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痛。
眼前突然浮现出现那个曾经在春日花树下,笨拙的替她拂去见上落英的少年;那个在秋夜星河下,偷偷翻墙只为将一枚亲手雕刻的粗糙木簪戴在我头上,耳根通红的少年……时光的碎片骤然翻涌,带着旧日青梅的微酸涩意,瞬间又将眼前冰冷刺目的素白灵堂和那“抚恤”二字碾压得粉碎。
我成什么了?
一个需要皇家施舍,用镇远侯府的鲜血来换取姻缘的孤女?
“苏小姐,接旨吧。”
一种自内心深处涌上的沉重的屈辱混着巨大的悲怆,猛的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开,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臣女……叩谢天恩。”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我全身力气。
像是从砂石中磨砺而出,沙哑不堪。
额头上的冰冷触感透过皮肤,直直的刺入骨髓深处。
2宁王府的红,浓烈得刺目。
大红的绸缎从府门一路铺展到正厅,在秋风中猎猎翻卷,像燃烧的火焰,又像沾满了北疆那十万士兵鲜血的红绸。
喧嚣的鼓乐声震耳欲聋,宾客的喧哗笑声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浓雾,模糊不清的涌入我的耳中。
我端坐在新房内,头上沉重的赤金点翠凤冠压得我脖颈酸痛,眼前是一片混沌而压抑的红色。
空气里浓郁的合卺酒香和甜腻的熏香混杂在一起,闷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随后又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喻珩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带着浓重的酒气,停在她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力随之笼罩下来。
我从盖头下看着暗红色的靴子和红色的衣袍心跳骤然失序,手指无意识地搅紧了膝盖上华贵却冰冷沉重的嫁衣。
下一刻,头上的红盖头被喻珩毫不怜惜的大力猛的掀开!
刺目的龙凤喜烛光芒瞬间涌入眼中,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待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喻珩那张俊美的脸和冰冷的眸子。
他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正红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柏,只是那双曾经映着星河、盛满笑意的深邃眼眸,此刻却像是浸透了塞外终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
他居高临下的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