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
她抬眸,迎上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三个月契约婚姻的朝夕相对,她已能在这双眼睛里完美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只留下最符合“沈太太”身份的温顺与依赖。
沈确的目光在她明艳的脸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暗芒,像是欣赏一件自己亲手打磨、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他微微颔首,揽着她腰肢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将她更紧密地带向自己身侧。
“累吗?”
他低声问,声音只有两人能听清,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关心还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还好。”
温晚唇角弯起更深的弧度,声音轻柔,眼底却一片沉寂,“沈总应酬辛苦才是。”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外人看来无比和谐、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带着刺的张力。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温晚和沈确的目光,几乎同时投向那个方向。
一个身影,在侍者有些为难的阻拦下,踉跄着闯了进来。
是陆泽宇。
仅仅三个月,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曾经意气风发的英俊脸庞此刻写满了憔悴和落魄,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被外面瓢泼的大雨淋得湿透,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还在不断往下滴水。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绝望的气息。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疯狂地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搜寻,最终,死死地定格在温晚身上——那个站在璀璨灯光下,被沈确强势地揽在怀中,明艳得如同火焰般刺眼的女人!
“晚晚!!”
一声嘶哑的、饱含着无尽痛苦和悔恨的呼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宴会厅优雅的音乐和谈笑声!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惊愕、鄙夷、看好戏……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
陆泽宇推开试图阻拦的侍者,像一头失控的蛮牛,踉跄着朝温晚的方向冲来,每一步都踩在湿漉漉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晚晚!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
求求你原谅我!”
他冲到离温晚和沈确几步远的地方,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巨大的声响让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