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饿...” 我捡的那个傻子,正蹲在灶台边舔碗沿。
他生得剑眉星目,却眼神懵懂,只知道跟在我身后劈柴、赶流氓,像条忠诚的大狗。
直到镇北王府的人寻来。
一碗珍贵的药灌下去,他眼底的雾气散了,寒潭般的冷光刺得我心口生疼。
他拂开我的手,像掸掉一粒尘埃:“脏。”
赏下的碎银砸在土里,叮当作响。
我拿着银子,买断了与世子爷的最后瓜葛,转身去寻我那未婚夫君。
本以为此生再不相见...却在江南集市,被他纵马撞翻菜篮;在我夫君蒙冤入狱时,被他逼到绝路:“学狗叫,我就救他。”
1林栀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搓衣服时,手腕上的旧疤又隐隐作痛。
那是去年冬天砍柴留下的,刀刃歪了一下,直接削掉块皮肉。
当时血把半截袖子都染红了,她咬着布条自己包扎,疼得眼前发黑,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这世道,眼泪比露水还不值钱。
“阿栀!
村口王婶找你买止血草!”
隔壁孙大娘隔着篱笆喊。
林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麻利地把木盆往墙角一推。
破草鞋踩过泥地时带起一串水花。
她掀开竹帘子,晒得发脆的干草药堆了半屋子。
自打爹娘死在胡人刀下,她就靠这点本事活着。
认药、采药、晒药,偶尔给村里人治个头疼脑热。
“要多少?”
她踮脚去够房梁上挂的麻绳,粗布衣裳下露出一截伶仃的腰。
王婶盯着她后腰那块补丁直叹气:“你说你才十六,整天灰头土脸的……要我说,隔壁村张铁匠家的二小子……三十文一捆。”
林栀“啪”地扔下两捆草药,溅起的灰尘呛得王婶直咳嗽。
等揣着铜板往家走时,日头已经西斜。
林栀摸黑往灶膛塞了把枯叶,火苗“呼啦”窜上来,映得她睫毛都在打颤。
锅里野菜粥咕嘟冒泡,她盯着那点热气发呆。
米缸早空了。
2后山那片峭壁长着稀有的石斛,村里没人敢爬。
林栀把麻绳在腰上缠了三圈,踩着岩缝往上蹭时,听见乌鸦在头顶嘎嘎叫。
“再叫拔你毛炖汤。”
她啐了一口,指尖刚碰到石斛叶子,脚下碎石突然哗啦啦往下掉。
这一摔直接滚进山沟里。
等眼前金星散尽,林栀先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
不是她的。
扒开半人高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