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看着他嘴唇上干裂的血口子,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薄得挡不住寒风的旧外套,再低头看看手里这两个小小的、不知被遗弃了多久的橘子。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愤怒猛地冲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拼尽全力,却依然挣扎在生存线上?
为什么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可以活得那么心安理得?
我把橘子狠狠摔在地上,腐烂的果肉溅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气。
“不吃!
捡来的烂东西!”
我失控地尖叫起来,泪水汹涌而出,“我们这样活着,和老鼠有什么区别?!
捡垃圾!
吃垃圾!
睡在铁皮罐子里!
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我们……”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哽咽堵住,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朝阳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但更多的是沉痛。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蹲下身,把地上摔烂的橘子一点点捡起来,用衣角擦掉沾上的泥土,然后,走到我面前。
他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解释。
只是拿起其中一个摔得不太烂的橘子,慢慢地、极其认真地剥开那皱巴巴的皮。
橘子的酸腐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
他掰下一瓣,递到我嘴边。
他的手指因为长期接触油污和冷水,粗糙不堪,布满细小的裂口。
那瓣橘子在微微颤抖。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力量,“你看清楚了,这不是垃圾。”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我们栖身的、四面透风的铁皮屋,又指了指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这也不是铁皮罐子。”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两簇幽深的火焰,是愤怒,是不甘,更是永不屈服的倔强。
“这是我们的战场!”
他一字一顿,像用刀在石头上刻字,“吃下去!
活下去!
才有资格,把他们欠我们的,一样一样,亲手拿回来!”
他捏着那瓣橘子的手,固执地停在我唇边,纹丝不动。
那目光像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
我颤抖着,看着他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看着他因饥饿和疲惫而深陷的眼窝。
所有的委屈、自怜、愤怒,在这目光下都显得如此苍白和软弱。
我张开嘴,接过了那瓣冰冷的、带着浓重酸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