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复杂情感参数卡壳了,需要重新评估。
他没有回答周延的问题,目光最后落在周延血流半边的脸颊,又扫了一眼彻底瘫软在地、如同被抽空灵魂、万念俱灰的沈浅月。
“任务……暂停。”
领队的冰冷声音打破了窒息般的沉寂,“数据修正上传。
原地待命。”
他像是下达了一道纯粹的指令,不带任何情绪。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三人如同来时一样迅捷沉默。
那个壮汉从腰间取下一个类似拆信刀的微型工具,看似随意地在他刚才撞松的一块旧地板缝隙里戳了一下,一个小米粒大小、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黑色小点被塞了进去。
动作快如闪电。
随后,他们如同三道融入暗夜的阴影,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周延的出租屋。
门被从外面轻轻带上,留下满地狼藉、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劫后余生的死寂。
周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巨大的眩晕和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强撑着才没有栽倒。
沈浅月像是被那关门声惊醒,连滚爬爬扑到他身边,泪水早已糊满了脸,声音破碎不堪:“血……好多血……是我害的……是我……闭嘴……小傻子……”周延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不关你事……”他挣扎着想找纸巾按住伤处,却被一只冰凉颤抖的手抢先一步——沈浅月用力撕下自己身上那片廉价棉麻家居服的下摆内衬,不管不顾地压在了他额角的伤口上。
她的手抖得厉害,布料很快被血洇透,温热的触感灼烧着她的指尖。
“别……死……”她语无伦次,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死……不了……”周延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心口却因为这不顾一切的笨拙止血和这声哭腔的“别死”,泛起一阵又酸又软的暖意。
血还在渗,但她的慌乱和眼泪,比任何止痛药都更有效地安抚了他的神经。
他们像两头在风雨飘摇中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社区的保安姗姗来迟,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撬锁?
没有痕迹。
伤害?
周延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婉拒了报警建议。
一个程序员磕着碰着了,太正常不过。
惊惶的邻居探头探脑也很快散去。
世界似乎恢复了秩序的表象。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