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他靠在床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窗外鸟鸣渐作,村子也渐渐热闹起来,狗吠声、人语声、木柴劈开的脆响交织在清晨空气里。
顾清澜麻利地打扫屋内,收拾医药残渣,把脏衣服晾在门外篱笆上。
她时不时留意着屋里,担心男子会突然倒下,却又害怕他真的开口询问她的身份或家世。
她多想,自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只需照顾伤者就好,可是生活从不曾给过她这样的安稳。
男子很快发现了这一切——屋子陈设极简,只有一床一桌一火盆,墙角堆着几只竹篮和草药罐。
小院外养了几只老母鸡,啄食得很勤快。
远远望去,这里仿佛是乱世中最寻常的乡村一隅,平凡、清冷、寂寥,带着某种被时光遗弃的安全感。
但他依然保持警觉,夜里的梦魇还没彻底退去。
他回忆起昨夜在昏迷中的幻觉——梦见故乡破败、亲人呼喊、鲜血淋漓,他疯狂奔逃,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是面前这个女子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抬眼看清澜,只见她专注地剁着菜,一缕发丝垂在额前,面庞因炉火微红。
他忽然生出几分恍惚:如果没有昨夜的相遇,她的生活会不会一如既往安宁?
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清澜心头一紧,连忙应声。
是邻家小孩送来两根野葱,顺带打探屋里状况。
清澜笑着应付过去,随口谎称表亲来访,赶紧送走小孩。
男子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
小院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雨后的空气湿润又带点泥土味。
顾清澜把刚捡的柴火抱进屋里,搓搓手指上的裂口,微微发疼。
男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低声问:“你……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
<清澜怔住,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昨夜雨那么大,你若是坏人,也坏不起来了。”
她轻轻一笑,“救人一命,算是给自己积点德。”
男子听罢,喉结轻轻动了一下,眸色稍缓,但他还是下意识环视四周,把屋门、窗子和一切出路都记在心里。
正午时分,阳光终于完全照进屋内,照在男子身上也照在清澜心里。
她烧了锅热水替男子擦洗了脸和手,又给他喂药,帮他把枕头垫高。
男子低头不语,但偶尔抬眼,总是复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