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珩的手中。
收拾好东西,小翠便替我去了归安寺,而我跨上准备好的千里马朝着北疆一路飞驰。
6北疆的风,是带着血腥味的刀子。
我站在朔风城的残破城楼上,身上沉重的玄铁铠甲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冰冷的金属紧贴着里层的棉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又冻硬。
我脸上涂着厚厚的防冻药膏和尘土,只露出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远方天际线上卷起的滚滚烟尘。
匈奴人的狼头大纛,在昏黄的风沙中若隐若现,带着嗜血的压迫感。
我不再是宁王府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孤女王妃。
我是“苏将军”,一个凭空出现在北疆战场、手持镇远侯府虎符、被皇帝秘密委任的“监军”。
起初,那些在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骄兵悍将们,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监军”嗤之以鼻,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轻蔑。
“监军?
呵,怕是来抢功的吧?
或者……是哪个贵人塞进来镀金的?”
“镇远侯府的虎符?
侯爷和世子都……他是哪来的人,拿着虎符算什么?”
质疑的声音在营地里私下流传,甚至有人故意在我巡营时摔摔打打,眼神挑衅。
我沉默以对,既不辩解,也不以权势压人,只是默默地做。
白日里,我拖着沉重的铠甲,深一脚浅一脚地巡视每一处营寨、每一条壕沟,检查箭矢的储备,亲手帮伤兵更换散发着恶臭的绷带,甚至跳进冰冷刺骨的泥水里,和士兵们一起加固摇摇欲坠的拒马。
夜里,我伏在昏暗的油灯下,对着粗糙的北疆地图,一熬就是大半夜,反复推演着每一处地形,计算着每一支可能调动的残兵。
我的案头,除了军报,还有几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兵书——那是她父亲和兄长的遗物,扉页上还残留着他们少年时写下的意气风发的批注。
一次匈奴小股精锐趁夜偷袭粮草营,营地瞬间陷入混乱。
危急关头,正是我这个被他们轻视的“苏监军”,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如同鬼魅般从侧翼杀出。
我身形并不魁梧,但手中的长剑却刁钻狠辣,招招致命,毫无花哨,完全是战场上以命搏命的打法,精准地插入敌阵最薄弱之处,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配合赶来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