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一个特殊的客人跋涉而来。
一位年逾古稀、穿着贵州苗族传统服饰的老人,在几位当地动物保护部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胡子的院子。
老人姓杨,来自贵州麻江县下司镇,是下司犬养殖的非遗传承人。
他此行,是应官方之邀,来“看看”追风。
杨老没有靠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观察着在院子里巡视的追风。
他的目光像最精准的尺子,丈量着追风的头版、骨架、毛色、步态,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良久,老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黔东南特有的绵软腔调,却字字清晰:“是像,又不像。”
杨老对胡子说,也是对身边记录的工作人员说,“身架、毛色、立耳、红鼻头、红眼线,特别是那份沉着和机警,有我们下司犬‘白龙’的影子。
乾隆爷那会儿,我们下司犬,可是敢扑野猪、敢斗黑熊的猎手,靠的就是这骨子里的胆气和灵性。”
他顿了顿,看着追风轻松地将一只试图挑战他权威、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公狗用眼神和低吼压制下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但它骨子里,又比我们山里那些纯粹的猎犬多了些东西。
是……人气儿?
还是这满院子‘责任’磨出来的东西?
说不清。”
老人笑了笑,布满皱纹的脸像风干的山核桃,“下司犬也好,北方土狗也罢,名字是人给的。
狗自己,不认这个。
它认的是这片地,认的是养它护它的人。”
他婉拒了工作人员提出采集追风毛发做基因比对的要求。
“何必呢?
它是活生生的‘王’。
它在这里活得好,护着一方生灵,就是它最大的‘种’了。
老祖宗传下我们下司犬,也不是为了关在笼子里当宝贝供着,是为了在山野里跑,为了帮人、护人、活出狗的样子。”
杨老离开前,送给胡子一枚小小的、手工雕刻的桃木狗牌,上面是古朴的“平安”二字。
“山里老辈人的心意。
给‘王’戴着,图个吉利。”
胡子郑重地接过,给追风戴在了项圈上。
桃木温润,追风似乎并不排斥,只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胡子因感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8 自由之风冬去春来。
网络的热潮如同潮汐,终究会退去。
“查尔斯国王”的搜索指数渐渐回落,印着他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