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窗,在我面前的纸张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窗外是这座城市永远喧嚣的车流声,隔着厚厚的玻璃,显得有些遥远。
陈媛的焦躁和外面世界的滔天巨浪,似乎都被这层玻璃隔绝了。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指尖划过纸张边缘的轻微“沙沙”声。
“否则怎么样?”
我抬起头,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退圈?
被雪藏?
背上几百万的违约金债务?”
陈媛被我噎得一愣,随即一股邪火又冲了上来:“不然呢?
苏念!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这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要命的事!
那个林晚到底是谁?
你昨晚到底见没见他?
你们谈什么了?
有没有目击证人?
或者监控?
任何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现在!
立刻!
马上!
给我!”
她的声音又拔高了,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绝望。
我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舒适的真皮椅背里,目光平静地迎上她几乎要喷火的视线。
“昨晚,我的确去了‘云栖’会所。
我也的确见了林晚。”
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陈媛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然后呢?
谈什么?
是不是很多人可以作证?
谈项目?
是不是?”
“谈项目,没错。”
我点了点头,在她希冀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
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小包间。
没有其他目击者。
会所的监控……你觉得江临既然设了这个局,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监控画面吗?”
陈媛眼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绝望和愤怒:“苏念!
你!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明知道江临是什么人!
他那个经纪人周扒皮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你跟他谈离婚的关键时候,你跑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见面?
还被人拍到这种角度的照片?
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她气得在原地直转圈,手指用力地戳着空气,仿佛那就是江临那张可恶的脸。
我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样子,心底那点因为算计成功而升腾起的隐秘快感,终究还是被一丝无奈和歉意压了下去。
陈媛是真心为我着急,为我好,虽然方式有点暴躁。
“媛姐,”我放软了语气,“别急。
坐下,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