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质感,一遍遍撞击着墙壁,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嗡嗡作响。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想要蹲下。
我猛地将她拽起,拖到墙角一个相对隐蔽、堆满废弃仪器柜的角落,用身体挡住她可能暴露的角度,同时将枪口死死顶在她太阳穴上,朝着窗外嘶吼:“退后!
都给我退后!
不然我毙了她!”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回音,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
喊话声停顿了一下。
外面的灯光和警笛依旧疯狂闪烁、嘶鸣,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破败的坟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
我背靠着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在黑暗中疯狂地扫视。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包围圈,这里……这里有什么?
有什么可以……哪怕只是延缓片刻?
目光掠过那些蒙尘的仪器架子,掠过角落里翻倒的椅子……最终,定格在靠窗那张巨大、厚重的旧实验桌。
那是陈默曾经的“王座”。
桌面上堆满了杂乱的废纸、烧杯碎片,还有一个……我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深棕色的硬壳笔记本。
它被随意地压在一叠泛黄的实验报告下面,只露出一角。
笔记本的封皮,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烫金签名缩写:C.M.陈默的东西!
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拖着几乎瘫软的女孩,矮着身子,在实验桌的掩护下,飞快地移动到窗边死角。
借着窗外不断扫过的、晃动刺目的警灯强光,我一把抓起那个笔记本。
入手沉甸甸的。
封皮冰冷粗糙。
我粗暴地翻开。
里面并非实验记录。
字迹潦草、凌乱,像被痛苦驱使着胡乱涂画。
纸张泛黄,边缘卷曲。
翻过几页空白和不知所云的公式草图,几行力透纸背、带着明显颤抖的潦草字迹,如同毒蛇般猛地撞入眼帘:“4月17日,晴。
父亲又喝醉了。
他冲进我的房间,用那把修车的扳手,砸碎了我所有的奖杯。
市三好学生,物理竞赛金奖,化学创新一等奖……玻璃渣溅了一地。
他说:‘这些垃圾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
废物!
跟你妈一样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