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容清瘦、眉眼间带着哀愁的妇人端坐在主位上。
她穿着深色的衣袍,鬓边已有了华发。
“儿媳沈清禾,给母妃请安。”
我跪下,恭敬地磕头。
太妃没有立刻让我起来,而是沉默地打量了我许久。
她的目光,比晋王的更加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抬起头来。”
太妃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抬起头,与她对视。
“沈家的女儿?”
她问。
“是。”
“为了冲喜而来?”
“是。”
我无法否认。
太妃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倒是个清秀的孩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年纪轻轻就要守着一个残废的王爷,还是可惜我踏入了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晋王府?
“罢了,”太妃摆了摆手,“既已入门,便是晋王府的人。
以后好生伺候王爷,守好王府的规矩,莫要生事。”
“儿媳遵命。”
敬了茶,太妃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些为人妇的本分之类的话。
她的态度算不上热络,但也并非刻意刁难。
从太妃那里出来,福伯又领着我熟悉王府各处。
晋王府很大,却显得有些空旷。
下人们各司其职,沉默寡言。
福伯说,王爷喜静,不喜吵闹。
回到我们所住的“静云轩”,晋王正坐在窗边看书。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苍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脆弱感。
见我回来,他放下书卷:“太妃可有为难你?”
我摇了摇头:“母妃只是叮嘱了几句。”
他“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午膳时,下人摆上了四菜一汤,皆是清淡的口味。
他吃得很少,动作斯文,却透着一股疏离。
我默默地用膳,尽量不发出声音。
饭后,他道:“你若无事,便在院中随意走动,或者看些书。
不必时时在我面前拘束。”
这算是……一种体贴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知该如何自处。
在这个王府,我像一个多余的人。
唯一与我命运相连的,便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而他,似乎也并不需要我。
4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如水。
晋王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书房,或是静坐窗前。
他话很少,我们之间的交流更是寥寥无几。
但我渐渐发现,他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冷酷无情。
他从不苛责下人,也从未对我疾言厉色。
他只是……习惯了孤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