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会融入墙壁的阴影里。
方远僵硬地跟在后面,双脚像灌了铅。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黑暗的西厢方向,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扫过刚才新娘站立过的回廊拐角。
青石铺就的廊道,被雨水打湿,反射着微弱的天光。
一片水渍,清晰地印在冰冷光滑的石面上。
那是……鞋印?
<方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不,不对!
那水渍的形状……那根本不是什么鞋印!
那是一小片边缘模糊的水痕,湿漉漉地晕开在青石板上,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刚从水里捞出来,滴落的水珠汇聚而成!
而那个位置,正是方才那抹红影站立过的地方!
方远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从尾椎骨直窜头顶,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没有脚印!
那个穿着大红嫁衣、飘进黑暗里的“新娘子”,她的脚下……是空的!
她根本……没有踩在地上!
方伯将他引到东厢一间偏僻的客房门前,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很小,只一床一桌一凳,陈设简陋得可怜。
桌上放着一盏积满灰尘的旧油灯,灯油浑浊,灯芯短得可怜。
“客人早些歇息。”
方伯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从他背后照来,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细长扭曲,投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他浑浊的眼睛在方远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冰冷而粘稠,“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切记莫要出门,更莫要去西厢。
沾了喜气,更要守规矩。
否则……”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像是痰堵在气管里,后面的话含糊不清,却比清晰的威胁更令人心胆俱寒。
方伯不再多言,佝偻着背,无声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那吱呀的关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隔绝了外面风雨的同时,也隔绝了所有生机。
房间里只剩下方远一个人。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如同无数根细针扎入骨髓。
他哆嗦着,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费了好大劲才点燃桌上那盏油灯。
豆大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