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魔窟，炉鼎的“价值”
粉色的灵力匹练裹挟着沈砚，如同一叶无助的扁舟，在翻涌的云海中急速穿行。他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蛮横的灵力骤然消散，沈砚狼狈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激起一阵尘土。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
“废物，连这点灵力颠簸都受不住。”一个尖细刻薄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
沈砚强忍着眩晕，勉强撑起身子。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大山门，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鎏金大字——“合欢宗”。山门之后，亭台楼阁，仙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地，隐约还能听到悦耳的丝竹之声和女子娇媚的笑语，一派仙家气象。
然而，这仙境般的景象，在沈砚眼中却比豺狼虎穴还要可怖。
方才说话的是一名身着浅绿执事服饰的中年女修，三角眼，薄嘴唇，看人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她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强力壮的女弟子，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沈砚。
“玄婴长老有令，将此人送往‘玉髓苑’，好生‘调教’，莫要让她失望。”中年女修从袖中取出一块粉色玉牌，在沈砚眼前晃了晃，上面刻着一个“婴”字。
“是，孙执事。”两名女弟子躬身应道。
孙执事不再看沈砚一眼，转身便走，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沈砚被那两名女弟子粗鲁地架起，拖拽着往山门深处走去。一路上，他看到许多衣着暴露，身姿妖娆的女修，她们看向沈砚的目光，有的好奇，有的轻蔑，有的则充满了赤裸裸的审视和占有欲，仿佛在挑选一件心仪的玩物。
这些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得沈砚遍体生寒。他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心中那股“只想活着”的念头，此刻却显得如此卑微而可笑。
所谓的“玉髓苑”，并非什么清雅之地，而是一片建立在山谷阴暗角落的连排木屋。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汗臭、脂粉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靡靡气息，令人作呕。
“进去吧，新来的！”一名女弟子一脚踹在沈砚腿弯，将他踹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
屋子不大，摆着七八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大多躺着或坐着一些面色苍白，眼神麻木的年轻男子。他们和沈砚一样，衣衫破旧，神情萎靡，身上都带着或新或旧的伤痕。
这些人，显然都是合欢宗的“男宠”，或者说，是等待被“使用”的炉鼎。
沈砚的到来，只是在平静的死水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引来几道漠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很快便恢复了沉寂。
“哟，又来个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熬几天？”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带着恶意的低笑。
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间地狱。
没有灵食，只有馊掉的残羹冷饭。没有干净的衣物，只有散发着霉味的破布。更可怕的是，这里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他被要求学习各种取悦女人的“技巧”，从言语挑逗到身体姿态，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负责“调教”他们的，是一位面容凶恶的嬷嬷，据说曾经也是某个长老的贴身侍女，手段狠辣无比。
“记住，你们的身体，你们的一切，都是属于宗门女修的！你们的价值，就是让她们在修炼之余，得到身心的愉悦！”嬷嬷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厉声喝道，“谁要是学不好，或者让仙子们不满意，下场只有一个——死！”
期间，沈砚亲眼看到一个因为反抗，被嬷嬷活活打断了双腿，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白天被逼着学习那些令他羞耻到骨子里的东西，晚上则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或远处传来的，男人痛苦的闷哼和女人放肆的浪笑。
他眉心的血色符文，时常会传来阵阵灼痛，仿佛在提醒他那份血契的束缚。而他的身体，在饥饿、劳累和恐惧的折磨下，愈发虚弱。
“我不能死在这里……”沈砚不止一次在心中呐喊，“爹娘还在等我……我一定要活下去！”
这股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彻底崩溃。他开始默默观察，观察那些“前辈”炉鼎，观察那些女修的喜好，观察这“玉髓苑”里的一切规则。
他发现，有些炉鼎会主动去讨好管事的嬷嬷和女弟子，换取一些额外的食物或者少受些皮肉之苦。也有些炉鼎，因为“表现”出色，偶尔会被某些外门女弟子“点名”，短暂地离开玉髓苑，回来时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满足？或者说，是获取了某种“好处”的窃喜。
沈砚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这或许是一条……活下去的路？
这天傍晚，嬷嬷将玉髓苑所有的男宠都召集到了院子里。
“玄婴长老传下话来，”嬷嬷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沈砚身上，“她对新来的这个‘玩意儿’有点兴趣，今晚要亲自‘验验货’。”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笑声。
玄婴长老，那可是合欢宗内门地位尊崇的人物，据说修为高深，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但手段也最为狠辣无情。被她看上的炉鼎，要么一步登天，成为她的专属，要么……就是被玩废了，彻底沦为药渣。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离开这人间地狱的唯一机会，但也可能是踏入另一个更深地狱的开始。
“小子，算你运气好，也算你运气差！”嬷嬷走到沈砚面前，用鞭柄抬起他的下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今晚好好表现，若是能让玄婴长老满意，你的好日子就来了。若是不满意……哼哼，玉髓苑后山的乱葬岗，可还空着不少位置呢！”
夜色，渐渐深了。沈砚被带去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轻薄的丝质衣袍。他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他不想死，他要活着。
而就在他被两名女弟子押解着，走向那未知的命运时，他眉心的血色符文，突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悄然在他体内散开，随即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