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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寡妻:田园小药娘陈洛南榛榛 全集

西江月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姐姐,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呜呜呜呜……”什么声音?……不对,南榛榛猛的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被重物压住,连睁眼都变得十分的困难,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得见砂砾流动的声音。她这是被活埋了?!南榛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刚才她还在父母的刑场上,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人头落地之后,便被一把利刃插入了胸口,正中心脏,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可能活下来才是……可怜南家世代为医,最终却救不了自己,满门忠良,却只能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脑中一阵刺痛将南榛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冲进了南榛榛的脑海里,虽然短暂,却让南榛榛心里翻起滔天怒火!新婚当夜遭遇丈夫暴毙,随后便被婆婆直接活埋,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主角:陈洛南榛榛   更新:2025-05-29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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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洛南榛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寡妻:田园小药娘陈洛南榛榛 全集》,由网络作家“西江月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姐姐,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呜呜呜呜……”什么声音?……不对,南榛榛猛的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被重物压住,连睁眼都变得十分的困难,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得见砂砾流动的声音。她这是被活埋了?!南榛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刚才她还在父母的刑场上,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人头落地之后,便被一把利刃插入了胸口,正中心脏,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可能活下来才是……可怜南家世代为医,最终却救不了自己,满门忠良,却只能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脑中一阵刺痛将南榛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冲进了南榛榛的脑海里,虽然短暂,却让南榛榛心里翻起滔天怒火!新婚当夜遭遇丈夫暴毙,随后便被婆婆直接活埋,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农门寡妻:田园小药娘陈洛南榛榛 全集》精彩片段


“姐姐,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呜呜呜呜……”

什么声音?……不对,南榛榛猛的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被重物压住,连睁眼都变得十分的困难,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得见砂砾流动的声音。

她这是被活埋了?!

南榛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

刚才她还在父母的刑场上,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人头落地之后,便被一把利刃插入了胸口,正中心脏,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可能活下来才是……

可怜南家世代为医,最终却救不了自己,满门忠良,却只能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脑中一阵刺痛将南榛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冲进了南榛榛的脑海里,虽然短暂,却让南榛榛心里翻起滔天怒火!

新婚当夜遭遇丈夫暴毙,随后便被婆婆直接活埋,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姐姐……呜呜呜……”小孩的啜泣声连绵不绝,在这空旷的山野里显得格外恐怖。

他一边抽噎着一边不停的往下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榛榛终于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土块减轻了一些,她迅速从没有系紧的麻袋里钻了出来,已经吓傻了的小萝卜头便飞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等到眼睛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南榛榛才终于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竟然是在乱葬岗!

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轻轻拍了拍小萝卜头的背,说道:“小萝卜,我们先回去。”

小孩子名叫陈洛,唯一的靠山也就是南榛榛的短命男人了陈老三,靠山死了之后,立刻就被赶了出来,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在这寒冬腊月里被赶出来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小孩很瘦,抱起来的时候总共也没有几两肉,南榛榛安抚了一句之后,低头一看,便看见了就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口和淤青。

再往下看,便是那已经几乎不会动的手指,手指就像是几根火柴一样,上面是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和土块混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南榛榛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这是谁打的?!”

手里的伤是方才为了将南榛榛挖出来导致的,那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这么丧心病狂,连小孩子都打?!

“是……是奶她……”陈洛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害怕一般。

他是陈老三捡回来收养了的孩子,本来就不受待见,陈老三死了之后,赶出来也就算了,做什么还要作孽打上一顿?!

她咬着牙,将陈洛抱起来,柔声说道:“小萝卜乖,我们先回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陈洛眼泪汪汪,乖乖地趴在南榛榛怀里,听见这话,顿时满脸惊恐,“姐姐,奶已经把我们赶出来了……”

“谁说要回那里了?我们去药园那边!”

陈老三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夫,村长做主,给陈老三在山上分了一块地,当做是陈老三的药园,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住在那边的。只是要娶亲了,他母亲一定要陈老三回去,所以才把那边收拾了起来,在家里住了几天。

陈洛非常的懂事,他趴在南榛榛的怀里,轻声说:“姐姐,我自己走吧。”

南榛榛也没力气了,就将陈洛放下来,牵着陈洛,按照记忆中的路往药园子那边走。

这是往半山腰走的路,分外崎岖,南榛榛走得气喘吁吁,最终停在了一件破旧的茅草屋面前。

这茅草屋在夏天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凉快,但是现在已经入冬,这破茅草屋连寒风都挡不住。陈老三本来说等到娶亲之后,就将这茅草屋修葺一番,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洛手指上的伤已经不能够再耽搁了,南榛榛将陈洛放在木板床上,安抚道:“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草可以处理伤口的。”

这里既然有个药园子,最简单的药肯定都有,陈洛还是小孩子,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南榛榛在茅草屋里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找到所有能用的东西,她先打了点水将陈洛的手指洗干净,从衣服上扯了几块布将他的手指包起来。

陈洛疼得一抽一抽的,但是一直憋着眼泪,不敢往外流,他瞪着漆黑的眼睛,见南榛榛似乎非常心疼,还会安慰道:“姐姐,我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他的声音奶声奶气地,更让南榛榛心里泛酸,这么懂事的孩子,那些人怎么就下得了手!

在这时候,南榛榛忽然听见药园子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三这里绝对还有东西!今天我先带走,可别便宜了别人……”

一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南榛榛就知道过来的人是谁了,这可不就是把她活埋了,把陈洛赶出来的徐婆子么?

原主也可怜,七八岁死了爹娘,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好容易和陈老三定亲了,在新婚当天,陈老三便一命呜呼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呢,便被婆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硬说是原主克死了陈老三。

这徐婆子也是个狠的,将气都洒在无依无靠的南榛榛头上,将她狠狠儿打了一顿,打得人奄奄一息,还没断气呢,就扔去乱葬岗埋了!

这婆子,把人逼死了还嫌不够,大晚上的没有一点儿愧疚心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来了!如今她还没去找这婆子算账,这婆子反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南榛榛眼珠子一转,面上便露出一丝冷笑来,她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偷偷地躲在了药园子里。大半夜的,这里也没有灯,药材生长良好,将南榛榛的身形严密遮挡住了。

徐婆子大摇大摆走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藏了个人,她推开院子门走进来之后,就看见了旁边放着的水盆,不由得纳闷地嘀咕起来:“这怎么还有东西……”

秋风带着凉意一阵一阵的吹过,树影重重,乍一看好像是有一道道人影似的。

徐婆子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害怕了,她四下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一咬牙,往里走进去,然而刚走出一步,膝盖忽然一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样。

徐婆子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垂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这里根本就没有人!那刚才到底是谁打了她膝盖一下?

南榛榛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她苦练针灸,手腕是最有力的一个部位,虽然天黑,但是想用石头瞄准徐婆子还是容易的。

徐婆子后退了两步,完全没有发现这石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大冷天的她浑身都开始冒汗,壮着胆子怒吼了一声:“谁?!不用给我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我老婆子可不信这个!”

“还我命来——”

南榛榛觉得只是几颗小石头还不够,她放轻了声音,幽幽地喊了一声。

徐婆子脸色顿时大变,声音随着风吹过来,她分辨不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吓得往后一退,一个屁股蹲儿就坐在了地上,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南……南丫头……鬼啊!!鬼啊!!”

徐婆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块药园子,南榛榛可是她看着埋进去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着徐婆子吓得连滚带爬的模样,南榛榛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别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徐婆子这是亏心事做的太多,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吓破了胆子。

等到笑够了,南榛榛想起还在屋里躺着的陈洛,立刻收敛了笑容,往屋里跑去。

折腾了大半宿,陈洛应该也是累了,就算只是躺在小木板床上,也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南榛榛坐在床边擦了擦汗,手腕间忽然一阵热流涌动,南榛榛轻轻拧起了眉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却惊骇的在手腕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玉镯子。

那镯子玉质清脆,纹路清晰,在南榛榛的手腕上正盈盈地闪动着微弱的光。

这可是南家的传家宝!一直在南榛榛这里保管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南家,南榛榛的眼神便阴沉了几分,她手指带着留恋,在镯子上摩挲了片刻,眼前却忽然一花,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吸进去了一般。

等到南榛榛回过神来,就忽然来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这里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正中是一处还冒着热气的泉眼,泉眼边还有不少让这里看起来就如同是世外桃源一般,美好而又静谧。

泉眼旁边有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南榛榛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就看见上面挂着一道牌匾,上面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医圣阁。

曾经南家发家的老祖宗,就是被世人尊称为医圣,这牌匾也只有他担得起了。

南榛榛好奇的继续往屋里走去,却发现屋里是满满当当的书本,随手翻开一本,顿时让南榛榛眼前一亮!

这些都是医书,虽然看着简朴,但是随便拿一本出去,都会被世间大夫所追捧,其中不乏南榛榛只是曾经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孤本啊!

在医书旁边,还有一格一格的药草,其中不乏十分稀缺的药草,有的已经被处理过了,有的根茎还带着泥土,好像是才刚采下来的一样。

难不成……这里还能保护药草的药性不被挥发?南榛榛心里泛起了嘀咕,转头看向了那边的泉眼。

泉水清冽,带着香味,正咕噜噜的冒着热气,她轻轻取一点儿灌进喉咙里,一股暖流便顺着蔓延到了五脏六腑,让人身子立刻就暖和了起来。

南榛榛忽然想起南家一直以来的一个传说,南家发家之后,屹立不倒上百年,都仰仗先祖曾经得到的一个宝贝。

那宝贝里头有各式各样的医书和珍稀的药材,先祖得到这个宝贝之后,便创立了南家,但是这个宝贝却不知所踪了。

南榛榛顿时两眼发亮,这宝贝难道一直藏在她的镯子里头,她竟然都不知道!

她想到还躺着的陈洛,取了点儿泉水,泉水的作用虽然还不甚明确,但是先给小家伙喝上一点,虽然治不了病,但是好歹能让小家伙舒服一些。

她意识从灵泉空间里出来之后,就去从地里捡了几块生姜和麻黄,将屋里的破瓦罐洗干净了,想炖点儿姜汤给陈洛暖暖身子。

南榛榛绕到茅草屋后的草垛边,想找点东西生火,然而刚靠近,鼻翼间却忽然传来一阵带着铁锈的甜腥味。

她眉头微微一皱,眼角余光就撇到了一小块血迹,以及草垛后面露出来的一块衣摆,顿时浑身就僵硬了。

没等南榛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个究竟,眼前便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便抵在了南榛榛胸口上,正是心脏的位置,只要往里送上一寸,南榛榛便会立刻毙命。

南榛榛她低头一看,便看见了草垛子上靠着一个男人,或许应该说是少年。

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衣,墨发束起,脸上却带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银质面具,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是那一双闪动着熠熠寒光的黑眸却也让人觉得胆寒。

他靠在草垛边,一双腿一动不动,膝盖上还不住的往外渗血,衣摆上也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南榛榛在医药世家熏陶多年,医术也算得上是高明,不过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双腿现在肯定是站不起来了。

然而就算伤的很重,男人手里那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南榛榛头皮一阵发麻,她小腿肚子都在发抖,毫不犹豫地求饶道:“大哥,你这受伤了,正好我懂点医理,不然我帮你看……”

南榛榛话还没有说完,便察觉男人手里的匕首往前送了几分,几乎要穿透她的衣服了,她小脸都皱在一起,闭上眼睛都不敢看,语速飞快地喊道:“大哥,你杀了我也没用啊,我一条小命不值钱,你的腿可值钱,再不治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进去南榛榛的话没有,好一会儿,南榛榛才听见匕首清脆落地的声音,她才敢哆哆嗦嗦地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男人似乎是体力不支,已经晕过去了。

南榛榛心里陡然一松,她立刻将匕首捡起来,扔得远远儿的,转头看向男人,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

何况这男人身上的衣裳瞧着便是富贵人家才有的质地,肯定不缺钱,说不定还能要点儿报酬!

“倒是便宜你了!”

南榛榛一边嘀咕着,一边取出一点儿灵泉水,将灵泉水一点一点蘸在男人唇瓣上,等到甘冽的灵泉水慢慢滋润了他的喉咙的时候,他却猛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眸子微微一眯,眸中黑如点漆,他一把抓住了南榛榛的手腕,怒声喝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救命的东西!”南榛榛回答得理直气壮,趁着男人虚弱,她掰开了他的手指,想给他听听脉象。

男人的脉象十分纷杂,可还没等南榛榛仔细看,男人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面上带着不虞。

这人显然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如今双腿不能动弹,只能够任人宰割,心里头肯定不好受。

她掏出点儿已经被捣成粉末的药包,撩开男人的衣摆,才发现他腿上的伤比南榛榛想象得更严重一些。

他小腿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见到森森白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造成的,要不是今日碰见的是南榛榛,怕是以后都会落下病根来。

南榛榛想了想,看向那男人,唇角一勾,巧笑嫣然,说:“今儿个碰到我算你运气好,不然的话,这双腿铁定没法儿治了。”

听见南榛榛的话,男人依旧一声不吭,许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人说不出话来了,但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想拒绝的。

如今手头没有什么好的条件,南榛榛只能先用灵泉水冲洗伤口。

血肉淋漓的伤口被灵泉水冲过,汗珠顺着男人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但是他却牙关紧咬,硬是没有吭出一声。

等到污血被冲干净之后,红色的血肉裸露在外,还带着又麻又痒的感觉。

南榛榛清洗了他的伤口之后,便随手抢过他的匕首,将烂肉一块一块刮下去。

处理好烂肉之后,南榛榛手腕一用力,啪嗒一声,骨位便正了。男人纵然对南榛榛粗鲁的手法略有不满,但是如今也知道她是在给自己疗伤,他咬着牙,硬是将这样剧烈的疼痛忍了下来,倒是让南榛榛高看了几眼。

经过灵泉冲洗的双腿看上去不像是刚才那么狼狈,折腾了这么一番,南榛榛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男人湛黑的眼瞳,说:“伤口呢,我都给你处理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你也得静养着。”

男人的伤势很重,因为他不让南榛榛把脉,所以南榛榛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内伤。

处理好了外伤,便是南榛榛索取报酬的时候了,她眉眼弯弯,眸中闪动着狡黠的光,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就有什么鬼点子浮上心头了。

她清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笑道:“这报酬我也不用你以身相许了,从手指缝里给我点银子就行。看你现在不能动弹,我便自己拿了。”

她说完之后,便毫不客气的伸手往男人身上摸去。

男人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气得额头一跳一跳的,他才刚经过刮骨疗伤,是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瘦弱的少女趴在他身边上下其手,直到摸到他腰间的锦囊之后,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南榛榛掂量了一下锦囊,分量还不轻,起码能解决她和陈洛的燃眉之急。

她眼睛登时亮了,顶着男人森冷的眼神也不在意,笑盈盈地说道:“您大人有大量,好歹今儿个我也救了你双腿,不过是一袋子您应该不会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吧?”

说完之后,她就站起身来,想了想,将破破烂烂的衣裳外袍给男人盖上了,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既然拿了你的钱,就得好人做到底,给你煎了药再回来!”

男人眸中含着怒意,他看着衣衫单薄的女孩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但依旧很快活,她用枯草将男人挡住,随后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好啊南榛榛!你竟然敢偷人了?!”

南榛榛刚从后头绕出来,一个巴掌就朝着她了过来,好在她灵活的闪开了袭击,一抬眼,就看见了徐婆子刻薄的脸。

徐婆子一巴掌没有打到南榛榛,是恼怒异常,她刚才被鬼吓得屁滚尿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去了乱葬岗看了一眼,埋着南榛榛的地方哪里有人啊?!

往日里南榛榛对徐婆子都是尊敬有加,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的,现在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装鬼吓人了!

徐婆子气势汹汹就到药园子里来找南榛榛算账,没想到正好听见她和男人说话,什么以身相许的,这不就是偷男人么?!

“你还有胆子敢躲了?!也是,你都敢偷人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徐婆子指着南榛榛的鼻子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一边骂还一边往里走。

南榛榛眸光微微一闪,她没想到徐婆子还会去而复返,那男人这会儿还躺在那边呢,要是让徐婆子看见了,肯定更是会不依不挠!

“姐姐……”

陈洛似乎是听见动静,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咄咄逼人的徐老婆子,他被徐老婆子打怕了,怯懦地喊了南榛榛一声,就往她怀里钻过去,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外面。

“原来这个杂种和你一块儿呢!我就说你们俩肯定不老实,就是你们害死了老三!”徐老婆子朝着南榛榛啐了一口,不由分说就将这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南榛榛头上。

她鼻孔朝天,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盯着南榛榛,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真是个腌臜玩意儿,还想嫁给老三……我呸!”


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个点村里的人也都起来了,听见这半山腰陈老三的屋子里有动静,都跑过来看热闹。

“姐姐没有偷人!”

听见徐婆子的话,最激动的反倒是陈洛,他涨红了脸,扯着自己稚嫩的嗓子为南榛榛辩解。

然而徐婆子怒目瞪了陈洛一眼,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过是个野种,老娘给你吃给你喝,是让你帮这个腌臜东西说话来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要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淹死!免得浪费老陈家的粮食!”

当初陈洛刚到陈家的时候,就差点儿被徐婆子给淹死,后来被陈老三发现了,才救了回来,这么多年来,徐老婆子对陈洛一直不待见,明里暗里没少苛刻。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最近陈家的热闹他们可都一字不漏的都听完了,这会儿都对着南榛榛指指点点的。

偷人这个罪名可不小,要是真的落实了偷人这个罪名,南榛榛一旦被坐实了这个罪名,那怕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会不待见她!这以后除非是搬走,否则南榛榛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见到大家都围过来了,徐婆子顿时更加耀武扬威,她叉着腰,下巴高高抬起,中气十足地吼着:“我本来想着你和老三已经拜堂成亲,就成全你给我们家老三殉葬,哪知道你竟然敢偷人了!”

“三哥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么?本来是大喜的日子,你非把三哥叫过去,最后连红盖头都没掀就告诉我三哥死了!如今我也想问问你,三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南榛榛眸光锐利,一瞬不转地盯着徐婆子,竟然还真让她从徐婆子神情之间看出了几分心虚来。

徐婆子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冷着脸一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南榛榛推开,骂骂咧咧地往后头走过去。

南榛榛怀里抱着陈洛,被这么用力推了一把,差点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后头本来就是一目了然,南榛榛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徐婆子将草垛子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刚才还躺在那边的男人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只留下了一滩鲜红色血迹。

“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说!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徐婆子没看见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一道不自然,但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冲着南榛榛咄咄逼人地喊道。

“你不是把这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么?根本就没有人,我还怎么藏?!”南榛榛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冷笑了一声,语气之间满是嘲讽。

“要是没人,这里的血是哪来的?怎么可能错呢!我还看见你们亲嘴呢!这样不要脸的东西,就应该拉去浸猪笼才是!”徐婆子将莫须有的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她话刚说完,周围的人便都一阵哗然,没想到南榛榛平时看着老实,私底下竟然这么孟浪!连偷人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呵。”南榛榛冷笑了一声,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还是南家大小姐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恶脾气,但是凭着一手精湛的医术,京中贵女谁都不敢惹。

只可惜事情发生得太匆忙,她手边没有调配好的药材,不然也够徐婆子喝上一壶了!

“那血不就是你差点把我打死的证明么?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婆婆么?儿子死了,就硬要把儿媳妇逼死!还直接要人把我活埋了!陈家早就分家了,我现在也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凭什么决定我的死活?!”

“你还敢顶嘴了!”徐婆子对南榛榛是恨得咬牙切齿,她转过头,对着人群里喊了一声:“老大,老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把那个野男人搜出来!”

她说完之后,就好像是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一样,肆无忌惮地将这小小的药园子翻了个底朝天。

与其说是搜人,倒不如说是将茅草屋里还有点价值的东西通通搬走!

南榛榛这才明白徐婆子的意图,陈家老三死了之后,她这个当妈的不好好办丧事,反倒是第一时间觊觎起他的财产去了!

南榛榛气得浑身发抖,她手指紧紧攥起,眸色阴沉,手腕微微一动,开始在空间里搜寻起来有没有可以教训教训这些人的东西,空间里有调制而成的麻疹粉,这东西只要碰上了,必醒浑身发痒个好几天!

南榛榛刚偷偷把麻疹粉拿出来,趁着大家不注意,洒在她方才准备为小萝卜头炖姜汤的罐子里头,徐婆子看见南榛榛拿着罐子,狠狠瞪了南榛榛一眼,毫不犹豫的就将罐子抢了过去。

然而在这时候,站在南榛榛身边本来一直乖巧的小萝卜头忽然脑袋一歪,整个人就往旁边栽倒而去。

南榛榛立刻伸手稳住了陈洛的身形,低头一看,就看见陈洛脸上弥漫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眼睛已经半闭上,额头已然是烧得滚烫!竟是发起了高烧!

“小萝卜!”南榛榛轻轻拍了拍陈洛滚烫的脸蛋,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下她也没空去管徐婆子等人了,眉眼凝重,将陈洛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陈洛。

村子里的人见到这一幕,有人有所动容,谁家都有小孩子,看见人烧成这样,多多少少有点不忍心,正准备上前帮忙的时候,却被拉住了。

“别过去,她可是偷了人!千万别和她牵上关系……”

“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徐老婆子虽说狠心吧,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也不敢乱说……都散了吧散了吧!”

“哎……”

人群中有人叹息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施与援手。

大家都像是生怕沾染上瘟疫一样,离这里远远儿的,就算有人起了恻隐之心,想前来帮上一把,但是都被身边的人阻拦了。

南榛榛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在村里能见到的人本来就不多,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足够把南榛榛给淹死了!

徐婆子将这小茅草屋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竟然连木板床上的破被褥都拿走了,米缸里更是一粒米都没有剩下,就连种着药草的药园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生怕自己遗漏了一点儿东西!

南榛榛看着像是被土匪扫过的屋子,心里翻起滔天怒火,眼神更是冰凉。今儿个徐婆子怎么对她的,日后,她会一一让徐婆子还回来!


陈洛是夜里受了凉,一整天里都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一时之间便病倒了。

南榛榛只能从空间取出灵泉水,给陈洛喂了下去。但是这也是不够的,要想陈洛的病彻底痊愈,还是得配上药才行。

灵泉空间倒是有药,但是却没有可以炖药的罐子,一时之间南榛榛便犯了难。

南榛榛便想到了从那神秘男人身上摸出来的锦囊,若说去借,别人肯定不会借给南榛榛,但若说去买,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她迅速打开了锦囊,男人应该没有随身携带银钱的习惯,锦囊里只有些细碎的散银,但是粗步估算,也有五两了。

这些钱足够南榛榛用很久了,指不定雇人将这茅草屋修葺一番,还能有剩的!起码这个冬天,南榛榛和陈洛都不可能被饿死冻死。

从前南家出诊一次,那少说都得上百两银子,现在不过五两碎银,竟然就让南榛榛分外满足了。

想到这里,南榛榛便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拨开碎银,却发觉锦囊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十分眼熟的玉佩,她微微一愣,将玉佩拿了起来,放在手心怔怔地看着。

玉佩纹路繁复,仔细去看,便能看见上面刻着的一个南字。

这是南家的玉佩!

南榛榛手指渐渐用力,那块玉佩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掌心,爹娘含冤而逝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一瞬间就将她拉回了那个被血洗过的刑场……

“姐姐……”

正当南榛榛陷入沉思的时候,陈洛忽然微弱的喊了一声,她回过神来,迅速将那玉佩收了起来,眸中划过一道坚韧的光。

“小萝卜,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南榛榛整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唇角一勾,又扬起关切的笑来。

陈洛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一双黝黑的眼睛却清澈,他似乎还觉得心有余悸,缩了缩脖子,连声说道:“姐姐……他们走了么……”

南榛榛微微一笑,她轻轻拍了拍陈洛的背,说道:“没事,都走了,姐姐现在去借个罐子煎药,你先躺一会儿啊乖。”

陈洛乖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明明还发着烧正难受的时候,却对自己的状况只字不提默默隐忍了。

“姐姐,他们会借吗?……”陈洛歪了歪脑袋,弱弱地问道。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明白,现在村里的人对南榛榛都不待见,去借大家也只会将她扫地出门。

南榛榛眸子闪动了一下,她唇角笑意渐深,说道:“无妨,姐姐自然有办法!”

陈洛懵懵懂懂地看着南榛榛,微微点头,奶声奶气地嘱咐着:“那姐姐一定要早去早回啊。”

“南丫头。”

陈洛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有人轻轻喊了一声,南榛榛一怔,往外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推开院子门进来,他头顶戴了毡帽,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用一块布盖着,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王大哥,你怎么来了?”南榛榛立刻迎出去,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主动造访。

这男人是陈老三的朋友,叫王德柱,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在往日里对南榛榛和陈宁都还算是照顾。

他将篮子上的布掀开,从里头掏出两个还热乎乎的馍馍来,连声说道:“我想着你们两个应该没什么吃的,就送点东西过来,不过只剩下这么点儿了。”

说着,王德柱就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小洛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王大哥,你不介意今天徐婆子说的事情么……”南榛榛眸光微微闪了闪,她抿着唇,盯着王德柱,轻声问道。

王德柱笑得憨厚,他摇了摇头,说:“你的性格我还能不知道?肯定是做不出来那种事情的,小洛的病要紧,要不要帮他请个大夫?”

“大夫就不用了,方才我给小萝卜把脉过,是感染了风寒,我也正准备去村里找人借煎药的瓦罐,没想你就来了!”

“你给小洛把脉了?”王德柱有些惊讶,她看了南榛榛一眼,问了一句。

南榛榛抿着唇轻轻浅浅地点了点头,说:“先前三哥教我的,虽然只是皮毛,倒也够用。”

王德柱也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将馍馍放下了之后,说:“你等会,我回去给你拿个罐子过来。”

南榛榛本来还想给钱的,然而还没等她把钱掏出来,王德柱就急匆匆地往外走,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陈洛馋极了,看着那糙面馍馍就咽了口口水,但是还是不敢拿着就吃,只是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看了南榛榛一眼,问道:“姐姐……这个可以吃吗?”

南榛榛将两个糙面馒头都放在了陈洛的手里,笑着说道:“都是你的,吃吧,以后姐姐带你吃更好吃的!”

小家伙也是饿极了,在听见南榛榛的话之后,他立刻拿起其中一个馍馍往嘴里塞去,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个之后,看着另外一个流口水,却怎么都不肯伸手去碰了。

南榛榛看着欣慰又好笑,她摸了摸陈洛的脑袋,倒了杯灵泉水给他免得他被噎着,轻声说道:“没事,你吃吧,姐姐不饿!”

“不行,姐姐晚上照顾了我一宿没睡,不管怎么样都得吃点东西!”陈洛面容严肃,一板一眼地将那馍馍塞到了南榛榛的手里。

南榛榛实在是推脱不得,只能笑着答应了。

她刚咬了一口,外头如铜锣一样震天响的骂声忽然响了起来。

“偷男人偷到我家来了!还不觉得害臊,既然是个寡妇了,那就安分一点,别整天勾勾搭搭的!真当别人都不知道你拿点破事儿不成?!”

南榛榛眉头一皱,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她走到药园子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妇人,十分剽悍地叉着腰怒骂着。

“就这么缺不了男人么?要真那么会勾引男人!咋不去勾栏里头做事!还正当哩!”

她意味不明地骂着,骂声几乎能响彻整个村口,南榛榛越听越不对味,她眉头微微皱起,终于想起这妇人是谁了。

不正是王德柱的媳妇儿,吴嫂子么?


王德柱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但是他媳妇儿吴嫂子却也是出了名的剽悍,那张嘴向来不饶人。

从前有人看着王德柱老师,想昧了王家的东西,便是吴嫂子站在他家门口骂了一整天都不带重样的!

这次吴嫂子一开腔,大家又都探出个脑袋来凑热闹,谁都知道这吴嫂子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燃,谁还敢惹了她啊?

吴嫂子刚骂了几句,王德柱便走了过去,将吴嫂子拉了一把,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吴嫂子哼了一声,若有若无地朝着南榛榛这边看了一眼,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德柱往药园子这边跑过来。

南榛榛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这下,麻烦可大了。

“南丫头,我都洗好了,小洛还病着,你快给他煎药吃了吧!”王德柱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都冒出汗了。

吴嫂子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这下倒是坐实了南榛榛的罪名了。

南榛榛一阵头疼,村里只有那么几户人家,一点小事很快都能传到整个村,她就算是有嘴都说不清了。偏王德柱也是好心,她当然也没法说王德柱不好的话。

“谢谢王大哥。”南榛榛沉吟半响,将瓦罐接了过来,说:“王大哥先回去吧,免得吴嫂子担心呢。”

“没事,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担待点儿。”王德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这房子可要我帮你修一修?大冬天的,不然也不好过。”

南榛榛本来是想让王德柱帮忙把这茅草屋拾掇拾掇,然而想到还在外头虎视眈眈盯着的吴嫂子,便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王大哥,我现在已经很麻烦你了,也怕吴嫂子不高兴。”

“嗨,你嫂子就是误会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当初老三走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和小洛的,说话也得算话不是?”

南榛榛本来蹲在地上生火,听见这话,忽然侧过眼睛抬了抬头,看着王德柱,一字一顿地问道:“我连三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王大哥,你实话告诉我,三哥到底是怎么去的?”

现在想想,陈老三的去世实在是蹊跷,南榛榛被陈家人拦着,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陈老三就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以至于到现在,南榛榛还是不知道陈老三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毕竟他从前身强力壮,应该也不会染上什么急病才是。

没想到,南榛榛问完之后,王德柱忽然就不说话了,他摸了摸后脑勺,神情带着为难,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南榛榛。

“哟,聊着呢?”

南榛榛本来还在等王德柱的回复,吴嫂子似乎是等得不耐烦,大步流星走到王德柱身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南榛榛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

南榛榛站起身来,嘴角一勾,勾起一抹笑意来,说道:“吴嫂子,谢谢你,小萝卜头正病着,东西都被徐婆子拿走了,这罐子正好来给小洛煎药吃。”

她笑脸相对,好像是不知道刚才吴嫂子指桑骂槐的人是自己一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嫂子见着南榛榛的笑脸,也有几分不自在了,她轻哼了一声,转过头,阴阳怪气地说着:“也不知道笑给谁看呢这是……”

王德柱也有些尴尬,他拉了吴嫂子一把,想让吴嫂子不要乱说话,然而吴嫂子却恼了,她叉着腰,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噼里啪啦的就是一连串的话往外冒。

“你拉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什么了?家里头元宝还没吃饭,你就巴巴的跑到别人这里来!我还说不得了?!”

吴嫂子说得理直气壮,王德柱本来嘴巴也笨,没法儿反驳,只能拉着吴嫂子想让吴嫂子不要说了。

眼看着这夫妻两个就要在这里吵起来了,南榛榛反倒是蹲下来,将已经准备好的药都倒进了瓦罐里,升起火用灵泉水煎起了药。

陈洛战战兢兢地看着吴嫂子,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都不敢打断,他瞪着幽黑的眼睛,眼神中不太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吴嫂子会这么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大柱,你们别吵架了,快回去看看!元宝不好了!”

两个人正吵着,斜里忽然插进来一道声音,焦急不已地将王德柱拉过去了。

“元宝咋了?”吴嫂子和王德柱异口同声地喊道。

“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倒地上了,身上还起了疹子……这老三也不在……”

跑过来的是吴嫂子家的邻居,一看见王家元宝出了事情,就慌慌张张的过来找吴嫂子和王德柱。

陈家老三走了之后,村里就没有一个懂医的,去集市上也得花上半个时辰的脚程,元宝年纪还小,病来得急,哪里来得及让他们赶去城里啊?

夫妇两个爱子心切,顿时慌了神,吴嫂子也顾不得找南榛榛麻烦了,飞快地往家里赶过去。

王德柱也是满脸的焦急,他招呼都没打一声,正准备往走的时候,南榛榛忽然走出来,轻声说道:“王大哥,我跟着三个也学了不少东西,也一起去看看吧?”

王德柱看了南榛榛一眼,一咬牙,好歹南榛榛刚才都能给陈洛诊脉了,现在村里没有别的大夫,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到了王家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吴嫂子跑得快,这会儿抱着元宝哭天喊地。

大家看见王德柱来了,纷纷给他让出了位置,南榛榛跟在王德柱身后,才看清了被吴嫂子抱在怀里的小孩子。

小孩子脖子上起了红色的疹子,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涨得青紫,好像随手都要喘不上气来,被吴嫂子抱着的时候,手指也是无力的往下垂着,一看就知道情况十分紧急。

南榛榛眉头皱起,救人比较要紧,她立刻蹲下身子,刚伸出手准备给小孩子把脉,却被吴嫂子一巴掌拍过来,将她的手打开了。


“你过来干什么!我看就是你扫把星!谁和你沾上了关系都没什么好事!克死了你爹娘,克死了你男人,现在还要克死我家的人不成?!”

吴嫂子将元宝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哭得眼睛通红,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南榛榛怒骂了一通。

“南丫头懂点医术!你先让她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王德柱也着急了,语气难得的重了一点。

吴嫂子不相信南榛榛,但是这节骨眼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擦了把眼泪,只能暂且相信南榛榛了。

多拖一会儿,小孩子就多受点苦,南榛榛并不介意吴嫂子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她看了看小孩的舌头和眼皮,沉眉问道:“元宝今天吃了什么?”

“就吃了点稀粥啊……”吴嫂子急得直抹眼泪,看着孩子难受,她心里头比孩子还要难受。

她还是不相信南榛榛,抱起元宝拉了王德柱一把,说道:“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咱还是把元宝带去城里看看!”

“阿娘!刚才元宝偷吃了一点鸡蛋!”

王德柱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看见弟弟不太好了,连忙冲上前来,喊了一声。

鸡蛋也是个稀罕东西,家里养了鸡的,大多数鸡蛋都是拿出去卖了,也就只有家里干活儿的壮年能尝尝鲜,小孩子要是想吃了,就只能偷偷背着大人尝点味道!

吴嫂子也不觉得鸡蛋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拧着眉头骂了一句:“一点鸡蛋有什么打紧的,你弟弟都这样了还想着告状!”

女孩有些委屈的往后缩了缩,就不说话了,南榛榛眸子微微闪了闪,连声说道:“小孩身上起了疹子,还一直吐,恐怕就是吃误了东西,先让他把今天吃的都吐出来,再用点儿药膏擦了就行了。”

这样的症状南榛榛没少见,大多都是因为吃误了东西,元宝也是发现得早,能将东西吐出来也好些。

南榛榛迅速看向王德柱,“地龙天麻三七治此有奇效,王大哥可以去药园子找找有没有还可以用的药,我再给元宝看看。”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南榛榛从容不迫的模样,就连吴嫂子都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南榛榛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南榛榛一伸手,她就将本来紧紧抱着的孩子递了过去,王德柱已经去找药材去了,吴嫂子看着南榛榛掰开元宝的嘴,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

“吴嫂子去拿点温水给元宝喝一些!”南榛榛抬起头吩咐了一句,没一会儿就有人把温水给拿了过来。

南榛榛小心翼翼地拿着碗,一点一点的给元宝灌了不少温水下去。

这会儿倒是没有人会提起南榛榛的不好了,都安静地看着南榛榛处理小孩子的急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两大碗热水下肚,元宝的脸色也看着好了些,南榛榛找来勺子,用勺子压住他的舌根,没一会儿元宝就有了反应,他干呕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吐得一塌糊涂。

呕吐物泛着酸味儿,大家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然而被吐了一身的南榛榛却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用热毛巾将元宝的脸捧着,等到他吐得差不多了,怕他喉咙痛,就用掺杂着泉水的热水给他漱口。

在吐完不久之后,元宝就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他身上的红疹子虽然还没有消,但是脸色已经不像是刚才那么涨得紫红了。

“醒了醒了醒了!”

随着元宝慢慢睁开眼睛,周围人都忍不住兴奋的喊起来,吴嫂子立刻走上前去,一把将元宝抱起来了,元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子两个顿时抱头痛哭。

南榛榛知道吴嫂子这是爱子心切,也没有介意,她用温水洗了洗手,唇角勾起,笑容带了几分欣慰。

看见自己的病人醒过来总归是一件十分值得欣慰的事情,看见元宝没事,南榛榛也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已经震惊了,南榛榛实际上也不过二八年华,竟然就能处理这种疑难杂症了?虽然陈老三走了,这村里头也还是能有个大夫的呀!

“元宝,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吴嫂子还是不放心的将元宝抱在怀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元宝奶声奶气地哭着说:“肚子疼!”

吴嫂子一听,立刻抬起头看向南榛榛,经过刚才那一番,她对南榛榛已经完全没有了质疑,这会儿听见元宝喊疼,立刻问道:“孩子独自还疼呢!这可咋办啊?”

南榛榛身上被元宝吐得一塌糊涂,她正在处理的时候,听见吴嫂子的话,却没有回复,只是装作没听见一样。

她也不欠吴嫂子的,刚才出手救人已经是仁义至尽,如今怎么可能还受吴嫂子的颐指气使?

吴嫂子瞧见南榛榛的一身狼藉,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也有些尴尬,她清咳了一声,依旧大着嗓门儿,爽快地说道:“南丫头,刚才是嫂子错怪你了,在这里我给你陪个不是,我家里头还有些我以前的衣裳,一会儿你换身衣裳啊。”

虽说元宝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大家伙儿却还是久久不愿意散开,聚集在这儿想看个热闹。

“药来了药来了!”王德柱去了药园子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老远就喊着:“南丫头,我认不清药材,就一样捡了一点,你看看哪是能用的?”

那药园子被徐婆子那帮人翻了个底朝天,连几株完整的药材都难分辨清楚,王德柱也是翻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出几株还能用的。

王德柱走近了之后,才看见元宝已经醒了,顿时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元宝已经醒啦!这可真是太好了!南丫头,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明!”

王德柱本来以为南榛榛只能勉强治点风寒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连这个都能治!

村里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这陈老三死了,村里有个大夫救急那可是相当要紧的事儿啊!大家都像是忘记了刚才还在怀疑南榛榛偷人的事儿,纷纷问道:“南丫头这一手医术哪儿学的啊?以前也没瞧见会这些东西啊!”


“都是三哥教我的,三哥在的时候,我也用不着出面不是?”南榛榛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提起陈老三的时候,好像还有些伤感。

说完之后,她就转过身看向了吴嫂子,交代了些煎药的事情。

吴嫂子听得聚精会神,大家听见南榛榛连药方子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心中更是信服,都竖起耳朵听着。

元宝既然是吃误了东西,自然是不能那么容易好的了,估摸着得卧床修养一阵子。

等到王德柱把元宝抱进去了,南榛榛才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懂点皮毛,都是跟三哥学的东西,以后大家如果有什么事儿,尽管来药园子找我就是。”

先前村里就只有陈老三一个大夫,陈老三脾气好,小病小痛去找他看也不用收钱,听见南榛榛的保证,大家伙儿都笑得和善,好像全然不记得在方才都是怎么对待她的一样。

吴嫂子哼了一声,一叉腰,就火力十足地瞪着众人,嗓门依旧大,噼里啪啦地嚷嚷着:“看你们一个二个都说什么话呢!刚才都是怎么对南丫头的都忘啦?我是不好,但是我也道歉了!看看你们!一个个道歉都没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南丫头!”

吴嫂子是个爽利人,爱憎分明,一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省心,好歹不会担心在背后阴自己。

大家被吴嫂子说得有些害臊,好一阵子,人群里才稀稀疏疏的响起几句道歉声。

“那徐婆子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这事儿无风不起浪不是?”

终于,还是有人问了一句。南榛榛不过二八年华,模样又生得水灵灵的,要说不安分想偷人,也是有可能的。

“咱们村子里也就这么大,要说我偷人,那也总得有个对象吧?”南榛榛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微微眯了眯眸子,不慌不忙地说:“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我也慌了神,没想着怎么解释,没想大家竟然误会了!”

她说着,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大家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听说南榛榛和村里什么人走得近,村子里人口就这么多,要是真的偷了人,那肯定得有蛛丝马迹的。

“反正啊,你们谁要是还欺负南丫头,我第一个不放过!”吴嫂子泼辣地喊了一声,便挥挥手,说:“回去吧回去吧,别都在这儿凑热闹了,自个儿家里的事还没做完呢吧?”

吴嫂子都开口赶人了,大家当然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堵在这儿,人群里头有个同南榛榛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在这里转悠了一圈,她模样和徐婆子有三分相似,正是陈家的四姑娘。

这陈四姑娘叫陈余芳,刚才混在人群里头一直没说话,等到人群都散了之后,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才飞快的往家里跑,准备将南榛榛的事儿同徐老婆子添油加醋地讲一遍。

南榛榛先前就同这陈余芳不对付,刚才她混在人群里的时候,南榛榛就注意到了。左右这消息最后都会传到徐老婆子耳朵里,她也就没有理会了。

陈老三的死因,她一定会调查清楚,既然想查,那就绕不过陈家去,陈家,她一定会好好儿对付的!

南榛榛的衣服本来就破旧,不御寒,又被元宝吐得一塌糊涂,她的换洗衣裳都在陈家,吴嫂子在家里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找出来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衣来。

“这衣裳还是我以前穿的呢!本来说等大妞儿长大了就给她穿,可暖和了,你快穿上试试!”吴嫂子眼睛都在发亮,她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一件棉衣缝缝补补都能穿上好多年。

要给南榛榛找新衣裳也不太可能,但是给她一件实打实能够御寒的棉衣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南榛榛眸子微微闪了闪,本想推脱,吴嫂子就像是看出来她咋想什么似的,笑眯眯地说道:“你就别和我讲客气了,咱们元宝的命都是你救的,一件衣裳我还是舍得的!快换衣裳吧,我出去看看药煎的咋样了。”

她说完,一扭身子就出去了,屋子里还留了烧好的热水给南榛榛擦身子。

吴嫂子确实不算是坏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误会解开了也是个爽快人。

南榛榛换好衣裳之后,吴嫂子又凑过来,面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爽朗地拍了拍南榛榛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道:“这衣服还挺合身的!南丫头,在我家吃饭吧!今儿个还真是要多亏了你啊!”

南榛榛腼腆的笑了笑,她摇了摇头,笑着说:“今天就算了,小萝卜还在家里呢,他还病着,我得先回去照顾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元宝床上,轻声细语的问着:“元宝现在觉得怎么样呀?肚子还疼吗?”

元宝乖巧的摇了摇头,“不疼了!”

吴嫂子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来,陈洛还一个人在家里头,她连忙将南榛榛拉起来,说:“那你可得快点回去了,小洛一个小孩在家里头可不放心,没事了,元宝这里我看着呢!”

“元宝身上的疹子应该会发痒,可千万不能挠的呀,挠破了又不好解决。”南榛榛跟着站起身,语速飞快的叮嘱了一句。

吴嫂子连连点头,关于元宝的事情她可不敢怠慢了,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南榛榛回到药园子的时候,她才看见扒在门边往外头看的陈洛,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担忧之色,等到看见南榛榛回来了,才老成的松了口气。

南榛榛忍俊不禁,她连忙走上前去,将陈洛抱上床,笑着说道:“你风寒还没痊愈,怎的不在床上好好休息?”

看见南榛榛回来了,陈洛就老实了,他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关切地问道:“姐姐,元宝现在怎么样了呀?”

“已经没事了,来,把药给喝了。”南榛榛离开得有些久,罐子里的药都差点儿干了,她将黑乎乎的药汁递到陈洛的嘴边,柔声说道。

陈洛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本来一贯老成的小孩子在这时候终于露出了自己孩子气的一面,他满脸抗拒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可怜巴巴地求着饶:“姐姐,这个好苦,我不想喝……”

“乖,你喝了药,姐姐过两天去集市上买糖给你吃!”

“姐姐要去集市?!”陈洛眼睛一亮。

“这几天把药园子拾掇拾掇,过段时间去集市上找找三哥以前是在哪里卖药,要是找得到,咱们以后就不愁会饿肚子了。”


陈老三从前给村里看病不收钱,主要还是去集市上卖药,南榛榛别的不会,侍弄药草倒还行,顺便,也能去集市上打听打听南家最近的消息。

“姐姐……那能带我一起去吗?……我还没去过呢……”陈洛怯生生地看着南榛榛,小心翼翼地说道。

南榛榛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在陈洛期盼的眼神之下,轻轻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你先喝药,等到病好全了,我就带你去逛逛!”

从那神秘男人那里“抢”来的十两银子也够南榛榛用上一段时间了。

陈洛眼神闪亮,听见南榛榛的保证,立刻毫不犹豫的端起药碗,一口就喝了干净。

苦的让陈洛脸都皱在了一起,南榛榛连忙将剩下的半个馍馍递给陈洛,虽然馍馍已经冷了,但是好歹也能够压一压。

“哎呀,怎么能让小萝卜吃冷馍馍呢!”

陈洛刚咬了一口,远远的就听见吴嫂子的大嗓门传了过来,两个人一块儿往门口看过去,就看见吴嫂子和王德柱一块儿急匆匆的往这边走过来。

吴嫂子一把将已经冷了的馍馍抢了过来,把自己带过来的还热乎的汤和菜摆了出来,“我就想着你们俩应该都还没吃饭呢!正好家里多了点菜,就带过来了,都被给我客气啊!快点吃吧!”

小萝卜头肚子早就饿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馍馍根本不够吃,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眼睛都直了,但是还是扭头看向南榛榛,在南榛榛点头之后,他才肯拿起筷子吃东西。

吴嫂子拿过来的也是最简单的野菜汤和萝卜菜,但是南榛榛却吃得香喷喷的,也实在是饿了。

从前还是南家大小姐的时候,对这些菜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倒是觉得,有的吃就是人间美味了。

南榛榛正吃着的时候,吴嫂子搓了搓手,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拧着眉头,说:“这茅草屋哪儿能过冬啊?大柱,你明天来给南丫头修修!”

陈洛双眸瞪得浑圆,他腮帮子鼓鼓的,还抽出空看了吴嫂子一眼,还是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不过一会儿功夫,吴嫂子就完全变了脸。

南榛榛放下碗筷,从锦囊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也不推脱吴嫂子的好意,塞到吴嫂子的手里,连忙说:“这修屋子肯定得花不少钱,这些都是以前三哥偷偷留下来的,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不过修房子这事儿,可就交给吴嫂子帮忙了,我和小洛都还小,很多事情都不如吴嫂子懂得多的。”

那散银一到吴嫂子手里,吴嫂子就掂量了一下它的价格,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同南榛榛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你放心,嫂子一定找人给你把这房子修的好好儿的!这些银子,可完全够了啊!还有多的话,嫂子给你和小洛置办一身衣裳!”吴嫂子对南榛榛立刻变得更加的热情,王德柱站在吴嫂子身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要什么钱呐这……”王德柱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声,吴嫂子立刻横了王德柱一眼,王德柱顿时没话说了。

他本来是觉得,这邻里乡亲间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南丫头给元宝诊病不就没花钱?

“对了,王大哥,还有件事儿要请你帮帮忙。”

“啥事直接给你王大哥说,只要能帮得上的,一定给帮!”王德柱还没说话,吴嫂子嘴皮子便利索的接了下去。

“过段时间我想把药园子收拾起来,找找三哥以前是在哪里卖的药,就是要麻烦王大哥带我去赶集。”南榛榛简单的将自己的意图说了一下。

她刚说完,王德柱便满口答应了下来,他几乎隔个几天就要去赶集,带上南榛榛也就是顺路的事情,只是想到那药园子,他有几分惋惜地叹了口气,那药园子被翻得不像样子,也不知道毁了多少药材,实在是可惜!

要是真能把药园子复原的话,南榛榛和陈洛也算是有个依仗,总算是不用担心吃喝的事儿了。

夫妻两个同南榛榛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王德柱还是觉得拿南榛榛的钱不太好,他闷着一张脸,也不和吴春宁说话。

吴春宁看出端倪来,主动找到王德柱,笑着问:“咋了,是不是觉得我拿南丫头的钱不好了?”

王德柱叹了口气,“南丫头都已经那么苦了,今天还帮了咱们家,就帮着修个房子的事儿,还要钱干啥?你平常贪财也就算了,这次可不行啊。”

吴春宁顿时瞪圆了眼睛,“啥叫我平常谈钱?我这还不是为了南丫头着想?南丫头性格也还算是要强,死了男人也没跟别人诉苦一句,要是我今天不要钱了,她指不定还不要咱们帮忙了呢!”

“而且,这钱也不多,你帮着把房子修了,药园子拾掇了,我再去用这点钱买两件衣裳,贴点钱进去再买一袋子米,够这连个小家伙吃上一阵子了!”

吴春宁的话说的有理有据,王德柱竟然无法反驳,她想了半天,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要是不拿钱主动去帮忙,说不定还会让南丫头不自在,这样还能借机帮帮她们。

想到这里,王德柱又笑起来,连忙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明天我就上集市上看看。”

“买两匹布,我给他们做两件衣裳,看今天天寒地冻的,小洛还穿着那件有破洞的衣裳,哪家当妈的看了不觉得心疼啊?”吴春宁是个爽利人,决定好了之后,一扭身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留了王德柱摸着后脑勺傻笑不已,虽然吴春宁是暴躁了点,但是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到,人也善良,王德柱还真是庆幸能娶上这么个媳妇儿。

王家夫妻两个的动作很快,怕南榛榛和陈洛在小茅草屋受冷,将屋子里里外外都修了一遍,虽然还是有所不足,但是比起之前也要好得多。

而南榛榛专心把药园子里能用的药分出来,有的已经枯死的,就晾干做成用药,等到哪天去集市上卖。

这样一分,南榛榛用给陈洛洗澡用剩下的灵泉水将药园子灌溉起来,没想竟然是有奇效!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方才还焉了吧唧的药草叶子都绿了些。


陈洛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过南榛榛这段日子的调养,陈洛脸上终于瞧着有几分血色,手指上的伤也慢慢痊愈,但是南榛榛担心他手指的灵活度,这段时间也不让陈洛帮忙。

南榛榛本来以为灵泉水就只是能够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如今才发现,灵泉水更重要的是能够滋养植物!虽不知道泉眼到底从何而来,但是不管南榛榛用了多少,第二天都会恢复如初。

第二天王德柱过来的时候,瞧见这喜人的长势,都不由得惊叹:“南丫头,你这药园子是比先前老三伺候得还好些啊。”

现在药园子里长的药材郁郁葱葱,看着便觉得生机勃勃。

“南丫头,上回你说要去集市一趟,正好今天开市,我准备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集市十天才开一次,若是错过了,就只能去镇上买那些小贩们的东西,当然,小贩们的东西价格也会贵上一些。

陈洛听见王德柱的声音,从里头跑出来,嘴也很甜,跟着喊了一声王叔。

王德柱随身摸出来一小颗糖块,递给陈洛,陈洛美滋滋的就将糖块接了下来。

“王大哥,你等会儿,我先去把要卖的药材整理了。”南榛榛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整理好药材之后,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陈洛的头,“小萝卜,你病还没好,还不能吹风,等你病好了,姐姐就带你去集市逛逛,今天你就先在家里头养病好吗?”

陈洛点点头,乖巧的目送南榛榛离开。

王德柱是拉的牛车去城里,虽然也算不上快,但是比用双脚走还是快一些。

“王大哥,你知道以前三哥是在哪里卖的药吗?”

“前几天我也帮你打听了一下,老三之前都是把药卖给南家医馆的人,但是我听说南家也不知道犯了啥事儿,这医馆啊,也关门了,南丫头你还是得去找找别的地方。”

王德柱是花了心思给南榛榛打听的,他说完之后,南榛榛却半响没说话。

先前南家鼎盛的时候,底下有不少医馆,现在南家不复存在了,医馆自然是都关门了,只是想到这里,南榛榛却还是觉得有几分悲凉。

“南丫头,想什么呢?快到了,一会儿我去办点事,你要是先好了,就在城门这儿等等我。”王德柱见南榛榛半响没回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开口提醒了一句。

南榛榛这才回过神来,她强勾出一抹笑容来,说:“王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现在虽然还只是清晨,但是集市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从前在南府,南榛榛也很少出门,更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她在街上搜寻了一圈,和王德柱说的一样,南家医馆的牌匾被拆了下来,已经换上了新的牌匾,赫然是秦氏医馆!

看到这一幕,南榛榛眼神渐渐发冷,她那好未婚夫秦绍,可不就是秦家人么?当初倒是捧着南家,如今南家一倒,便立刻落井下石了。

南榛榛拧着眉头,不愿意往秦氏医馆里走一步,她到处看了看,除了秦氏医馆,也就只有另外一家仁义堂了。

仁义堂看着比秦氏医馆要小,但是似乎在这条街上也开了好些年,算得上是老字号了。

往里走去,便看见左边是一个老叟正在坐诊,许是因为秦氏医馆还没正式修葺好的缘故,过来这边看诊的人也不少,都排成了长龙。

而右边是抓药的柜台,里头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拿着鸡毛掸子懒洋洋的掸灰,瞧见有人进来了,也只是懒散地喊了一句:“看病往左,抓药往右,找茬的话出门左拐去秦氏医馆谢谢!”

“我不看病也不抓药。”南榛榛走上前,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的来意,他立刻抬了抬眼皮子,瞧见过来的只是一个小姑娘,顿时眉头一皱,挥舞着鸡毛掸子说:“那是来找茬的?去去,小姑娘家的别在这儿捣乱!”

“你们这儿收药草吗?家里自己种的,药效绝对比普通的还要好!”南榛榛解开包裹,露出里面被完好包着的几味药材。

药草算不上珍贵,但是仁义堂正缺的就是这个。

以前南家医馆在的时候,也不管小医馆,大家都是能够和谐共处的,现在换了秦氏医馆,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药材垄断了,仁义堂最近看病的人不少,但是这药材可紧俏啊!

那青年一听见南榛榛的话,立刻打起了精神,伸出手说:“来,我瞧瞧都有啥!”

虽说药材紧俏,那也不能用假药糊弄人,这药效起码得达到标准才行。

青年显然也是懂行的,拿着那药材看了好一阵子,才咧开嘴露出个笑脸来,说:“你这一包白术我们这儿全要了!”

“大哥,我这白术可都是已经处理好了的,药效也比普通的要好很多,你看看,能给上多少钱?”

“叫我林小二就好,你这白术不错倒是不错,就是少了点儿,这样吧,我算你三文一两怎么样?”林小二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南榛榛倒是看透了,还真以为她是冤大头呢?这白术都是南榛榛已经加工好了的,保持了最好的药效,要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三文钱一两还差不多。

“这也不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小二,你这价格可不地道,六文吧?”

南榛榛不甘心被宰,摆出了要和林小二舌战到底的架势。

然而,南榛榛却忽然听见有人议论起了南家的事情,她耳朵动了动,眼睛虽然还是看着林小二的,注意力却全放在了旁边聊起天的两个病人那边。

“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南家医馆怎么就关门了呢?要不是仁义堂还在,我可是连病都看不起了……”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这秦氏医馆也是要不得,咱们这穷苦人家哪里还看得起病啊?”

“对啊,我还听说,秦家小少爷还是按照婚约娶了南家小姐,大小姐没了,就娶了二小姐,这也算是全了情意吧。”

“南家还有活口呐?……那么多人,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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