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恰似指缝间悄然逸散的细沙,不经意间,便从指端悄然溜走,徒留下些许怅惘在心底徘徊。自上次相亲,已然过去一个多月。生活的齿轮如不停转动的轮盘,忙碌的节奏如汹涌的潮水,将陆雨薇彻底淹没。那次相亲的经历,也在琐碎日常的冲刷下,渐渐被她淡忘。
在这如流水般逝去的日子里,李向前曾在微信上与她有过几次交谈。出于礼貌,每每看到消息,陆雨薇总会认真回复。有两个周末,李向前诚心地发出邀约,然而,均被她委婉拒绝。或许敏锐的李向前察觉到了陆雨薇心中并无进一步发展的意愿,此后,联系便渐渐稀疏,最终归于平静,如石沉大海,没了声响。
陆雨薇并非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只是她的内心深处,对相亲这种结识另一半的方式,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抵触。
在她眼中,相亲的过程,宛如一场被诸多外在因素紧紧裹挟的交易。物质、阶层、家庭条件,乃至父母的社会地位、有无退休金,这些看似与爱情风马牛不相及的元素,却都成了相亲桌上不可回避的筹码。而作为相亲核心的两个人,人的本真与灵魂,却被当作可以随意等价交换的商品,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对方面前,任由对方评判与衡量。
大多数时候,人们仅仅因为外表般配、工作稳定、家庭情况相近,便将此视为交往的必备条件,却在这看似合理的考量中,忽略了作为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需求,以及婚姻中那不可或缺的情感纽带。正因如此,陆雨薇打心底里对相亲充满了反感与排斥。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到了周五的下午。陆雨薇刚刚批改完作业,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她缓缓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仿佛要将一天的疲惫都随着这个动作释放出去。
“终于又到周末了,明天可以舒舒服服睡个懒觉啦。”
陆雨薇惬意的感慨着,语气中满是期待。
同办公室里,年长一些的数学李老师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艳羡:
“还是你们没成家的小年轻好啊,我明天一早还得送孩子去学舞蹈呢,哪有你这闲工夫睡懒觉哟!”
“所以呀,您就放心地把班主任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啦!”陆雨薇笑着回应道。
作为一年级五班的班主任,陆雨薇不经意间抬腕看了看表:
“到放学时间了,我去教室组织学生们放学。”
陆雨薇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教室走去,手机突然响起,是学生聂小溪妈妈的电话。
“陆老师,小溪姥姥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呢。小溪爸爸出差不在家,我现在得赶过去,没办法按时接小溪放学了,能不能麻烦您先帮着照看一下小溪呀,等我把姥姥的事儿安排好了,马上就过去接她。”
电话那头,聂小溪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让陆雨薇的心猛地一紧。
“好的,小溪妈妈,你别着急,先安心去医院吧。让小溪跟我在学校待着,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写一下周末作业。”陆雨薇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好,太感谢您了,陆老师。”电话那头的聂小溪妈妈连声道谢。
挂断电话后,陆雨薇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回到教室,组织学生们放学回家。送走最后一名学生后,陆雨薇转身返回教室。
“陆老师,我姥姥严重吗?”
扎着两条羊角辫的聂小溪,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安,怯生生地问道。
陆雨薇心疼地俯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小溪的头,温柔地说:
“老师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在市区里,又是晚高峰时段,车速通常都不会太快,所以我想呀,即使发生了车祸,小溪的姥姥应该也不会很严重的。所以呀,你就别担心啦!现在这样,你在教室乖乖等老师好不好?老师去办公室把教案拿过来,咱们一边备课,一边写作业,一起安安静静地等妈妈,好吗?”
陆雨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摸摸小溪的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随后,陆雨薇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给陆母打去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回到教室后,陆雨薇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地备课,而聂小溪则在一旁写作业。教室里,只听得见笔尖在纸上摩挲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一场宁静的乐章。
这时,打扫走廊的保洁阿姨看到了还在教室忙碌的陆雨薇,便走过来搭话:“陆老师,这个点了还不走啊?”
“学生家有点事儿,稍微得多留一会儿,陪着孩子等会儿。”陆雨薇温和地回应道。
“像你这样的老师现在可不多喽,呵呵。”保洁阿姨笑着说,随后便继续打扫走廊的卫生。
时光在安静的教室里悄然流逝,大约六点半左右,小溪的妈妈终于打来了电话:
“陆老师,小溪的姥姥没什么事儿,只是脚腕扭了,软组织挫伤。我们现在就去学校接孩子,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好的,我和小溪在校门口等你们。”陆雨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慰,仿佛给这紧张的氛围注入了一丝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