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过那片狼藉,最终落在自己教案上那片被饮料晕开的褐色污渍上。
那污渍的边缘,在午后斜射的光线下,晕染得格外刺眼。
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疲惫,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阳光依旧灼热,蝉鸣依旧喧嚣,可这间教室,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只余下满目疮痍。
夕阳的余晖挣扎着穿过医务室那扇蒙尘的玻璃窗,将室内染成一片迟暮的橙红,却无法驱散那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和凝滞的压抑。
光线斜斜地打在刘滨滨手臂上,那两圈深紫泛黑的齿痕被白色的纱布粗糙地包裹着,边缘还渗着淡淡的黄色药渍,像某种丑陋的烙印。
刘滨滨靠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已然不同。
他不再嚎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委屈和隐隐得意的表情,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坐在角落长凳上、被母亲紧搂在怀里、像只受惊小动物般蜷缩着的曾祥。
曾祥的母亲,一位穿着褪色工装、头发有些凌乱的中年妇女,眼圈通红,粗糙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后背,嘴里喃喃着旁人听不清的低语,看向刘滨滨和他身边那位气势汹汹的父亲时,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惊惶和恳求。
医务室的门“哐当”一声被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酒气率先涌了进来。
“哪个小畜生咬了我儿子?!”
吼声如同炸雷,震得小小的医务室嗡嗡作响。
一个身材壮硕、穿着花哨紧身T恤的男人闯了进来,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荡。
正是刘滨滨的父亲,刘大强。
他剃着板寸,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室内扫射,最终狠狠钉在角落里的曾祥母子身上。
“爸!”
刘滨滨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带着哭腔指向曾祥,“就是他!
那个疯子!
他扑上来就咬我!
你看!”
他炫耀似的抬起裹着纱布的手臂。
刘大强几步冲到曾祥母子面前,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曾祥吓得浑身一抖,拼命往母亲怀里钻。
曾母下意识地挺直了瘦弱的脊背,试图挡住儿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刘…刘先生,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我家祥祥他…他不是故意的,他控制