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似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针刺般的阴毒寒意,沿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带着一种茫然又骇然的血丝,死死地钉在院子中央的少女身上。
等待着她的回答——一个似乎不言自明,却又无比渴望着得到否定的可怕答案。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单薄的身体。
苍白的素衣紧贴着皮肤,早已没有了半分遮蔽的作用,薄得像一层透明的蝉翼,勾勒出内里伶仃的、仿佛随时会被这浩大水势冲垮的骨架轮廓。
水线从她湿透的额发汇聚,顺着惨白的脸颊、尖细的下颌线条急急滚落。
她维持着那个扑救未遂后僵硬跪坐的姿态,陷在浑浊积水中的双腿被一片灰黄暗影缠绕,分不清是泥污还是绝望本身的颜色。
听到苏砚那干涩嘶哑、蕴含着巨大惊惧和最后一丝挣扎确认般的问话,少女的头颅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不是因为摇头,更像是被那沉重的问句压得脖颈难以承重。
她脸上那种濒临碎裂的死灰色,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她没有立刻回答。
那深潭般沉寂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苏砚话音的落地,瞬间破碎、塌陷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支撑,只剩下一片被雨注穿凿过的、荒凉的废墟。
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在滂沱的雨声中仿佛凝滞了一刻。
终于,她再次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脸。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如同泪珠。
她的视线,带着一种平静到令人心悸的穿透力,直直地投向僵在门口、狼狈不堪的书生。
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要弯起一个弧度,又像只是被冰冷的雨水拉扯出的扭曲,最终只剩下一种空寂的漠然。
“会死。”
两个字。
比冰凌更冷,比金石碰撞更脆,没有起伏,没有悲喜。
像在陈述一个被千万次确定过的事实。
“烟消云散……不复归处。”
声音很低,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苏砚早已冰冷的听觉上,滋滋作响。
“可……”她的嘴唇再次微启,那细微的变化却仿佛耗尽了身体里仅存的热气,声音陡然弱了下去,带上了气丝游走般的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微弱得像在风中飘摇的残烛,“瓶中咒……一日强似一日……” 她猛地顿住,剧烈地喘息,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