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合眼。
母亲又被抓走了。
这次不是去邻县做工。
是人贩子——要卖到更远的山里。
赵大山终于撕下面具了。
他不想逼我低头。
他是想让我死。
线索只有一点。
一个偷听到的对话:“今晚送进矿洞,天亮前转运。”
矿洞?
我知道是哪个。
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挖过煤的地方。
深不见底,黑得像地狱口。
我抄起一把剪刀,塞进衣兜。
又从老中医那里讨来一点草药粉。
背了个布包,就往山里冲。
刚走到半山腰,就被几个村民拦住。
“秀芬!”
王叔怒吼,“你妈被带走是你干的好事吧?”
“有人看见你昨天和赵大山说话!”
我心头一震。
那是我故意演的一出戏。
可没人信。
我说:“你们听我解释——解释个屁!”
张婶骂道,“你妈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装好人!”
我急了,声音拔高:“我不是叛徒!
我是为了拖时间!”
“你们不信我也没关系。”
“但我现在要去救我妈。”
“谁愿意跟我去,我带路。”
我转身就走。
脚步坚定,哪怕背后全是冷眼。
矿洞入口在东边山脚。
杂草盖住了洞口,风吹过去,一股霉味。
我猫着腰钻进去。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
地上湿滑,墙上有铁链痕迹。
我咬紧牙关,一步步往前挪。
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是滴水的声音。
咚、咚、咚……像是倒计时。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两个黑影站在岔路口。
暗哨!
我屏住呼吸,躲在石头后。
他们手里有棍棒,还有手电筒。
我悄悄摸过去,掏出剪刀,猛地戳向其中一人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摔倒。
另一个刚要喊,我一脚踢在他膝盖上。
他跪地。
我没杀他们。
只是把他们绑起来,塞进角落。
然后继续前进。
越往里,空气越稀薄。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直到我在一个拐角处,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芬……芬……”是母亲!
我冲过去。
她被锁在一根生锈的铁柱上,手脚都被捆着。
脸上全是伤,嘴唇干裂出血。
我眼泪瞬间涌出来。
我抱住她:“妈,我来了。”
她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
“你……来了……”我把她扶起来,用剪刀割断绳索。
她身子软得像纸。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草药粉,撒在她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