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腻贴在额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
他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精明和伪善的笑容,眼神却像老鼠一样滴溜溜地在我身上乱转,最后落在我沾着泪痕、写满绝望的脸上。
“你是?”
我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戒备。
“我姓王,叫我老王就行。”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显得那笑容愈发不怀好意,“刚在那边,听了一耳朵。”
他朝张医生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五万?
明天八点前?
啧,难办啊。”
他咂着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试图剥开我所有的伪装。
他怎么会知道?
他听到了多少?
一股被窥伺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老王似乎毫不在意我的沉默和敌意,反而凑近了些,一股廉价烟草和陈旧油垢混合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
“妹子,看你这模样,是真没辙了吧?”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神秘感,“想不想……来钱快?
路子……绝对正!
签个字,钱,立马到你账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来钱快?
这三个字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魔鬼般诱人的微光。
可这光太诡异,太危险。
我看着老王那张市侩精明的脸,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正道。
“什么路子?”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干涩、沙哑,带着连我自己都厌恶的、对那微光的渴求。
老王嘿嘿一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他环顾了一下空荡的走廊,然后从夹克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塞到我手里。
“看看这个。
正规医药公司的项目,有国家批文的!
就是试试新药,观察观察反应,安全得很!”
他语速飞快,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副作用?
嗨!
顶多就是有点头晕恶心,睡一觉就好了!
跟感冒差不多!
但报酬,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又迅速变成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十万!
现金!
签完字,立马打钱!”
十万?!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中浓稠的绝望迷雾。
刺眼的白光之后,是一片令人眩晕的空茫。
十万块!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