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地走向楼下客厅。
胸腔里翻涌的冰冷岩浆需要一个出口。
客厅里,顾鸿涛正端着杯红酒,看着财经新闻,脸上带着一种“失而复得、人生圆满”的松弛感。
听到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他有些不悦地抬起头。
“爸。”
秦凛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没有任何称呼前的修饰,直截了当,“我的书房,顾明轩占了。
我的东西,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出来,踩在脚下。”
他摊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那台带着刺眼鞋印的旧机车模型。
磨损的漆面,扭曲的凹痕,在客厅璀璨的水晶灯下,显得无比刺目和屈辱。
顾鸿涛的目光落在那个灰扑扑的模型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嫌恶和不耐烦。
“就为这个?”
他放下酒杯,语气带着浓重的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责备,“一间书房而已!
小凛,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他站起身,踱步到秦凛面前,试图拿出父亲的威严,但话语里的偏袒却赤裸得伤人。
“你哥哥明轩!
他在外面流落了二十年!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他只是想要一间像样的书房,这要求过分吗?”
顾鸿涛的声音拔高,带着对“亲儿子”的心疼和对养子“不懂事”的失望,“他羡慕你的书房,说明他重视这个家!
想融入进来!
你做弟弟的,让一间书房给他怎么了?
委屈你了?”
他指着秦凛手里的模型,语气更加不耐:“还有这个破玩意儿!
脏兮兮的,一看就不值钱!
占着那么好的地方干什么?
扔了就扔了!
明轩刚回来,心情好,想布置一下自己的新地方,手脚重了点,你一个做弟弟的,就不能体谅体谅他?
非要抓着这点小事不放?”
“小事?”
秦凛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荒原。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这个养了他二十年、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儿子理直气壮地践踏他底线和珍视之物的男人。
心口那点因为多年相处而残留的、微不足道的温热,在这一刻,被顾鸿涛冰冷偏袒的话语彻底浇灭,冻成了坚硬的冰坨。
他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