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属于他们的“浪漫”,依旧是那辆被阿野赋予了第二次生命的破旧电动车。
它原本只是一堆接近报废的零件,锈迹斑斑,油漆剥落。
阿野像个最虔诚的工匠,利用无数个深夜收工后的时间,在昏黄的路灯下或阁楼里那盏小台灯的光晕里,一点点地拆卸、清洗、打磨、更换零件。
他把自己能省下的每一分钱都投了进去,买来最便宜的蓝色罐装自喷漆。
他花了整整两个晚上,笨拙又无比认真地一遍遍喷涂。
最终,它焕然一新,覆盖上了一层虽然不够均匀、却异常鲜亮夺目的蓝色油漆,在阳光下像一块流动的蓝宝石。
阿野甚至从废弃的红色塑料广告牌上剪下一小块,用砂纸打磨掉毛刺,再用强力胶水,歪歪扭扭地粘在了车头正中央,做成了一个抽象的、带着稚拙童趣的太阳形状标志。
他把它擦得锃亮,连每一根辐条都闪着光,像个等待检阅的、骄傲的士兵。
第一次载着林晚去看海,是在一个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夏夜。
阁楼里像蒸笼,汗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阿野拍了拍擦得发亮的蓝色后座垫,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走,带你去兜风,吹吹海风,凉快凉快。”
林晚像只快乐的鸟儿,轻盈地跳上车,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紧窄的腰身,脸颊轻轻贴在他宽厚却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棉质T恤后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轮廓和温热。
蓝色的电动车像一个挣脱了束缚的精灵,轻快地冲出城市边缘的桎梏,将身后沉闷的楼宇和喧嚣远远甩开。
咸腥而无比自由的海风猛地灌进来,带着凉意,瞬间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和身体里积攒的疲惫,吹得两人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猎猎作响。
林晚的长发在疾风中肆意飞扬,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指缝间呼啸而过的畅快,发出清亮而纯粹的笑声,笑声被风吹散,飘向远方漆黑的海面。
车头那盏不算明亮的小灯,射出的光束如同利剑,劈开沉沉的黑暗,沿着空旷无人的沿海公路一直向前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直通向自由的彼岸。
远处,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黝黑的礁石,发出低沉而永恒的轰鸣,像大地的心跳。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