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床帘!
一道模糊的轮廓,静止在那里。
我的床铺紧靠墙边,床帘垂落下来,在床沿和墙壁之间形成一道狭窄的缝隙。
此刻,就在那道狭窄的缝隙里,正对着我的脸的位置,悬着一双眼睛!
没有脸,没有身体的其他部分,只有眼睛。
高度恰好是站在地面的人需要微微踮起脚才能达到的位置。
距离我的脸,不会超过半尺!
那是什么?
浑浊,呆滞,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专注。
像两枚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珠,死死地嵌在黑暗里,一眨不眨地穿透薄薄的床帘布料,钉在我的脸上。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粘稠得无法流动。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让我没有失控地尖叫出来。
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嗬…嗬…”声。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睡衣布料,冰凉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枚浑浊的、凝固的眼珠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虫子,顺着脊椎一路疯狂地往上爬,啃噬着我的神经。
是幻觉?
是梦魇?
还是……下铺的室友?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勉强刺穿了浓稠的恐惧。
对,肯定是她!
小涵!
她个子不高,短发……一定是她半夜起来找什么东西,充电器?
或者别的?
凑到床边了?
她头发就是短的!
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用这个念头说服自己。
那点微弱的、源自现实的逻辑勉强压下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困倦感如同沉重的潮水,再次汹涌地淹没上来,压垮了紧绷的神经和残存的恐惧。
眼皮沉得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彻底断线之前,我仿佛还听到自己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辩解:没事的,是小涵……明天再问她……黑暗,再次温柔地、不容抗拒地包裹了我。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意识并非从混沌中自然苏醒,而是被一股极其粗暴、极其阴冷的力量骤然拖拽回来的!
一只冰冷彻骨的手!
毫无征兆地,像一条从深水寒潭里骤然窜出的毒蛇,猛地从床帘上方探了进来!
五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