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雨声里醒过来的。
床头那封退婚信被我攥得发皱,墨迹在指腹洇开,像极了前世躺在病床上时,周承砚攥着玉佩的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那时他说“阿棠你等等我”,可我嫌他烦,把脸转向墙。
后来护士说,他握着褪色的玉佩在手术室外心梗走了——而我连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
现在窗外的雨还在下,玄关却放着他的旧伞,伞柄上缠着我去年随手系的蓝丝带。
我摸黑翻他的旧书,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抖落出一沓合同——“砚台”的笔名烫金印着,月入六位数的打款记录从第一页铺到最后一页。
前世林知夏说他“写网文养不活你”,我信了;今生我攥着合同冲进书房,却见他缩在转椅里,眼尾红得像被揉皱的纸:“阿棠...这次换你追我,好不好?”
雨还在下,可我突然觉得,这一次,我能追上他。
1前世我把周承砚的痴情当枷锁,直到癌症晚期才懂——那个总在雨天送姜茶、记着我不吃香菜的男人,早在我退婚那天,把半条命埋进了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里。
重生回退婚前夜,我摸着床头未寄出的退婚信,闻见厨房飘来姜茶香。
他端着碗站在门口,格子衫洗得发白,却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吹凉了才递过来:“阿棠,喝了别感冒。”
林知夏又来挑刺:“他写网文能给你什么?”
我笑着翻开他藏在旧书架里的纸箱——全是“砚台”的出版合约,还有一沓手写的睡前故事,每本扉页都写着“给阿棠的第×个晚安”。
可他却红着眼后退两步,手机屏保还是十年前我们的合照:“阿棠,我写了一百篇追妻文,可你从来没回头看过我。”
我摸着兜里的体检单,胃癌早期的诊断书硌得慌。
这次我要追他,追到他戴上那枚在他抽屉里躺了七年的婚戒——追到,我们都活过这个秋天。
2“阿棠,周承砚又在公司楼下等你了。”
同事的提醒让我手一抖,咖啡泼在电脑上。
前世也是这样的下午,我嫌他穿旧格子衫丢人,让他“别再来了”。
后来他真的没来——直到我被富家子骗光积蓄,躺在医院里翻到他的日记:“阿棠说我丢人,那我就少出现,等我攒够钱,就风风光光娶她。”
而他没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