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句梵文 ——“汝之罪,吾之劫”。
他呆呆地看着,这才注意到,掌心的月牙印记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深红色,宛如刚刚凝固的血痕,触目惊心。
卯时三刻,晨曦透过窗棂,洒在苏锦荣的铜镜之上。
他对着镜子系着玉带,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眼下一片青黑。
昨夜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后颈处像是有藤蔓在轻轻缠绕,痒意难耐。
伸手去摸,碰到的却是掌心那处若隐若现的月牙印记。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乌鸦的啼叫,声音刺耳。
他眉头紧皱,伸手掀开窗帘,正好瞧见父亲苏明远的贴身小厮,脚步匆匆地穿过回廊,怀里紧紧抱着个描金漆盒,盒角露出半截西域锦缎,那锦缎色泽艳丽,透着几分神秘。
“公子,林公子已在府外候着了。”
侍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锦荣一边将鎏金扳指稳稳套上手指,一边故意放慢脚步,路过父亲书房时,刻意留意了一下。
门缝里飘出一缕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中既有沉水香的醇厚,又混合着某种草药的苦腥味,闻起来有些刺鼻。
他隐隐听见父亲压低了声音说:“琉璃瓶务必藏好,那老狐……”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苏明远身着一身便服,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射向他:“今日出城游玩?
可莫要再惹是生非。”
苏锦荣挑了挑眉,不经意间瞥见书桌上摊开着一本《西域异物志》,书页正停在“曼陀罗花”那一篇,配图旁边还用朱砂写着“以血为引,可通幽冥”。
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摩挲着扳指,忽然嘴角上扬,笑道:“父亲放心,儿子如今知晓分寸了。”
转身之时,袖中的玉佩不慎滑落,“咕噜噜”地滚到了父亲脚边——正是昨日在醉仙居摔碎的和田玉蝉,此时却已被人用金丝精心重新缀成了完整的形状。
城郊的官道上,林宇骑着枣红马,与苏锦荣的踏雪乌并辔而行。
“昨日我去济世堂施药,”林宇一边拨弄着腰间的平安符,一边说道,“瞧见你府上的刘嬷嬷带着几个壮汉抬着木箱进去,可是又要赈粮了?”
苏锦荣望着远处如墨般连绵的山峦,脑海中浮现出今早瞥见的漆盒,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