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铜盆冲过来,裙摆扫落一地桃花。
她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得眼眶发红:“大夫说您摔着了头,怎的就乱跑?”
我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今日何日?”
“明日便是相爷四十大寿,姑娘昨日还说要去绸缎庄挑寿礼......”寿礼?!
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前世今日,我正是在桃树下与谢凛私定终身,哭着求父亲向圣上赐婚。
那些海誓山盟的情话,不过是他谋权路上的垫脚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让我清醒。
抬眼望向漫天云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凛,柳若蘅,这一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至于江砚寒......我抚上心口,那里正泛起丝丝暖意。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眼中的星光。
3.铜漏里的细沙簌簌落下,我倚在雕花窗前,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重生后的第一个夜晚,往昔的血泪与不甘在脑海中反复纠缠,让我毫无睡意。
谢凛的背叛、江砚寒的痴恋、亲人的惨死,每一幕都像锋利的刀刃,在我心上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吱呀一声,白芷端着铜盆推门而入,氤氲的水汽在晨光中散开:“姑娘,该起身了。
今日是相爷寿宴,夫人吩咐要早些梳妆。”
她发间的茉莉清香混着皂角的味道,勾起我前世的回忆——那些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原来早已一去不返。
我撑起身子,锦被滑落肩头。
帐幔上绣着的并蒂莲刺痛了我的眼,曾经我天真地以为,自己与谢凛也能如这莲花般,携手白头。
“简单些就好。”
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夫人说……”白芷欲言又止。
我怎能不知母亲的心思?
她一生恪守礼教,最看重相府的体面。
从前的我却任性妄为,为了谢凛,一次次让父母难堪。
想到此处,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那边,我自会解释。”
铜镜中,白芷灵巧的双手为我绾起堕马髻,插上一支白玉簪。
镜中人眉眼清冷,再不见往昔的娇憨。
一个时辰后,我踩着绣鞋,迫不及待地往前厅走去。
回廊下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花瓣落在肩头,恍若隔世。
推开门的刹那,熟悉的场景让我呼吸一滞。
父亲坐在主位,手中摩挲着玉扳指;母亲身着月白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