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我就该这样灰溜溜地滚到社会最底层?
不。
一股强烈的、近乎偏执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烧了起来。
烧掉了迷茫,烧掉了恐惧,只剩下滚烫的不甘和愤怒。
我抬起头,看着父母担忧的脸:“爸,妈,工作我自己找。
钱,我也会自己挣。
顾言欠我的,我会自己拿回来。
安安,我也一定会接回来!”
我翻箱倒柜,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蒙尘的旧箱子。
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我大学时的设计稿和速写本。
纸张已经泛黄,铅笔的线条也有些模糊,但那些跳跃的色彩、流畅的线条、天马行空的构想,瞬间击中了我。
指尖拂过那些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设计图,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那个曾经眼里有光、对设计充满热爱的林溪,好像透过时光的尘埃,在看着我。
对,设计。
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也是我仅存的、没有被婚姻磨灭殆尽的火种。
可是,现实是冰冷的。
我拿着精心修改过的简历(虽然工作经历一栏只能填上“十年家庭主妇经验”),开始在网上疯狂投递设计相关的职位。
从大公司到小工作室,从服装设计到平面设计,甚至淘宝美工。
石沉大海。
偶尔有回音的,寥寥无几。
“林女士,您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但您的履历空白期实在太长,我们更需要有近期项目经验的人选。”
“抱歉,林小姐,您的设计风格……嗯,有点过时了,不太符合我们现在的市场需求。”
“家庭主妇?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工作强度很大,需要经常加班,您可能无法兼顾家庭……”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像冰冷的耳光抽在脸上。
自尊心被碾得粉碎。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是不是真的被时代抛弃了?
那天,又一次面试失败,从一栋光鲜亮丽的写字楼里走出来。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冰冷的雨丝。
我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憔悴的脸,不合身的旧外套,眼神空洞。
像个游魂。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顾言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钱已转。
安安很好,勿念。
另,白薇怀孕了,我们下个月婚礼,希望你不要打扰。”
冰冷的文字像淬毒的针,扎进心脏最深处。
疼得我几乎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