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父亲教我舞剑时,被我用剑尖磕出来的。
台下三百将领按刀而立,甲胄相撞声里混着隐晦的嗤笑。
“沈小姐可知,兵符需配将印方能调兵?”
左营参将王猛跨前半步,刀柄在青石板上磕出刺耳声响,“您父亲临终前,可曾将‘幽州卫’的鎏金将印交给您?”
我按住腰间锦囊,指尖触到那枚刻着“云卿”二字的私印。
昨夜林砚青翻墙入院时,正是用这枚私印拓下了将印纹路。
此刻铜模子正藏在帅案下的暗格里,工匠连夜浇铸的鎏金将印,此刻正泛着灼人的热气。
“自然在此。”
我揭开红绸,新铸的将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金光,王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显然认出了这是geries(仿制品)。
我指尖叩响虎符,“父亲临终前说,王参将曾在契丹商队过境时,私放三十车铁器出关?”
台下哗然。
王猛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手按佩刀却不敢抽出——他身后,林砚青正带着二十名亲卫按剑而立,刀柄上缠着的红绸,正是三日前我赏给他的战利品。
“末将愿听沈帅调遣!”
右营游击将军率先单膝跪地,他袖口露出的刺青与我昨夜在林砚青书房见过的密报相符——那是幽州旧部暗中豢养的死士标记。
将印重重按在兵符凹槽里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林砚青递来的披风掠过鼻尖,带着松烟墨的气息——今早他替我草拟《幽州卫重整令》时,墨迹大概还未干透。
“报——!
契丹前锋已过白羊峪!”
斥候浑身是血冲进来,我攥紧虎符的手忽然被覆上一层温热。
林砚青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掌心稳稳托住我发抖的手腕,在众人视线死角处轻轻捏了捏。
“传令下去,”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开城迎敌。”
6 第五章月光漫过箭楼时,我终于在地图上标出最后一处埋伏点。
林砚青倚着窗框擦剑,银刃在烛火下划出冷冽弧光:“明日决战,你当真要亲自领兵?”
“幽州将士若见主将怯战,必溃。”
我捏紧狼毫,在“火攻”二字上重重圈注,“何况……”何况耶律隆绪此刻正在契丹大营。
今早收到的密信里,他的字迹被水洇得模糊:“勿信隆运所言,三日之内必返。”
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