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
照片的拍摄角度有些奇怪,像是从某个略高的位置向下俯拍。
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熟悉的、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那是“云端”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我和沈哲预定好明天用来度过新婚之夜的房间。
房间里那盏标志性的、昂贵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暧昧的光晕。
焦点在房间中央那张尺寸惊人的kingsize大床上。
大床上,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肢体语言激烈而赤裸。
男人结实宽阔的后背,那肩胛骨的形状、后颈那颗我亲吻过无数次的小痣,我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沈哲。
他正忘情地俯身,亲吻着身下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雪白的枕头上,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头和脸颊边。
她的脸微微侧着,闭着眼,表情迷醉而享受。
那张脸……那张刚刚还贴在我肩膀上,用甜腻的声音祝福我“幸福”的脸!
林薇!
时间仿佛凝固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干,留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片死寂的空白。
耳边嗡嗡作响,婚纱店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变成了尖锐的噪音,Clara和助理裁缝的低语扭曲成无法辨识的咒语。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撕扯,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灭顶的剧痛和窒息。
“苏小姐?
苏小姐?”
Clara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一丝困惑,“您……还好吗?
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白?”
我猛地回过神。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圣洁无瑕的百万婚纱,脸色却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那精心描绘的唇彩,此刻像凝固的血痂。
“没…没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却异常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可能……婚纱有点紧,刚才有点透不过气。
现在好多了。”
我甚至还对着镜子,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个动作,耗费了我全身的力气,僵硬得如同木偶。
助理裁缝已经按照要求,在侧腰的位置别好了珠针,细小的金属尖端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像无数嘲讽的眼睛。
我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足以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