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渗透而去……京都的屋檐下刺鼻的消毒水味,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还有身体深处绵延不绝的钝痛,如同潮汐般提醒着苏文文,她还活着。
意识从“芥子寰宇”那浩瀚纯白的空间抽离,回归沉重而遍布伤痕的躯壳,这个过程并不舒适。
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牵扯着右侧肋骨的固定带,带来清晰的闷痛。
额头的伤口一跳一跳地胀痛。
但比起意识沉浮在生死边缘时的冰冷恐惧,这实实在在的痛楚,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心。
她活过来了。
艰难的转动脖颈,视线还有些模糊。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投下明暗相间的光带。
矮柜上,她的旧书包安静地躺着,旁边那个褪色的红布小包——里面包裹着她失而复得的玉镯,正静静地待在书包最深处,与她意念相连。
这隐秘的联系,是她此刻最大的慰藉和底气。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文文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警惕地望过去。
进来的不是医生护士,也不是那个撞了她的漂亮女人顾妍。
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女子。
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却很干净的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乌黑的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五官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眼神清澈而温和,此刻正带着几分探寻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病床上的苏文文。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文文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那张脸……虽然褪去了记忆中的稚气,变得清丽而沉静,但那眉眼,那轮廓……分明是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模样!
“明……明慧姐?”
苏文文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门口的苏明慧,在听到这声微弱呼唤的瞬间,眼睛骤然睁大!
她快步走进病房,来到床前,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苏文文苍白而伤痕累累的脸。
那熟悉的眉眼,那被生活过早刻下的、与年龄不符的隐忍痕迹……是她!
真的是她!
“文文?”
苏明慧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苏文文包着纱布的额头,又怕弄疼她,最终只是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