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她奔向我的样子。
白大褂扬起,眼里盛着整个春天。
后来,春天死了。
她留在防护服里,我困在玻璃外。
他们说时间会治愈一切。
可没有她的时间,只是漫长的窒息。
最后那天,我抚摸着婚纱空荡的袖管。
原来世界上最痛的距离,是戒指还在,戴戒指的人却永远不在了。
我等不到念念了。
也没有人会等朝阳了。
12018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我站在市立医院急诊科大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手机屏幕上,林嘉豪母亲发来的信息刺得我眼睛生疼:“嘉豪出车祸了,正在市立医院抢救。”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三小时前我们还在一起讨论新项目的设计方案,林嘉豪笑着说要去接女朋友下班,临走前还顺手顺走了我桌上最后一块薄荷糖。
急诊科的玻璃门不断开合,带出一阵阵消毒水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
我机械地跟着人流往里走,耳边充斥着哭喊声、呻吟声和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
“请问林嘉豪在哪个床位?”
我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
护士连头都没抬:“自己去分诊台查。”
分诊台前排着长队,我焦躁地踱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对不起。”
我下意识道歉,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她比我矮半个头,栗色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下有两片淡淡的青色。
但当她抬头看我时,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冬夜里突然出现的星辰。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她问。
声音温软,却透着专业性的沉稳。
我这才注意到她胸前的名牌:实习医生沈念。
“我朋友林嘉豪刚送进来,车祸。”
我的声音听起来干涩而陌生,“我不知道他在哪............”沈念的眼神立刻变了,那种疲惫被一种专注的温柔取代。
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跟我来,他刚做完CT,没什么大碍。”
我跟在她身后穿过拥挤的走廊。
她的白大褂下露出一截浅蓝色毛衣,走路时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在急诊科刺眼的灯光下,我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轻微脑震荡,右臂骨折,需要留院观察。”
沈念停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