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才被接起,传来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一种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麻木和苍老。
“喂?
明慧啊……” 是大伯的声音。
“爸爸!
是我,明慧!
文文也在旁边!”
苏明慧的声音带着哭腔,“家里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李强在京都碰到我们了!
爸爸,你和奶奶怎么样?
他们……他们真把你们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让人心慌。
只有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半晌,大伯才长长地、极其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
“唉……明慧,文文……你们别担心,我跟你奶……没事。”
大伯的声音努力想装得轻松,却掩饰不住那份心力交瘁,“告就告吧……清者自清。
法院……总得讲理。
就是……就是丢人啊……连累你奶这么大年纪,跟着受气……”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钱……当初是收了。
你爹妈……全给了你大哥,一分没剩。
现在人家逼着要,拿不出来……找不到文文,他们就……就疯魔了……大伯!”
苏文文再也忍不住,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哭喊出来,“对不起!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回去!
我回去跟他们说清楚!
我去还钱!”
巨大的负罪感和对奶奶大伯的担忧,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
“文文!
不许胡说!”
大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切,“你敢回来!
你要敢回来,我跟你奶……就真没脸活了!
那是个火坑!
你听大伯的话,好好在京都跟着你姐,好好念书!
听见没有?!
天塌下来,有大伯顶着!
你爹妈要告,让他们告!
法院要传,我去!
我看他们能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大伯的话斩钉截铁,像一块沉重的磐石,压住了苏文文濒临崩溃的情绪,却也让她心痛如绞。
她听得出大伯声音里的颤抖,听得出那份强撑的坚强下深藏的恐惧和无助。
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现在却被自己的亲弟弟和弟媳告上法庭,扣上“拐卖”的罪名!
奶奶年迈体弱,如何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和羞辱?
“可是……大伯……” 苏文文的眼泪汹涌而出。
“没有可是!”
大伯的语气不容置疑,“文文,记住!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