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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恐惧和灼热的恨意交织着在四肢百骸冲撞,带来一阵阵灭顶的眩晕。
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地咽了回去。
目光死死锁在显微镜视野里那枚血红的“沈印”上。
父亲的独门印记……它怎么会出现在周世昌的藏品里?
这幅被周家视为传家之宝的《荆棘鸟》,难道……难道就是当年父亲宁死也要守护的那个“东西”?
那个沾满了他鲜血的、用旧报纸包裹的狭长物件?!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脏:周砚白……他知不知道?
他逼我修复这幅画,是巧合?
还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针对我的、迟来了十五年的凌迟?
恐惧和恨意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我猛地直起身,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搅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刺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倒下,沈未晞。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12目光再次投向工作台上那幅巨大的《荆棘鸟》。
那只浴火的巨鸟,它燃烧的羽翼,它刺入荆棘的决绝姿态,它眼中那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火焰……此刻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
它不再是一幅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是一座用父亲鲜血浇筑的墓碑,一个横亘在我与周砚白之间、注定无法逾越的血色深渊。
“修好它,你就是周家未来的女主人……”周砚白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伴随着他指尖摩挲我手腕旧疤的触感。
那温柔的表象之下,是淬了剧毒的刀锋。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残忍的清明。
扶着冰冷的舱壁,慢慢站直身体。
走到工作台边,目光扫过那些排列整齐、闪着寒光的修复工具。
眼底最后一丝挣扎和恐惧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决绝。
既然深渊已现,避无可避,那就……跳下去!
我重新戴上手套,动作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