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散花般洒落。
他抓起晒干的毒芹就往嘴里塞,被林栀一巴掌打掉:“不要命了!”
“吃了这个…他们就不抓我…”阿树眼睛红得像滴血,玉佩硌的林栀生疼。
管家趁机捏住他下颌,药丸顺喉而下。
林栀永远记得那个眼神。
阿树咽下药的瞬间,眼底雾气散了,露出寒潭般的冷光。
他松开她的手,像拂去衣上尘埃。
“陈管家。”
他嗓音像淬了冰,“脏。”
16林栀蹲在院墙根捡碎玉佩时,指尖被豁口划出血珠。
镇北王府的马车扬起漫天尘土,金线绣的车帘晃得人眼花。
“姑娘收着吧。”
老仆扔来钱袋,碎银砸在土里叮当响,“世子说赏你的。”
她盯着车帘缝隙里那片玄色衣角,突然笑出声。
原来人贵起来,连衣裳都会那么不一样。
“劳驾。”
她捡起半块玉佩,“把这个还他。”
老仆像被烫了手:“这…这是王妃遗物……”林栀把玉佩塞进他掌心,转身时听见车里传来冷笑:“倒识趣。”
17周淮的信是傍晚到的。
林栀就着灶火读信,火苗把“千夫长”三个字舔得发亮。
未婚夫的字还像三年前那样工整,说要接她去江南。
她摸着信纸上的皱痕,想起阿树恢复神智那日,也是这般晴天。
灶上煨着他最爱喝的菌菇汤,此刻咕嘟咕嘟冒着泡,像在嘲笑什么。
“阿栀!”
孙大娘拍门时带着哭腔,“刘癞子带人要拆你房子!”
林栀抄起药锄冲出去,看见十来个地痞围着篱笆。
刘癞子拄着拐杖狞笑:“那小畜生走了,看谁护着你!”
锄头砸在青石上迸出火星,她突然听见熟悉的笑声。
转头望见镇北王府的马车停在坡上,车帘半卷,露出半张玉雕似的侧脸。
裴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佩,余光都没往这边扫。
18当夜林栀收拾行囊,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空荡荡的柴房。
阿树编的草笼还挂在梁上,里头的萤火虫早死了,只剩干瘪的躯壳。
她踩上凳子去摘草笼,突然摸到梁上刻痕。
歪歪扭扭的线条拼成两个小人,高的那个举着糖画,矮的鬓角插朵花。
瓦罐里的铜钱叮当作响,林栀数了三遍,正好够买去江南的船票。
晨雾漫进来时,她最后看了眼爬满牵牛花的土墙。
阿树劈的柴还码在墙角,整整齐齐,像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