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响起,穿透了死寂的宴会厅,也如同冰锥般狠狠扎进陆泽宇的耳膜和心脏:“陆少,”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温晚脚上那双镶嵌着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高跟鞋上,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诛心:“我太太的鞋,很贵。”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揽着温晚腰肢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微微用力,示意她转身。
温晚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绝望的陆泽宇。
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狼狈和彻底的失败。
她收回目光,脸上那完美的、冰冷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她顺从地依偎在沈确的臂弯里,任由他揽着自己,撑着那把巨大的黑伞,在满场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转身,一步一步,踩着冰冷光洁的地面,朝着宴会厅深处,那象征着权力顶端的幽深区域走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哒、哒”声。
黑色的伞面,在璀璨的灯光下,如同一片移动的、沉默的阴影,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狼狈和那个被彻底碾碎的过去。
雨,还在窗外疯狂地下着。
冲刷着玻璃,也冲刷着这座城市所有的肮脏与不堪。
伞下的世界,温暖、干燥,却也冰冷、窒息。
一场由逃婚开始、以契约捆绑、在废墟上建立的婚姻,如同一座外表华丽内里冰冷的牢笼。
而手握钥匙的人,此刻正揽着她的腰肢,步伐坚定地走向那更深的、不可预知的未来。
温晚微微侧过头,视线掠过沈确冷硬完美的下颌线。
路还很长。
而她,早已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