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皮肤的刹那,他猛地收拢手掌,将我的手牢牢包裹。
那力道极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和不容置疑的占有,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一抹极淡、却足以融化寒冰的笑意,在他冷峻的唇角漾开。
他牵着我,转身,面向那华美无双的花轿。
“起轿——!”
司仪官拖长了调子的唱喏声穿透云霄。
鼓乐齐鸣,声震九霄!
就在这震天的喜乐之中,一阵刺耳的木轮碾压声和锁链的哗啦声,不合时宜地从街角传来。
一辆押送囚犯的、肮脏破旧的木笼囚车,被几名凶神恶煞的衙役推搡着,正欲拐入旁边通往刑部大牢的小巷。
囚车里,穿着肮脏囚衣、披头散发的陈砚舟,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双手死死抓着囚笼的木栅栏,一双赤红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地盯着广场中央那身披红霞、即将登上花轿的身影!
“沈月凝——!!!”
一声凄厉绝望、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骤然撕裂了喜庆的鼓乐声!
“是你!
果然是你!
你早就跟裴铮勾搭上了是不是?!
你算计我!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你好狠毒的心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怨毒的诅咒,带着无尽的不甘和疯狂,在喧天的喜乐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满场欢庆的气氛骤然一滞。
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那辆囚车,又小心翼翼地觑向场中一身红衣、气场迫人的裴铮。
裴铮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囚车的方向。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周身那股战场上带来的铁血煞气毫无保留地弥漫开来,让离得近的几个乐师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向身侧亲兵捧着的箭囊,抽出一支白羽狼牙箭,动作快如鬼魅。
同时反手摘下背上那张漆黑的、散发着幽冷光泽的强弓!
搭箭,挽弓!
弓弦瞬间被拉成一轮满月!
弓臂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那嘶吼的源头——囚车!
“多嘴。”
冰冷的两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轻描淡写,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话音未落——“嘣!”
弓弦震响,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