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面啊,就一个老掉牙的录音笔!
我好奇啊,就按了一下……”母亲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酸楚,“里面啊……就录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放……”母亲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声音,然后,她努力模仿着那录音笔里传出的、极其微弱、极其沙哑、断断续续,却一遍遍固执重复的声音:“奶…奶…不…疼…了…奶…奶…不…疼…了…”……母亲的声音哽咽了:“这傻孩子……就这么一句,录了又录,练了又练……她是多想亲口跟我说出来啊……”母亲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巨大的轰鸣声在我脑海里炸响,视线瞬间被汹涌的泪水彻底模糊。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小月。
她早已泪流满面。
所有的羞怯、紧张、秘密被揭穿的无措,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决堤的泪水。
她不再试图掩饰,只是仰着脸,任凭泪水肆意流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最纯粹的悲伤和最浓烈的渴望——渴望发出声音的渴望!
原来,她早已在无数个孤独的深夜,对着冰冷的录音笔,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徒劳地练习着那句最简单也最滚烫的祈愿——“奶奶不疼了”。
那是她冲破沉默深渊最初的、笨拙的尝试!
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爱与痛!
我再也无法抑制,伸出手臂,将这个瘦小的、承受了太多苦难却始终温暖如光的女孩,再一次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进她的发间。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手机屏幕里,母亲也红了眼眶,却欣慰地笑着,悄悄挂断了视频,把这一刻的无声风暴,留给了我们。
***一年后。
城中村深处,一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子。
临街一个小小的门脸,崭新的红底金字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暖阳理疗馆”。
玻璃门擦得锃亮,里面地方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艾草和中药的清香。
小月穿着崭新的白色理疗服,正弯腰给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做着肩颈按摩。
她侧对着门口,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给她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的手指沉稳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