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争吵引来了销售主管的注意,把我俩叫到了销售办公室,然后开始了和稀泥,最后决定让我把单子让给田甜。
什么破公司,老娘不干了!我本来想把手中的板夹扔到销售主管波姐儿脸上的,但是我没敢,只得气冲冲地走人。
此时才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因为不是晚高峰,加上我们公司在郊区,等我到达公交站点的时候,上一辆公交刚刚离开。
我坐着小长凳上,整个人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我发誓,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惹我,我就把憋了一天的气都撒他身上。
一根烤得焦香的烤肠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抬头望去,是鸡蛋灌饼小哥!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他掏出小本本写道:“晚上我去夜市摆摊,见到你不高兴,估计一定是受了委屈,所以我来看看你,放心,车子已经停好了,不会占道。”
呜呜呜,他人怎么那么好啊,明明我只是一个经常光顾他摊位的普通人,见到情绪低落的我他完全可以坐视不理的,但是他还是过来安慰我。
那话怎么说来着?
人在委屈的时候最怕关心,看到他满怀关切的眼睛,我很没形象地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他身材瘦削,但是肩膀很厚实,我把他准备摆摊用的两大包抽纸都哭没了,他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夸我会调节情绪。
呜呜呜,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温暖的人啊。
或许是我脑子抽风,也许是我想找同类,我问他:“你遭受过霸凌吗?”
小哥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淡,我十分后悔自己问的这个问题。
这时候的我才知道他过得多么不容易:上学时候他只能一点点地读老师的唇语,但是还是跟不上课,只能放学后一个人躲起来哭;因为是聋哑人,班里的小朋友没有人愿意和他玩,男同学更是会把他的书包踢来踢去看着他来回跑以此取乐;面对霸凌行为因为不会说话,没人愿意为他伸张正义,吵到老师面前会被敷衍过去,吵到家长面前会被对方恶意栽赃;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面对欠薪的行为也投诉无门,只能半夜一个人在被窝里掉金豆豆。
他说,职业无高低贵贱,但是人有高低贵贱,像他这样的人,只能卑微到尘埃里。
谈起这些的时候,他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