局促道:“哥哥,是我。”
“你躲在窗外做什么?”
卫芷兰攥紧指尖,小心道:“哥哥,你把江夷欢送走吧,她才来多久,就已经得罪裴家与傅家,给你招惹麻烦。”
卫昭盯住她:“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施暴者可以施暴,被害者就不能反击?”
“哥哥你就不觉得,江夷欢在装无辜吗?她就是故意的!她四处给你树敌,你得罪这么多人,又有什么好处?”
卫昭拂然:“裴家也好,傅家也罢,我不追究他们,他们就该感恩戴德。”
卫芷兰嘴里发苦,哥哥怎么就听不进去劝?
到了晚间,江夷欢脸颊疼得厉害,哼哼唧唧睡不着觉。
“卫昭去哪里了?你们去叫他过来陪我。”
婢女们对视一眼,“我们哪敢打听将军的去向?他好像出去了。”
江夷欢捶床,“卫昭,卫昭!你来管管我!我是你的囚徒!”
卫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呆子,你叫魂呢?”
他推开门,手上拎着小竹筐,上面盖着绿叶,露出鲜红的果实。
江夷欢惊喜道:“这是樱桃吗?”
“嗯,你尝尝。”
樱桃皮薄肉厚,鲜红得可爱。
江夷欢掂起一棵放进嘴里,“......唔!好鲜好甜!不行!我得喂给我最喜欢的人。”
卫昭嗤笑,“几颗樱桃而已,你好没出息。”
他闭上嘴,可不能让她喂。
卫昭却继续端详,“你懂什么?她写的字大,才不伤眼。”
梁剑暗道,行行行,你高兴就好,怪我多嘴。
卫昭抚着纸上的大字,原来是江夷欢,他还以为是江宜欢呢。
晨间,江夷欢睁开眼,婢女唤她:“江姑娘,将军请你过去用早食。”
江夷欢欣喜不已,来京城这么久,卫昭还是第一次同她用饭。
卫昭今日格外温柔,给她盛碗碧梗米粥,问道:“昨夜睡得好吗?”
她趁机摸上卫昭修长如玉的手指,贼兮兮道:“我睡得很好,你呢?”
“我睡得也好。” 卫昭抽回手,怎么像是被占了便宜?
其实他动不动就惊醒,生怕被仇家刺杀,不敢睡得太死。
江夷欢却道:“你眼睛里有红血丝,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昭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很累,想辞官离京,躲去深山老林喂猛兽,你要不要和我同去?”
江夷欢语重心长:“卫昭啊,不是我说你,你树敌太多,要是没了官职,还没等走到深山老林, 你就会被仇家砍成肉泥,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实在不行,你就起兵造反,谁的鸟气都不受。”
卫昭:“......”
见她承受能力这么强,放心大胆的把江千里的事情告诉他。
“这次是真的,我没骗你,你哥哥可能真会死。”
江夷欢哭了,“我可怜的哥哥啊!卫昭,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还得哭两次。”
她难过得吃不下饭,推碗含泪离开饭桌,五彩斑斓的衣服都黯然失色。
卫昭十分后悔:要你多嘴,要你多嘴!江千里死就死了,一直瞒着她不好吗?
回到寝屋的江夷欢哭得天崩地裂,肩膀一抽一抽的。
“朱弦,傅家兄妹呢?他们就不来给我道歉送银子?只有银子才能缓解我的痛苦。”
朱弦拍着胸口保证:“放心,跑不了的!主人是属王八的,咬死不会饶过他们!”
傅家惶惶然。
傅惜容被江夷欢恐吓后,回家当晚就病倒了,做梦梦到江夷欢挖了她的眼珠,强迫她吃下去,吓得不敢再睡觉。
她父亲恼得不行,盯着桌案的大理寺判决书。
“卫昭这个狼崽子!他身边的姑娘又能是什么货色?乔少卿也是!他浓眉大眼的,却讨好卫昭!”
二愣子傅惜庭大吼一声,拎着把砍刀:“爹啊!让我去杀了卫昭!”
傅大人的大耳刮子扇过去:“憨货!你那日撞倒多少摊子,这几日他们上门索要赔偿,我的俸禄都不够赔的!”
“爹,咱家饭菜没油水,妹妹带我蹭饭蹭酒,却被江姑娘给搅黄了,我烦死她了!”
傅大人又是一耳刮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他憎恨卫昭,不可能带儿女上门道歉,再说女儿也下不了榻啊。
正生气间,京兆府的人来了。
他们带走傅惜庭,“傅大人,你家儿子伤了江姑娘,我们要将他收押入狱。”
傅大人恼了,“那江姑娘怎么判?她也动手了,我女儿脖子受了伤,都吓出病来了!”
“这就不归我管了,我们京兆尹就是这么判的,将人带走!”
傅大人气歪嘴,左思右想,给卫昭在外任职的父亲写了封信,求他管教无法无天的儿子。
江夷欢在屋里哭得起劲儿时,卫老夫人唤她过去。
她娘家侄孙还在大牢里,五日后就要行刑,娘家弟媳妇差点哭晕,跪下来求她帮忙,不然就死给她看。
卫老夫人没了办法,只能走江夷欢的路子。
她扯出笑容:“夷欢啊,我待你不错吧?”
江夷欢乖巧道:“老夫人待我极好,不用我五更天请安,也不用我站着侍奉用饭。虽然老夫人惯会搓磨儿媳们,让她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犬晚,但没用在我身上,老夫人是真心喜欢我。”
卫老夫人:“......”
众儿媳们:“......”
“你个小姑娘,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是不是恒氏她们说的?一群乱嚼舌根的东西!原来你们平日对我那么大意见!”
恒氏等人齐声道:“儿媳冤枉啊,母亲!”
“老夫人别误会,这些是我自己瞧见的,与她们无关。”
“你成心气我吗?别仗着昭儿宠你,就无法无天!我才是这个府里的主人!”
“老夫人,你别这么大声,也别瞪我,一点都不慈祥了呢。”
“你,你真不愧是昭儿的人,气死我也!”
“老夫人消消气,生气多伤身体。”
“想让我不生气也容易!你去和昭儿说,让他去救他的表兄。”
江夷欢诧然:“这不可能吧?卫昭正直无私,从不徇私枉法。”
“你还没和他说,怎么知道不可能?”
“你让他去,他都不肯。我说他就听吗?”
卫老夫人被堵得难受,“.....你倒去试试啊,别叫我白疼你!”
江夷欢抠抠手,“好吧,那我去和他说说。”
卫老夫人心气顺了些,“好孩子,等这事成了,我给你们操办喜事。”
“多谢老夫人。” 江夷欢行了个礼,走了。
卫芷如拔脚追上她,“夷欢,你别犯傻,我大哥是不会帮祖母的。他虽然喜欢你,但也有脾气。”
她不便将堂兄与祖母的嫌隙说出来,堂兄也未必愿意让江夷欢知道,男人都爱面子。
江夷欢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卫芷如探探脑袋,望向卫昭的寝屋,“夷欢啊,我大哥多久在你房里歇一晚?”
“他从没在我屋里歇过。“
卫芷如掩嘴:“这怎么能行?你无依无靠的,还有犯了案的哥哥,你得抓住我大哥,早些给他生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生孩子?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生孩子?”
卫芷兰颤声道:“哥哥!这次是她先对裴姑娘动的手。”
“是裴姑娘先惹事的!她一见到我,就说我是狐媚子,说我勾引你,我才叫朱弦摁住她。”
卫芷兰怒道:“她就是随口说说,但你们是真下手,还不道歉!”
裴念芳也控诉:“卫将军,我在同她开玩笑,她却和你的手下殴打我。你得为我做主。”
卫昭冷笑:“她允许你对她开玩笑了吗?你见她笑了吗?这般难听的话,你为何不说给自己听?”
江夷欢双眼放光,“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嘴笨,说不大清楚,还得是你。”
裴念芳想哭,你还嘴笨?你太能说了!
卫芷兰心疼她:“好了念芳,别哭了。”
江夷欢扯住卫昭,“你瞧,她们才是朋友,我以后不同你妹妹玩了,你母亲倒挺好。”
卫昭缓口气,“你没惹我母亲生气吧?”
“没有,你母亲和你祖母都喜欢我,她们抢着要照顾我。但我听你的,就待在你母亲身边。”
“嗯,你还算懂事,上车走吧。”
江夷欢不肯,“为何你能骑高头大马?我就要坐车?”
“因为我会骑马,你会吗?”
江夷欢拉住缰绳:“我不会,但你可以带我啊,我又不占地方。”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拉住缰绳,梁剑等一干属下都在偷笑。
卫昭不想丢人现眼,将她拉上来,“满意了吧?”
“嗷,我满意了!”
江夷欢坐在马上,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卫昭,你瞧那个最高的楼阁,朱弦姐姐说,那是思子台。”
卫昭哼一声,“那是先皇对章德太子无用的忏悔。”
“无用的忏悔?”
卫昭没说话。
章德太子是先皇嫡长子,他强大仁慈,品德完美到无可挑剔,得尽天下民心,真正的皎皎明月。
可惜他遭先皇猜忌,被逼自尽,几个儿女无一存活,连半点骨血都没能留下。事后先皇醒悟过来,他逼死了最优秀的继承人,故建思子台忏悔,可这又有何用?
回到卫府,卫昭见完恒氏,把江夷欢丢给她。
叫来朱弦,漫不经心道:“你为何要带她出门?还陪她惹事生非?”
他维护江夷欢是一回事,朱弦失职又是一回事。
“回主人,江姑娘闷得慌,卑职便带她出去。裴小姐欺负她,我总得帮她吧?她在乡下受气,来了京城后,我还能让她再受气?”
梁剑朝她使眼色:闭嘴,别冲撞主人!
卫昭沉默一会儿,笑道:“哟,朱弦,小呆子给了你多少流光锦?这就被收买了?”
朱弦张张嘴,主人怎么知道?
啃吭半天:“....也不全为流光锦,我乐意帮她,我富有正义感。”
卫昭抚掌,“好!既然你这么正义,我就成全你,罚你三个月俸禄。”
朱弦哀嚎,为何要罚钱?她宁愿挨板子。
卫昭起身去往寝屋,一打开门,却见榻上锦被鼓起。
他当即暴怒,“谁?滚出来!”
江夷欢刚睡着,被吵得钻出头,迷迷糊糊道:“是我啊。”
卫昭望着她花朵一般的脸,头疼道:“你不是在我母亲院中吗?为何跑来我屋里?”
“是夫人把我送来的,她说我是你的女人,得服侍你。”
卫昭捏住她的后颈,“做我的女人?你做梦吧!”
江夷欢挣开卫昭的手,“别闹了,快睡会儿吧,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卫昭去抓她的小腿,想把她拉出来。
少女的小腿雪白莹润,滑若凝脂,还没捏住,就从他手中滑走。
手僵在半空,居然没抓住?
江夷欢悄声道:“卫昭,我瞧你也累了,安心睡觉吧,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卫昭想起上次被她轻薄的情形,怒道:“你弄反了吧?给我躺好!”
“哦哦,好的。” 江夷欢非常乖,“我躺好了。”
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卫昭俯下身,捏住她柔嫩的下巴。
江夷欢睁着漂亮的眼睛,捂住脸,冲他甜甜一笑,“我准备好了。”
卫昭身体僵住,他在做什么?简直昏了头!
梁剑在外面通报:“将军,老夫人请你过去,说有急事。”
卫昭嗤笑,肯定是为她那不争气的娘家。
对江夷欢叹道:“你睡你的吧,我一会儿来找你。”
江夷欢点头:“嗯,我等你。”
再次见到卫昭,卫老夫人态度柔和许多,先是夸江夷欢漂亮,又问候太子。
“祖母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卫昭不耐烦道。
卫老夫人僵起面皮:“你是太子少傅,与太子交情好,你表兄得罪了太子,你替他们求个情。”
“祖母糊涂,那蠢货冲撞皇族,依律当废去双手,服役三年。”
“你那么大能耐,就不能保住他?”
“能,但我不愿。”
卫老夫人气得手抖,“小狼崽子!你弃亲人于不顾,我看你能风光到几时?”
“这就不劳祖母费心了。” 他拂袖而去。
回到院中,卫昭想把江夷欢叫去偏房睡。
朱弦拦住他:“还是别了吧?江姑娘睡得正香,她一觉能睡到天大亮。”
卫昭脚步顿住,“......她不吃晚饭?”
“她说她在乡下粮食不够吃,饿了就睡觉,习惯不吃晚饭。”
卫昭沉默一会儿,转身去了偏房。
睡到半夜,失眠的他有些不甘,凭什么江夷欢能一觉睡到天亮?
去主寝摇醒江夷欢:“夷欢,告诉你个消息。”
江夷欢吓得打个激灵,惊恐道:“大半夜的,能是啥消息?”
“你哥哥流放途中逃跑了,周边全是深山老林,毒蛇猛兽多得很,怕是凶多吉少。”
江夷欢眼泪立即涌出来,“...呜呜,我可怜的哥哥,他早就应该委身于你,好好侍奉你。”
“你哥哥?委,委身于我?”
“是啊,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
“我哥哥,在我们吴州都传遍了,你男女通吃,尤其馋他身子。”
卫昭:“......”
他半夜爬起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气受?
江千里如此狡诈,怎么会有个傻呆呆的妹妹?!
“我家主人本就不喜欢他妹妹,被你一闹更加糟糕,夫人多伤心啊。”
主人将亲生妹妹罚跪祠堂,恒氏定会伤心,何况她本就久病体弱。
“姐姐,你这么说我就不困了!这能怪我吗?是我拿刀逼她们锁我的吗?他们是亲兄妹,我一介外人,还能让他们断亲不成?”
朱弦噎住,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执意要听,我可——”
清浅的呼吸息响起,江夷欢睡着了。
朱弦剩下的半截话卡在嗓子里,十分难受。
宫中太极殿,内库官呈上江南贡品,让皇帝过目。
与往年一样,所有贡品,皇帝都先呈于前太子的牌位前,然后再分于众人。
卫昭与皇子公主们立于一旁,皇帝含笑问他:“卫将军可有想要的物件?这些都是江南独有的,你不妨挑几样。”
吴州也是属于江南,卫昭便道:“多谢陛下,臣想要流光锦。”
皇帝有些意外,卫昭居然要布料?他何时稀罕过这些玩意儿?
流光锦极难织就,一尺布一寸金,有钱也买不到。
但在皇帝眼里,不过是哄嫔妃开心的物件,不值什么,难得是能恩赏到卫昭。
一共十匹流光锦,他竟赏给卫昭六匹。
公主们傻眼,就剩四匹了,后宫还有皇后嫔妃,她们怎么分?
从宫中出来,卫昭带着一队人马,大张旗鼓的去乐天居饮酒。
他喝了许多酒,醉醺醺而归,半道上又喝退护卫,“别跟着我,滚远点!”
护卫不敢违抗,远远跟着他。
行至一条巷中时,利箭裹挟着风声而来。
卫昭的眼神瞬间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甩出长鞭,利落的将箭挥开,毫发无伤。
箭越来越多。
他的埋伏人手及时出场,将刺客制服。
领头之人是位女子,她大骂:“卫昭,你这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你强抢民女,快把江姑娘给放了!江千里若是知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带人去卫昭私宅纵火,就是想将江夷欢救出来。
哪知那姑娘死脑筋,硬是不肯出来,她要强闯,卫昭又快速赶到,只能作罢。
卫昭轻笑:“可算将你们逮到了,江千里的妹妹已经归我,我偏不放她。”
“你个畜牲!你不是不对妇孺下手吗?”
“我改主意了,江姑娘生得漂亮,作为男人,我动心了,不成吗?”
这些人对江千里忠诚无二,得刺得他们发狂,方解心头之恨。
女子果然恨得不行,江千里的乡下妹妹就没享过福,却被卫昭抢来糟蹋,苍天啊,你辩忠奸吧!
江夷欢没得到漂亮布料,睡醒后揪着被角发愁。
虽然朱弦给她买了新衣服,但肚兜这种贴身私密的东西,都是自己量身做,她没有布料,怎么办?
可怜巴巴的守在卫昭屋檐下,朱弦警告她:“你要做什么?休想爬床!”
“姐姐,我就在外面玩玩,绝不进去。”
小姑娘一脸天真。
朱弦怀疑她别有居心,但她没有证据。
卫昭将刺客交给属下处理,他身上被雨淋湿,匆忙回到院中换衣服。
酒意涌上来,脚步有些虚浮,差点被绊倒。
扶着疼痛的头,就着灯笼瞧了半天,才发现门前缩着小姑娘,绊倒他的是她的小竹凳。
少女惊喜的嗓音响起:“卫昭,你回来了!”
湿热的酒意更甚,他脚下打滑,重重摔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
他喜爱青苔,素日都不让人打扫,没想到......
还没想完,江夷欢也被青苔滑倒,不偏不倚砸他身上,这下卫昭后背生疼,前胸也疼。
“.....嘶,你,你......”
江夷欢趴在他身上,男子身躯结实修长,还微微发烫,比床褥舒服得多。
她用手扒着人家的衣襟,“卫昭,你很热是不是?我给你扯开衣领,好让你松快些。”
卫昭:“.......”
手臂折了,非常想骂人,一时又张不开嘴。
婢女们捂嘴咽下惊呼,主人这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呢?方才没看清,他们俩谁主动的?
如厕回来的朱弦看清后,拼命揉着自己的大眼睛。
不消说,主人定然是被迫的,他最注重仪表,断然不会这么荒唐。
但主人爱面子,如果她此刻上前,明年今日就是她的周年祭。
不由想到旧事。
当年大公子被质疑非卫家骨血,主君又在外征战,公子与恒氏举步维难,没少被老夫人磋磨,受流言所误,妹妹卫芷兰也不认他,当他是耻辱。
直到大公子与主君越长越像,再无人质疑他的血统。
误会是解除了,但大公子与老祖母有了隔阂,也不待见自家妹妹,只管埋头搞权势。
人在幼年失去的,长大后会加倍找补,大公子容不得别人对他不敬,敢冒犯他者,格杀勿论。
江姑娘......自求多福吧。
江夷欢将卫昭的衣领扯开,顺势摸了摸,薄薄一层肌肉,手感光滑柔韧,像磁铁般吸着她的掌心。
卫昭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人听见,“.....起来。”
酒意全涌上来,他又摔得实在惨,动弹不得。
“......啊,你说什么?”
“我说,起~来~” 卫昭被逼得用气音。
江夷欢趴在他胸膛前,“......啥?咋听不清呢?”
“......我给你带了流光锦。”
江夷欢耳尖动了动,慢慢爬动,好像触到什么。
卫昭强忍着打死她的冲动,“......快点,不然我就——”
江夷欢起到一半,又重新砸在他身上。
卫昭痛呼,真是要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起来。”
“......嗯,别惊动她们,夷欢你真好,回头我把流光锦全给你。”
卫昭是知晓低头的。
如果被外人知道,他屈辱的躺在一个少女身下,被她百般轻薄,脸别要了。
江夷欢得了承诺,费劲儿把他拉起来。
朱弦只当自己是死的,还拦住要作死的婢女,瞧主人一瘸一拐的样子,他胸中定然全是怒火。
她料得不错,一进屋,卫昭就不装了。
“江夷欢,你,你——”
“你别说话,快躺下,我来服侍你。”
江夷欢手忙脚乱中,又把两排烛台打翻,骨骨碌碌滚了满地。
卫昭的怒火涌上来,几乎要将半湿的衣衫烘干。
头脑晕胀,冷不丁被江夷欢推倒。
“你喝了多少酒啊?饮酒伤身,瞧你都醉成烂泥了。”
卫昭也不解,他以前喝过不少酒,为何今晚会格外无力?难道是运功时挥催发了酒力?
“你再不过来,我就——”
“你就打我是吗?哥哥啊——”
卫昭主动站过去,叹道:“你在乡下被人欺负时,是不是也很伤心?”
江夷欢含泪道:“他们再怎么欺负我,我只会生气。但你只要对我凶一点点,我就很伤心。”
卫昭神色怔仲,仿佛想起什么,柔了声音:“好了,我不罚朱弦就是。你怎么换了衣服?你那五彩锦衣呢?”
江夷欢将卫老夫人托她的办事情说来。
卫昭哂笑,都找上江夷欢了?真是狗急跳墙。
“你想让我帮她吗?”
“我就是传个话,决定权在你。你不肯帮老夫人,肯定是她惹过你,以德报怨不是你的作派,也不是我的作派。”
卫昭笑了,“我祖母没给你气受吧?”
江夷欢摇头,那哪能呢?
恒氏说,每次她一开口,老夫人都要心梗上半天。
“卫昭啊,咱们今晚一起睡,好不好?这样我才踏实。” 江夷欢是晓得登鼻子上脸的,
卫昭嘴角抽了抽,把她抱到床上:“睡你的,我还有事。”
他回到正厅,召副将们过来。
曹参将挤眉弄眼,笑嘻嘻道:“将军何处得来的美人?比画上仙女还好看。”
卫昭瞥向他脖子,“江千里的妹妹,就是那个差点杀死你的江千里。”
“什么?”,曹参将瞪大眼睛,“不可能!将军你弄错人了吧?她与江千里哪像兄妹?”
卫昭嗤笑,“他们哪哪都像,尤其是能气死人的那张嘴。”
“我不信,绝对是你弄错了!”
“你爱信不信,说回正事,江州怎么样?多久能拿下?”
“不容易,章德太子对江州军民有再造之恩。自从章德太子死后,江州便与朝廷对着干,不服管理。”
江州是军事大州,地形易守难攻,且民风彪悍,朝廷拿他们无可奈何。自家将军手上已经七州军权,还想再多要几州,加固地位。
卫昭屈了屈手指,“此事明日再议吧。”
众人都笑,将军是坐不住了?他们下次来,是不是就能喝上喜酒了?
江夷欢被卫昭从榻上拎起来,“走了,我带你回去。”
江夷欢睡懵了,钻进他怀里,“回哪?”
“卫府。”
二人回到卫府,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江夷欢居然能把卫昭给弄回来?
卫老夫人也不再拿乔,放下架子,亲自来见卫昭。
殷切道:“昭儿,夷欢和你说了吗?”
“说了。” 卫昭给江夷欢解开快要散开的头发。
“那,那你怎么想的?”
“你都让她去找我了,我能让她白跑吗?”
“你的意思是,你肯向太子求情?”
“是。”
“好,好,我总算没疼你们。” 卫老夫人激动极了,她在娘家的面子保住了!
江夷欢不舍道:“老夫人,你给我的衣物首饰,要收回吗?”
卫老夫人是想收回的, 但当着卫昭的面,她哪能呢?
“你留着吧,回头我再送些于你。”
江夷欢笑道:“老夫人待我真好,我来府上这么久,你还是头一次送我东西。”
卫老夫人心情好,不与她计较。
“夷欢,京城你不熟,往后我带你走动交际,昭儿一个大男人,他没那么细心。”
江夷欢嗯一声,“卫昭,我们回院子吧。”
卫昭起身牵走她,“好。”
她漆黑柔亮的头发垂至腰间,裙裾如花般绽开,与卫昭的玄色袍角纠缠在一起,看愣众人。
真是宠得很啊,直呼卫昭的名字,卫昭也不恼。
卫昭没食言,连夜去找太子,让太子对老夫人娘家侄孙网开一面。
“少傅想怎么个开法?” 太子笑嘻嘻道。
“杖责五十,罚银千两,服徭役三年。”
“啊,孤当初就是这么判的,是你非要废他的双手,这是又绕回来了?”
“先攻心,再罚身。”
太子抚掌:“真有你的,你表兄听到要废去双手,大小便都失禁了,在牢里整夜嚎叫。”
卫昭失笑:“胆子小成这样,还敢冲撞殿下。”
太子打量着他,都说卫昭心狠手辣,他却很喜欢卫昭。
此人军事能力卓绝,平日很维护他这个储君,有什么危险,卫昭都冲在他前面,将他护得很好。
皇帝让他提防卫昭,他并不听,为何非要猜忌来猜忌去?
如章德太子那般天纵英才,却被皇祖父猜忌致死,他才不要步其后尘。
今日略有些热,江夷欢坐在院中,缝着件男装。
朱弦给她端来燕窝,“姑娘给谁做的?”
“给我哥哥,我梦到他了,他让我等着他,他会回来找我的。”
用牙齿咬断线,卫老夫人的嬷嬷来报。
“江姑娘好,老夫人要姑娘准备下,明日带姑娘去王尚书家的毕罗宴。”
“毕罗宴?毕罗又是什么?”
“回姑娘,就是带馅的饼子,每家都会带上一种去赴宴,主家会准备樱桃馅的。”
“好啊,我去我去!” 江夷欢咽口水。
赴宴途中,卫老夫人叮嘱她,“夷欢啊,到了主人家,你别乱说话,会惹人笑话的。”
“我晓得,老夫人放心,我给你挣面子!”
卫老夫人暗骂,你懂个屁,别给我丢人就行。
“老夫人,你为何带不芷如芷兰她们?”
“她们同你在一起,又要连累你,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
她才懒得带两个孙女,没用不说,还净招惹麻烦。
到了王家,江夷欢悄声道:“老夫人,他家宅子小了许多,旁边还有邻居。”
卫老夫人骄傲道:“王家不能与卫家比!昭儿多能干!”
卫昭出了双倍的钱,让青云街的邻居迁去别处,卫家独占一条街,住得十分舒服。
王夫人迎在厅中,见到江夷欢,眼前一亮:“好个标致的美人,她是?”
“这是昭儿的意中人。” 卫老夫人道。
江夷欢行礼:“夫人,我是江千里的妹妹,卫昭在照顾我。”
王夫人捏紧帕子,她听夫君提过江千里,可怜的姑娘,被哥哥仇家捏在手里。
见她美貌可爱,不由心生疼惜,叫来自己的长女。
“你带江姑娘玩,别与我们这些老人家闷坐。”
江夷欢认真道:“夫人才不老,夫人就像园子里的芍药。”
而老夫人,就像村里教书先生养的墨菊。
王夫人哎哟哟,“你真叫人疼,卫老夫人有你陪着,定然日日开怀。”
卫老夫人捂着心口,牙疼似的道:“.....对,我最疼这孩子,她多招人稀罕。”
王家姑娘抿唇一笑,领走江夷欢。
带江夷欢到凌宵花厅,年轻女眷们都在。
江夷欢一眼就看到裴念芳,热情招呼新朋友,“念芳!”
裴念芳面皮抖了抖,勉强笑道:“夷欢,你也来了啊。”
旁边有人知晓她们闹过别忸,低声道:“你不是说,下次见到她,要好好教训她吗?”
“药材铺吧,她会挖野菜,应该懂药材。”
恒氏思忖一会儿,道:“倒也可以,不过王夫人今日可能会来瞧夷欢,我后日再带她去。”
卫昭想起昨晚被痛揍的情形,“母亲,今日就带去吧。”
得赶紧转移江夷欢的注意力,抵消她昨晚的记忆。
恒氏应下。
卫芷兰从屏风后绕出来,“母亲,你真要带她管铺子?”
见她委屈,恒氏道:“你该嫁人了,我还指望他给你多添妆呢。”
姑娘的嫁妆,一部分由公出,还有一部分,靠父母兄长添妆。
卫芷兰难过道:“哥哥为何不能原谅我?我是欺负过他,但江夷欢给他惹过多少麻烦?他还不是照样宠着她纵着她?我就是想不通!”
恒氏拍拍她的手,“想不通就别想了,母亲会想办法,让他多给你添妆。”
得知自己要管理庄铺,江夷欢懵住,她以前吃不饱饭时,也想去铺子里做零工,但人家不乐意要她,嫌她长得不够壮实。
没想到,还有管理铺子的一日。
恒氏当日就带她去药材铺。
“夷欢,管铺子不难,你只需对对账本,平日事务有掌柜打理。”
江夷欢激动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
药铺开了许多年,颇有点名气,平日恒氏鲜少来。
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假寐,伙计三五成堆的闲聊。
见恒氏带个小姑娘前来,掌柜有点惊诧,夫人怎么来了?
江夷欢一脸稚嫩,笑道:“掌柜,夫人带我来巡店,让我瞧瞧铺子里的药材。”
管理药铺,总得知道药材有哪些吧?
掌柜以为恒氏在哄小姑娘玩,讽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药材可不能随便看。”
“我是夫人带来的,你得对我客气点,别笑话我呀。” 江夷欢不高兴了。
掌柜嗤笑,恒氏对他们十分客气,他并不怕她,他只怕刻薄的老夫人。
“你个头还没长够,就要管东管西,这不合适吧?”
恒氏微恼,刚要开口,江夷欢板起脸:“夫人,我要去找卫昭,他给我的是什么铺子?掌柜净欺负我!”
朱弦应声:“我这就带姑娘去找主人,他今日在东宫。”
掌柜才意识到不妙,小姑娘竟是大公子派来的?
可大公子日理万机,只忙朝中大事,怎么会派个小姑娘管药铺?玩他吗?
本想追出去细问,哪知小姑娘气鼓鼓的,跑得飞快。
他有些慌了,“夫人啊,你看这事...这事闹的。”
恒氏冷脸不理他,同江夷欢上了马车。
江夷欢托住下巴,“夫人啊,药铺掌柜不是靠主家吃饭吗?他为何如此嚣张?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恒氏有点尴尬:“他是卫家老仆,曾跟随公公征战,我敬他几分。”
江夷欢道:“他倚老卖老,铺子管理得也不怎么样,我才不要对他客气,我要找卫昭告状。”
恒氏笑了:“你消消气,我带你买些喜欢的物件。”
江夷欢万分同意。
马车往西市驶去,那条街稀罕玩意儿多。
前方有辆马车冲过来,有人喝道:“避让!避让!”
卫家车夫勒住马,惯性使然,车厢猛地颠簸,朱弦护住了江夷欢,恒氏的婢女没她的本领,恒氏的头重重磕到。
江夷欢掀开车帘,迎面是一辆双驾马车,华丽非凡。
帘子掀开,一位年轻男子探出头,形容倜傥华贵,眉宇间带些傲气。
朱弦低声道:“是三皇子。”
江夷欢立即放下车帘,她断然惹不起皇族。
三皇子已瞧见江夷欢,眸光一亮,好个鲜嫩的小美人。
掀开江夷欢的车帘,道:“姑娘,方才叫你受惊了,我请姑娘到茶楼闲话几句。”
江夷欢探出头来,“我不去,你走吧。”
三皇子也不恼:“你这脾气,倒有点意思啊。本王请你,你不去也得去。”
朱弦护住江夷欢,沉声道:“三殿下,他是江千里的妹妹,也是我家将军的人。”
三皇子更有兴趣,江千里的妹妹?卫昭的爱宠?有意思啊。
他大力去拉江夷欢:“美人,我与你哥哥是朋友,跟我走吧。”
恒氏慌道:“三殿下,请你自重。”
三皇子嗤笑,回头叫护卫:“把这辆马车给我围起来!”
他带有精锐护卫,朱弦与恒氏带人的不是对手,再说对皇族动手,那是大不敬之罪。
恒氏脸色惨然,朱弦就要与三皇子拼命。
江夷欢忍着惧意,主动从马车里钻出来,颤抖道:“......三殿下,我跟你走,你别为难他们。”
与其让朱弦挨揍后,她再被三皇子强行带走,不如现在就跟三皇子走。
三皇子笑道:“你倒识相。”,朝朱弦得意道:“告诉你家主人,江姑娘情愿跟着本王。”
朱弦明白,江夷欢这是在替她们争取时间,她不能逞一时之快。
上了马车上,三皇子色眯眯的打量江夷欢,他最喜欢娇嫩柔弱的美人。
“你以后就跟着本王,我与你哥哥是好朋友,你哥哥是条汉子。”
江夷欢动了动嘴,“......有位崔公子,他也这么说。”
他和你一样,讨人厌。
“你说的可是崔景之?他是我表弟,颇有才华,以作诗闻名。”
江夷欢撇嘴,“他才不会作诗,脑子还不大灵光。”
三皇子:“......”
他伸出手,欲摸江夷欢的脸颊,“你生得美,也有趣,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为难你——”
马车突然停下来,猛颠两下。
三皇子掀开车帘,朝车夫喝骂:“你怎么赶车的?想挨板子吗?”
对面马车里露出太子笑眯眯的脸,“是三弟啊,你当避让孤的车驾。”
三皇子僵声道:“太子殿下。”
江夷欢耳尖一动,朱弦说过,太子与卫昭关系很好。
她掀开车帘:“太子救我!我是卫昭的人!我叫江夷欢!”
三皇子没想到她有这么大胆子,一把将她推回车内。
太子一怔,卫昭的人?还姓江?
“三弟,你马车里藏了个姑娘?她在向孤呼救?”
裴念芳也被江夷欢气得半死。
她去闹自家哥哥,“哥哥!我被卫昭的人打了,你就不为我出气?你去咬死卫昭啊!”
她从前对卫昭的印象不错,但卫昭昨日当街斥骂她,她就恨上他了。
裴景臣严肃道:“你胡说什么?我是刑部侍郎,不是狼!”
卫昭心狠手辣,仗着自己有七州兵权,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他哪敢与他来硬的?
京中恨卫昭的人太多了,不定哪天他就倒台了,耐心等着就好。
江夷欢为哥哥的遭遇哭了好几日,躲在屋里黯然神伤,小脸更加消瘦。
擦干眼泪后,她去拖拉偏房里的卫昭。
“卫昭啊,你和我一块睡,榻上能睡好几个人呢,我睡中间,你和朱弦睡我左右。”
朱弦:“......” 不不, 你别害我。
卫昭愤然摔笔:“想得美!你倒提醒我了!咱们换回来住!”
一个囚徒占了他的主寝,他却睡在小偏房,简直倒反天罡,成何体统?
让朱弦把江夷欢的东西搬到偏房,重新拿回自己的主寝。
板起脸道:“你老实待在院中,我有事要外出!”
江夷欢眼泪巴巴,“卫昭,你别那么凶嘛,你要去哪里?”
“别问我去哪,你管不着!你就是个囚徒!”
他走后,卫芷如才敢溜进来,“夷欢,我带你出去玩,咱们不叫芷兰,省得她欺负你。”
江夷欢对她印象尚可,“好啊,你请我吃饭行不行?回头我找卫昭拿钱还你。”
卫芷如热情道:“不用,我请你吃,赶紧出门吧。”
朱弦也不拦着,她欠了一屁股债,又被扣了俸禄,索性破罐子破摔,就由着江夷欢高兴吧。
卫芷如带她们去京城最大的望江楼,这家酒楼以做江南菜出名。
几人进去后,凑巧遇上卫芷如的玩伴傅惜容,她也来用饭。
傅惜容笑容和气,“好巧啊芷如,咱们今日既碰上了,就一道用饭吧。”
卫芷如不好拂她面子,也就同意。
进了雅间,她本想让江夷欢点菜,还没开口,傅惜容就报出十几道名贵菜。
她略有些不悦,问江夷欢:“夷欢,你想吃什么?”
江夷欢不挑食,“她点的我都喜欢,伙计,你去传菜。”
傅惜容却道:“伙计慢着,我们再要两壶梨花雪。”
卫芷如惊讶,“容容,你还会喝酒?”
梨花雪可贵得很,一壶顶好几道菜呢。
傅惜容笑笑,“还有人呢。”,起身打开窗户,朝下面招呼:“哥哥,妹妹!我在这里,卫姑娘请客,你们都来啊!”
“芷如啊,我还有两位妹妹与哥哥呢,人多多热闹啊。”
卫芷如急了,“这可不行!男女有别,我们怎能和外男一块用饭?”
傅惜容笑道:“哟,我差点忘了,那我让哥哥去隔壁间。”
她两位妹妹也进来,笑道:“有劳卫姑娘破费。”
卫芷如翻个白眼,没见蹭饭还带妹妹的。
菜上来后,江夷欢吸吸鼻子,“好香啊,是正宗的江南菜!”
挟起满满一碗菜递给朱弦,“姐姐,你吃。”
朱弦受宠若惊:“多谢姑娘。”
傅惜容皱眉,“江姑娘,你不能惯着下人,她如果也吃,芷如就要多破费了。”
江夷欢头也不抬:“你说得对,占便宜占多了,会遭雷劈的。但我不怕,你怕不怕?”
傅惜容讪笑,“江姑娘真爱说笑。”
吃饱后,她用帕子擦嘴,等着卫芷如结账。
伙计拿账签给卫芷如,“蒙客人惠顾,共八十两。”
卫芷如惊呼:“八十两?这么多?”
江夷欢更是不可思议,“好贵啊!在我们吴州酒楼,几个大男人也就吃几两。”
“姑娘,你们这屋花费二十两,隔壁公子六十两,主要是酒贵,他点了梨花雪,说由你们付账。”
“芷如没错,就是这个价。” 傅惜容笑吟吟道。
卫芷如恼了:“什么?除了你们三姐妹,我还要请你哥哥?”
江夷欢拍案而起:“芷如,我们这屋共花费二十两,你出一半,也就是十两。另一个屋的酒菜钱,与你没有半文钱关系。”
卫芷如冷着脸,让婢女付了十两银子,拉着江夷欢就走。
江夷欢不忘对伙计道:“我们的钱付了,剩下的归他们,他们若敢赖账,你就报官,我给你做证!”
傅惜容一听急了:“芷如,你别听她的,她就是个大傻子。”
卫芷如冷哼:“她不傻,我请你们全家用饭才傻。”
走到马车前时,傅惜容追过来,“芷如等等!方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夷欢一回头,见傅惜容与铁塔般的男子站在面前。
她捂住嘴,傅惜容哥哥好高啊,比卫昭都高,像说书人口中射太阳的夸父。
夸父憨声憨气:“哪个欺负我妹妹?快站出来!”
“是她!就是她挑拨我与芷如!” 傅惜容指指江夷欢。
朱弦心惊,傅家大哥强壮无比,她武艺虽好,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并没有胜算。
阴影笼罩过来,她被猛推一把,差点站不稳。
傅家大哥又推江夷欢,江夷欢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眼泪涌上来,“朱弦!”
朱弦恼了,飞脚踢过去,但傅家大哥的力气大太了,没什么用。
江夷欢刚爬起来,又被傅惜容推倒,磕得后脑勺生疼,脸颊也擦破了。
傅家大哥在对付朱弦,像猫戏耗子。
卫芷如吓坏了:“容容,快叫你大哥停手!”
傅惜容慢悠悠道:“他性子急,谁也管不了他。”
“你叫他停下,我给你们付酒饭钱!”,将钱袋塞给傅惜容,“朱弦快撑不住了,停手啊!”
傅家大哥踢向朱弦,朱弦稳不住身形,摇晃着倒地。
江夷欢脸颊肿痛,爬起来后,含泪瞪着傅惜容,“你们欺负人!”
傅惜容冷哼:“让你多管闲事!京中不比乡下,今日就给你长长教训。”
江夷欢眸光幽暗,抱住她的脖子咬死,“我受够了!”
又拔下簪子,用力抵在傅惜容脖子上,“傻大个子,你滚开!不然我就捅死你妹妹!”
众人都傻住,谁也料不到她会来这招。
傅家大哥没反应过来,“啊?”,好一会儿道:“你放开她!不然我摔死你!”
江夷欢恨恨道:“在你摔死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杀死她。”
她在傅惜容脖子上加深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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